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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坐在房间内的软榻上,窗户开着,也不觉得热。.
萧萧见太医走了以后,她还是一如往昔,便不知道如何是好。
和锦瑟两人伺候在外面,也没了主意。
“你说,姑娘这是怎么了,寻常人若是知道自己做了娘,都十分高兴,可是姑娘却这样把自己锁起来。”
“不知道呢。”
锦瑟只是站着,并不做任何的猜测。她想起那一次,她站在璇玑的身后,听得璇玑和一个叫做凖的男人的谈话。
在这场谈话里,锦瑟知道,在璇玑的心中,有着自己心仪的男子,那边是姜国新登基不久的君王,白帝。
为什么会舍弃了自己心仪的男子,来到这里,入宫做了妃嫔,这不是锦瑟可以问的事情。
就算是问了,也不见得璇玑会回答。
所以,锦瑟便在心里头想,姑娘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心仪的男子,知道自己怀了大王的孩子,所以才有这样的反应。
这样的事情,毕竟是不能胡乱猜测的,所以锦瑟只是站着,漠然地回答,并不做任何的猜测。
只是,锦瑟的心再细,知道的再多,也不可能把事情全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些事,也不过是自己的猜测罢了,从来都不以为准确。
“天气闷热,我还是去御膳房那里,让人准备一些开胃的菜吧。”
萧萧担心地说着,便让锦瑟在这里看好,自己急急地朝着御膳房的方向走去。
如今,在宫里头,凡事个人,都知道容华小主有了身孕。所以萧萧只要是开口,说道想要什么,一般都不会很难。
萧萧走了以后,锦瑟便一个人站着,她的担心并不比萧萧少,甚至更多,因为她知道的事情更多。.
甚至,有时候,她在想,大王把姑娘带回王宫,做了妃嫔以后,只不过是留宿了两天,之后便变得这样的冷漠,是不是和姑娘心中心仪的男子有关。
任凭是任何男子,都不会愿意看到自己的妻子对别的男人留心。
那么大王是不是也已经知道了呢,他是不是因为这样冷落了姑娘呢》
想到这里,锦瑟便觉得站立难安。
正想着,锦瑟便察觉到,大王已经来了,身边带着的人并不多,只不过是小穆子一人,和身后的两名宫女。
她想得出神,等到夜筠尧快要走到了,才反应过来,急忙走过去跪下作礼说道:“奴婢不知大王前来,失了礼仪,实在该死。”
夜筠尧只是点点头,相比起其他的宫女而言,夜筠尧对萧萧和锦瑟两人,的确是特别了一点。
璇玑所在意的,必定也是他所在意的。
“孤只是进去看看,在外面候着便可。”
夜筠尧淡漠地说了一句,便大步走了进去。
门没有锁着,因为萧萧还要定时的把饭菜给端进去。
夜筠尧只是轻轻一推,门便开了,走了进去,在外厅那里并没有瞧见任何人。
而且地上也不凌乱,看来安静得很。
又走了进去,然后把珠帘掀开,看到璇玑坐在软榻之上,一脸的木然。
“璇玑。”
夜筠尧想了一下,并没有马上走过去,而是站在那里,叫了她一身。
璇玑原本是抱着双膝,在那里想着事,想着什么呢,也许是要怎么样才能不要这个孩子。
忽然间,听到夜筠尧的声音,吓了一跳,脸色苍白起来,木然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什么话都没有说。
见璇玑有了反应,他才走进去,但是却没有走的太近,更没有坐在她的身边。
因为,说不在意,那是假的。
“听宫女们说,你不愿意吃饭。”
夜筠尧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悲,但是就是这样,才可怕。
因为,你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生气。
璇玑看了一眼圆桌上的饭菜,中午时分萧萧端进来到现在,她还没有动过。
“你还会在意这个么?”
璇玑苦笑了一声,抬起头来,看着夜筠尧,小声说道:“我还以为,你会拿着剑进来,杀了我。”
她自顾地说着,并没有注意到夜筠尧的脸色,继续说下去:“是了,你是君王,又岂会亲手杀人,应该是下一道旨意,对不对?”
“这便是,我来到这里,你想对我说的话?”
夜筠尧皱起眉头,能让他皱起眉头的,只有这个女人了。
“要不是呢,还会有什么,我这等丧失妇德,败坏名声的女人,你还留着做什么呢?”
璇玑笑了一下,不介意地说道。
其实,说道名声这件事,她还有么?
小时候是奴隶,没有任何的人权可言,在军营里,多少士兵说她靠着脸去魅惑将领们,过上好的日子。
如今,那些士兵们若是活着,也许还会记得那个靠着一张长得白净的脸的伙头军吧。
后来,在陈国做了俘虏,又是夜锦容的宠姬,就算是现在,她成了夜筠尧的妃嫔,却也还是会有很多人,在背后小声议论着,这个容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阿绿,她在黎府里的那段时间,被人说成是狐狸精,魅惑了黎昕,而使得阿绿姑娘遭受冷落,甚至被赶出了黎府。
在小村庄里,还有人质疑,她和董清牧之间的关系。
一切的一切,她的名声,从一开始,都什么都没有。
“你说,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了,是么?”
夜筠尧看着她,问道。
“是。”
璇玑抬起头,慢慢地说着。
她实在是想不到,要留下这个孩子的理由。
“可是,我想让你留着。”
夜筠尧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个孽障,他又岂会容得下呢?
只是,母亲偏偏是璇玑。
听到夜筠尧这样说,真的把璇玑给吓了一跳,她呆愣地看着夜筠尧,没有说话。
“但是,这并不说明,我不在意。你肯回来,我就知道你是做了选择,今生今世你都要留在我的身边。只要是你的一切,我都可以容纳下来。”
夜筠尧说着,走到圆桌边上的凳子上坐着,并没有到璇玑的身边坐下来。
“只是,我这样做,是否真的可以把你的心给带回来呢,会不会呢?”
原来,他还是在赌,让璇玑有极致的任性,也不过是再赌。
他始终在意,璇玑的心,到底在哪里。
璇玑默默地听着他说完,起身站在地面上,然后屈膝,跪在夜筠尧的面前。
抬起头,不卑不亢地说道:“我不知道,从一开始我就不知道,到了以后,我也不知道。”
不说谎,没有必要说谎。即便是她已经决定了,不再去想念黎昕一分,也不能说谎,骗夜筠尧说她的心里可以把他放下。
这样做,对他实在是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