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其实璇玑的日子并不见得比在太宰令那里,好过上多少,纵使有董清牧在一边帮忙,还有浅仲时不时的插科打诨。.
但是他们毕竟是有要事在身,不可能随时在璇玑身边,但是这个是不是的好意,在整个炊事房,甚至是边上的士兵们,都开始有意见。
“不久长得细皮嫩肉一些,还真以为能蛊惑人了。”
“指不定,就像国都里那些贵族养的男宠一样。”
“我先头听说是找黎营将的,怎么后来睡在董营将那边了呢,说不定是个障眼法。”
“可是卫将军不管事么?”
世间最厉害的武器,莫过于言语,而言语中最毒辣的,非属无知的谣言。军旅苦闷,一点火星子都能燃起熊熊大火。
璇玑选择了沉默,既然卫将军让她留下来,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实在不应该在计较这些。只是他们不仅是嘴上说一下,而是在现实也时不时的刁难。
炊事房里最脏最累最麻烦的活,总是她来做,吃饭什么的也是排到最后,往往除了一个干馒头以外,什么都没有。
而且大家都不爱和她说话,只要是她走过的地方,大家要么是回避,要么是冷眼相对。要知道,被冷落的感觉,比被责备的感觉要难受很多很多。
郭大爷每天为几万大军的粮草,是天天在愁,根本没有心思注意下面的是。而良子似乎很是喜欢和璇玑作对,总是带着炊事房和步兵连里的人,处处和她作对。
有好几次,都用污水把她浇了个便,其他的事更不用说了。.好在军中穿的都是麻布衣,湿水了也不过是颜色更深,看不到里面,她也从来没有和董清牧说起,问起来也不过是说在炊事房这里煮食弄的水。
董清牧不疑有它,也没那么多闲情顾得上,因此以良子为首的人,对她是越发的欺负。
璇玑性子不软弱,只是不想给卫将军、董清牧他们惹麻烦,因此有什么都压制下来,却不料越激发了他们的气焰。
特别是良子,从她来的第一天开始就十分的不顺眼,就算璇玑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动,也能惹来他一顿骂。不过奇怪的是,他再怎么欺负璇玑,也不见得自己有多开心,最常做的事,还是蹲在石阶上,一脸沉闷。
不过,就算璇玑过的这样子艰难,浅仲的话也在她心底,好不容易才搞来辛辣的辣椒,偷偷学着做个一个带馅的烙饼,偷偷朝着黎昕的营帐走去。
黎昕虽然讨厌她,可是改变不了曾经的际遇。他在她最灰暗的那段时间出现,给予了她温暖和名字,不管黎昕如今态度如何,也改变不了那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董清牧交待了什么,还是别的,总之璇玑一身伙夫的打扮,进入黎昕的营帐里面,外面的士兵是没有阻挠。
黎昕见有人进来,抬起头,看见是璇玑,并没有太多的神色。他放下手中擦拭的剑,语气平淡的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璇玑扭捏了一阵,从小食盒里拿出碟子,上面正是摆着她好不容易才煎好的烙饼,撒着她攒了好久的胡辣子。
黎昕用余光瞥了一眼,没有说话。倒是璇玑放下东西,脸上飞红一片,她还不曾为谁这样子做过,虽然说魏晋时期的奴隶制社会男女风气并没有那么闭塞。很多时候,只要是情投意合,私奔的案例也不少见。
但是这样出格的事,璇玑却是第一次做,而且还不知道做的对不对。
“浅仲说你喜辛辣,所以我......”
“军中草粮不多,你在炊事房那里不知晓吗?”黎昕打断她的话,把剑放回原处,从头到尾,都没有抬起眼看过她一下。
璇玑咬着嘴唇,说道:“军中数万人开销,草粮再少,少不了一人口粮。”
黎昕瞥了她一眼,不再说话,坐下来,用手拿起烙饼,浅浅的咬了一口,良久以后,才吐出一句话:“真难吃。”
她是捧着一片丹心过来,却一再的受到这样的对待,在炊事房里,良子他们如何羞辱她,都不曾有一点在意,可是黎昕的一句话,却让她红了眼眶,热了鼻子。
黎昕看着她跑出去,收回目光斜靠在椅背上,看着碟子上那一张烙饼。虽然黎昕是故意想要把她气走,可是却没有说谎,不擅烹调的璇玑,做出的烙饼味道实在是不怎么样。而且手艺这东西可不是随便就可以外传,璇玑这些天在那里,笼统来讲也不过是打杂,哪里一来就学到惊天的手艺。
不过,等璇玑抛开后,他却又捏起那张烙饼,慢慢的嚼了起来,虽然表面有些烧焦,味道也放重了,又硬又柴,但是黎昕还是慢慢的吃完。
还不忘加了一句:“还真的很难吃。”
浅仲大步跨了进来,手里抱着书卷,这些东西他是不看的,对他而言,打仗么就是看谁的手腕力大,能一挑几,最好一下子把对方老大挑下马就可以了。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他是一看就都疼,还不是奉了都统的命令,才搬来给黎昕。
他刚放下来,就看到搁在案桌上的食盒,大声嚷道:“老子每天都吃不饱,你还能开小灶!”
黎昕接过书卷,这些都是他拜托都统去找来的,要是让粗枝大叶的浅仲弄坏了,可就麻烦了。
“老子不管了,剩下的这一块是我的。”浅仲说着,伸手要去拿剩在碟子上的最后一块烙饼。可是手还没有伸过去,黎昕便不动声色的先他一步,移到一边去。
“这可不是你的东西。”黎昕淡然的说道。
浅仲这个人虽然生性粗鲁,但是也不至于脑瓜愚笨,眨眨眼便明白了,凑过去笑嘻嘻的说道:“我刚才见到那小丫头片子哭着跑开了,这个是她给你带来的吧。我说你这人特太那个,吃了人家的东西,还把人家弄哭,你想干嘛?”
浅仲说着,满脸的不满,他虽然生性粗鲁,但是长相却很俊朗,这样子皱起眉头来还真的有那么一回事。
“你这样子做,和那些听戏吟诗的无情公子有什么区别?”
黎昕沉吟了一下,看着那张烙饼,缓缓的说道:“一路北上,艰难险阻不是儿戏,你说我这双沾满血的手,还能像以前那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