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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的黑暗之中,滕雅芙感觉到有人抱紧了自己,难道是上天给予自己最后的恩赐么,让自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这样的幻觉。.
但是滕雅芙很快就确定这不是幻觉,对方伸出手来捂住了自己的口鼻,避免淤泥会钻进去,然后紧紧地抱着自己用力地往下一沉,滕雅芙就失去了所有感觉。
“雅芙,醒一醒!”
熟悉的声音就在自己的耳边,滕雅芙咳嗽了一声,眼泪也流了出来,“馒头!”
她睁开了眼睛,顿时愣住,说不出话来,“你……”
对方冲着自己笑了笑,像是往常一样习惯性地捏了自己的鼻子一下,“怎么?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啊?”
没错儿,滕雅芙的确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因为现在蹲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竟然是苏炆海!
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遇到苏炆海,滕雅芙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真的会感到疼,自己湿漉漉的,不光会疼,还能感觉到阵阵清风吹过来呢。
可是瘴沼谷里怎么可能有这么清澈的风,其中没有一丁点儿瘴气,简直是做梦一样。
环顾四周,自己此时正在一个小山洞里,脚边还有潺潺的水流,那不是沼泽的淤泥,而是十分清澈的溪水,光可鉴人,轻轻捧起来一些,其中没有任何杂质!
“阴间就是这样的?”滕雅芙像是做梦一样说了一句。
一听这话,苏炆海哈哈大笑,“喂,我说你怎么还这么傻啊?”
滕雅芙扭过头来,伸出手捏了捏苏炆海的脸,是热的没错,她用力一扯,苏炆海龇牙咧嘴,“哇,好痛的!”
“我……”滕雅芙咬着嘴唇,半晌居然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我到底有没有死掉嘛!”
苏炆海揉着脸,也不怪这个丫头这么想,这里毕竟是在沼泽之下,“你没有死,是我救你下来的。”
“这到底是哪里?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想知道这些啊?那就说来话长了。”
滕雅芙之所以觉得自己死掉了也是很正常的,当初斗蛊大会上自己中了滕瑾萱的蛊,当时已经被认定是必死无疑了,为了不让滕雅芙伤心,自己就偷偷地跑了出去,就在躲避滕雅芙的时候,他被两个年轻人给救了,醒来的时候自己就莫名其妙来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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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炆海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个老头儿正盯着自己,他的脸离自己只有几寸远,核桃皮一样的老脸让苏炆海吓了一跳,哇的一声往后退了点儿才看明白原来面前的是个老头。.
“老人家,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谁知道那老头子挥手抽了自己后脑勺一巴掌,“叫什么老人家?我有那么老?”
苏炆海苦着脸,你那脸好像是干掉的橘子皮一样,难道还让我叫你大哥不成,“请问怎么称呼呢?”
“你叫我杨六指就行了。”
这就是苏炆海和杨六指的第一次见面,之后苏炆海经常观察杨六指的手,他的两只手都只有五根手指头,“你一只手上五根手指头,为什么要叫自己杨六指呢?”
杨六指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的手,“你猜猜?”
“被人砍掉了一根手指头?”
话音未落,苏炆海的脑袋上又挨了一巴掌,“这世上还有人能砍掉我的手指头?开玩笑!”
苏炆海揉着脑袋,“那为什么要叫六指呢?”
“你看看,我说我叫杨六指,所以你们都觉得我应该有六根手指头对不对啊?那如果让你去找一个叫杨六指的人,你是不是也会去找一个有六根手指头的呢?”
看着杨六指那得意的笑容,苏炆海立刻就明白了,连连夸赞杨六指聪明,心中嘟囔了一声,哼,狡猾的老狐狸。
对,这个杨六指的确非常奸诈狡猾,行为乖张性格刁钻。
但就是这个奇怪的老头子救了自己的命。
而自己之所以会出现在瘴沼谷也是因为杨六指,那天刚赶到瘴沼谷,苏炆海说是口渴了想要喝水,杨六指奸诈一笑,“想喝水啊?那你跟我来!”
苏炆海立刻就后悔了,不知道这个老头子又要想什么办法来捉弄自己,谁知道杨六指将自己带到了沼泽边。
“你不会是让我喝这个吧?”
杨六指笑而不语,趁着苏炆海不注意的时候将苏炆海一脚踹了下去,就在苏炆海想要求救时,杨六指也纵身一跃,抓着苏炆海就沉了底。
苏炆海醒过来的时候第一个动作就是破口大骂,“你个老东西,你打算让我喝泥巴是不是?”
“喂喂喂,”杨六指坐在一块岩石上翘着二郎腿,冲着自己努了努嘴,“渴死鬼,喝去吧!”
扭过头去,苏炆海发现自己是在山洞中,这里好像是一个断层,脚边有潺潺的水流,顿时惊讶得长大了嘴巴——当初自己在瘴沼谷里找遍了大半个山谷都没有发现任何净水,却没想到这里有如此清澈的水,连连捧起来喝了几口,水流不光是清澈,而且还有丝丝甘甜。
“这儿是哪里?”苏炆海喝过水有了力气之后疑惑地问着,自己身边不远处燃着火堆,整个山洞狭长,沿着水流不知道延伸到了哪里。
杨六指诡异地笑着,“我说出来害怕你不信,这里是沼泽下面。”
“什么!”苏炆海怪叫一声,他肯定不信,沼泽下面怎么可能有山洞!
“不行的话你摸摸看嘛。”杨六指将苏炆海拽起来,将他的手贴在了山洞顶端,柔软、温暖、湿润。这让苏炆海不得不相信了。
“那我们怎么离开这儿?”
杨六指专心地用木棍儿抠着指缝儿里的泥巴,“走?好不容易把你弄进来的为什么要走啊?你就乖乖地留在这里,我可是特意带你过来的,只有留在山洞里,你才能保住这条小命。”
原来杨六指和苏炆海的认识并不是偶然,他是受人所托救苏炆海的,但是苏炆海所中的蛊实在是太阴毒,想要完全解掉根本不可能,唯一的办法只有留在这里暂时保住命再想别的办法了。
只是苏炆海问过杨六指好多次,可是他怎么都不肯告诉自己到底是谁拜托他救自己的,想到杨六指乖张古怪,苏炆海也没再多问过,说不定哪一天他就会说出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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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滕雅芙听苏炆海说完之后已经是惊讶得合不拢嘴,“你从巨野离开之后就来了这里?”
“没错。”
滕雅芙一直以为苏炆海已经蛊发身亡,怎么能想到他就在自己的家乡养病?几十年前也有人中过蚩尤蛊,就是白喜族人帮他解了蛊,滕雅芙怎么就忘了这门子事儿了呢!
“对了,那个叫杨六指的人呢?”听苏炆海说那个人很是古怪,滕雅芙就有点儿害怕,她一向对奇怪的人有些畏惧。
苏炆海耸耸肩,“他陪我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告诉我怎样上去的方法之后就很少过来了,有时候十天半个月来一次,不过上次他离开之后我都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到他了,当初我还想过是不是你让他救了我呢。”
滕雅芙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原来蚩尤蛊在白喜族的领地上就能解,自己竟然不知道,眼睁睁地看着苏炆海被蛊毒折磨,愧疚之情翻江倒海。
“对了,你又是怎么会在这里的?”
被苏炆海问到这个,滕雅芙就觉得头痛,本来以为所有事情在自己之后就能终结,谁知道自己并没有死,烦恼也就又涌上来,“改天再告诉你吧。”
狭小的山洞里燃着火堆,滕雅芙环视四周,除了地上薄薄的被褥和墙边的两个碗之外,山洞里空无一物,墙壁上倒是大大小小地画着“正”字。
苏炆海发现滕雅芙被那东西吸引过去,不好意思地笑了,“留在这里就忘了时间,每天睡醒的时候就划一下的话至少还知道自己活了多少日子。”
事实上苏炆海对自己住在这里的每一天都记得很清楚,有时候独自坐在寂静无人的山洞中,稍微发出一点声音都显得极为突兀,每到这个时候,苏炆海就会叹气,以自己的身体必须要活在沼泽下的山洞里才能保住命,这样的话自己为什么要活下去?不如死了算了。
但是苏炆海还是活了下来。
因为滕雅芙。
苏炆海每天醒来的时候都在墙壁上划一道,证明自己又活了一天,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好起来,但是相信不会一直这样半死不活地拖下去,不管是康复还是死掉,对于自己来说都是一种终结。
如果活下来了的话,自己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找滕雅芙,把那些自己所有想说却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或是一直不敢说的话全都一股脑告诉她。
是她的缘故,自己才死了一回,也是她的缘故,自己又活了下来,正是她让自己知道活着有多重要,有多么想要和她一起生活。
安静的呼吸声和潺潺流水应和在一起,苏炆海回过头去,滕雅芙已经睡着了,面容安详,他忍不住笑了。
“怪不得我没有死掉,原来是老天安排我还要再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