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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条细丝,荡漾在半空中,迷迷漫漫的轻纱。.
如丝的小雨从空中降落,雨点是那样小,雨帘是那样密,给雨中的世界披上蝉翼般的白纱。雨丝很细,很绵,像春天飘浮的柳絮。
像雾似的雨,像雨似的雾,丝丝缕缕缠绵不断。
很难让人相信,在那一场惊天动地的暴雨过后,迎来的却是如此柔姿万千的细雨缠绵,忧郁的像个少女。
如——沐浅漾。
距离哥哥的死已经是三天后,爸爸脑溢血变成植物人,妈妈伤心照顾,而丧礼的事就压在了这个仅仅只有十八岁,却在一夕之间因为家遭巨变而被迫成熟起来的少女身上。
今天是沐苒华的葬礼,前来参加的葬礼的人除了用人山人海来形容更再无其它,黑压压的一片,给人的却是压抑的沉痛与庄严。
只有站在最前面的少女,一身白色的裙子随着风飘飞着,显得她是那么的孱弱可怜。
“哥哥……”沙哑的声音一经唤出来,她的泪便夺眶而出,连日来的悲恸与哀伤伴着葬礼的沉重繁锁,让她心力交瘁,如果哥哥在的话,她不会如此辛苦……
记忆如潮水一般阻挡不住将她淹没,她轻抚着胸口,哥哥送她生日礼物的一幕依然在脑海之中上演,仿如昨日……
“浅浅,看看这个喜不喜欢。”沐苒华像变魔术一般,将一个精致到了极点的盒子递到宝贝妹妹的面前,如此精致的包装,不难看出,他对妹妹的疼宠。
沐浅漾凶巴巴的瞪着他“就凭一份礼物就想收买我,没门。”
哼哼!错过了她的生日她才不会轻易的放过他呢,除非……
沐苒华见她如此,扬起宠溺的微笑,变戏法般变出了另一个盒子“那么浅浅小公主,这份礼物可否让罪臣将功折罪,从轻发落呢?”
下一秒沐浅漾惊喜欢夺过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却见里面躺着一条浅粉色的铂金项链,最难得的是,项链的吊坠是铂金精雕细琢的樱花图案,每一个细节都完美到了极点,而樱花吊坠下面地是几片精心打磨的樱花花瓣,像是一朵樱花迎风簌落的点点碎瓣一般迷人。.
“啊……好漂亮啊!”沐浅漾惊喜的看着手中的盒子。
“两份礼物,一份道歉礼物,一份生日礼物,这下你总该消消气吧!”沐苒华从小就疼爱这丫头,岂会不知道这丫的一点小心思,所以一早就准备了两份礼物。
沐浅漾惊叹的看着盒子里的项链,明明喜欢得不得了,却要佯装一副严肃的模样“这还差不多,好吧!本公主恕你无罪,不过下不为例。”
她要哥哥……陪她过每一个生日,可是……她不曾想到这个生日却是哥哥陪她过的最后一个生日,如果知道,她情愿哥哥错过她往后的每一个生日,也要哥哥一直活着……
她紧紧的握着颈间的项链,依然记得哥哥慎重的模样……
“浅浅,这是哥哥是珍贵的东西,你要答应哥哥,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形下都不能把它弄丢了,否则哥哥会生气的知道吗?”沐苒华拿起项链小心翼翼的为妹妹戴上项链,可是如此简单的动作,他的手却一直在发抖,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到底对不对。
可是沐浅漾却没有发现,径自沉浸在收到礼物的幸福之中“当然啦,哥哥送的礼物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一定不会弄丢。”
“浅浅,答应哥哥,也不要随便取下来。”沐苒华扳过妹妹的身子,慎重的看着她的眼睛,让她认识到这份礼物对自己的重要性。
看着哥哥如此慎重的模样,沐浅漾懵懵懂懂下意识的重重点了一下头“好!”
“浅浅真乖。”沐苒华有些叹息的揉揉她的发。
沐苒华抗议的躲开“讨厌啦,人家已经不是孝子了,你不要老是摸人家的头发。”
可是……她不曾想到,那是哥哥最后一次带着宠溺与温柔的揉她的头发,如果知道,她一定不会躲开,她情愿哥哥这样把她当成孝子宠一辈子。
“哥哥……”破碎的声音从她的嘴里发出来,下一秒她的身体滑在地上,跪在哥哥的墓前像个做错事的孝一样“哥哥,对不起,是浅浅一直以来太任性,不懂事,总是惹哥哥伤心,所以哥哥才要离开浅浅的对不对?”
“浅浅……”李沐雪扶住女儿的肩膀,声音已经沙哑得嘎哑难听,家逢巨变,儿子死亡,丈夫变成植物人,一瞬间将她整个人击垮,她整天逃避着儿子的死,在医院里陪着丈夫,葬礼的事参与极少,不曾想到……在这个时候,一向娇宠惯了的女儿却出乎意料的坚强,背负起所有的悲伤,将葬礼安排下来。
“妈,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我再也不会惹你们不开心,我会乖乖听话……妈……”沐浅漾抱着母亲痛哭失声来。
而前来参加葬礼的人渐渐散去,看着那抱作成团痛哭的孤儿寡母的,更多的是同情还有感叹,谁曾想到在沐清源市长政绩如日中天,在沐苒华风生水起之际,却遭逢如此巨变……真是事世无常啊!
而在怀山墓园山下,一辆荷兰名爵缓缓的停下,黑色制服的男人脸色平板得没有一丝表情,他抱着一束洁白的雏菊缓缓的下了车,撑开伞打开车门动作一呼气成。
枭冷狂鸷的男人缓缓下车,站在伞下,却见他一身黑色的制服,带着浓厚的祭奠气息,将他维纳斯般的体魄昂藏展露无疑,一身贵气神秘,让他身上多了一份传奇色彩,由其是那一身冷魅,叫人抽气不止。
长长的额前发半遮魅冷的阒暗眸子,那双眼太过妖邪,太过魅冷,太过狂鸷,太过深沉,太过复杂,让他多了一份狂鸷与枭冷,薄唇勾起似笑非笑的魅色,却是多了份残色。
撑伞的男人将手中的雏菊递给了他“God,上面的人都已经散去了,现在要上去吗?”
冠天爵缓缓的走到通往怀山墓园的楼梯前,暴雨连着细雨将地冲刷得很干净,冠天爵将怀里的雏菊放到楼梯旁边的花坛里“不用了。”
“您千里迢迢从美国赶过来,不就是为了参加他的葬礼吗?为什么突然间……”墨影不太明白的问。
冠天爵缓缓的上了车“安排一下,好好的照顾他的家人,记住要干净俐落,不要沾上任何势力和黑帮背景,也不要让他的家人生疑,以免为她们惹来祸端,他的死……只是一个开始。”
墨影在一瞬间明白了,原来……他不上去只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免给他的家人带来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