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一间木屋内,简陋的只有一张小床和一张木桌,外加几把椅子。.
罂粟安静的躺在床榻之上,双眸紧闭。
她的身子好像又娇小了一些,脸上的面容,多了一份倔强。纵然是闭着双眼,纵然是昏迷着。却仍旧让人忍不住怜惜。
她头上斜插着那根白玉罂粟花簪。拓拔锦认识,这个簪子是当初专门为罂粟而做。只是,她好久都没见她戴过了。她又是什么时候戴上的?
“粟儿……”拓拔锦半跪在床前,看着那个让他牵肠挂肚这么久的女子,心中五味纷杂。而今真的见了她,却说不上是开心还是伤心。“粟儿,我来了……”
他的心里矛盾极了。心里盼望着罂粟能够醒来,醒来看看他。可是,又害怕罂粟醒来。害怕罂粟一睁开眼,嘴里口口声声叫着阡睿寒的名字。
岸芷和汀兰早已经离开了鲛岛。估计此刻已经和花轻颜禀报了这里的情况。
只留下拓拔锦和罂粟在这僻静的小岛上面。
“粟儿,你快些醒来。破了阵法,咱们就能出去了。”拓拔锦紧紧握着罂粟的小手。她指尖微凉,如同他们相处的那十年一样的身体,拓拔锦用真气将自己体内的温度传到罂粟的体内。
“粟儿,我已经想开了。只要你能幸福,我便不再强求你留在我的身边。所以,你醒来之后,我就把你送回阡睿寒的身边。好不好?”
“我知道,你一家都被师父毒死了。你最无助的时候,是阡睿寒陪伴在你的身边。你爱上他,我不怪你。只是,我心有不甘而已。”
“其实,就算那个殿主不杀害阡曦,我都不会放过他。”拓拔锦的眼神中忽然显现出一丝狠戾,“他也杀害了我全家,只是我一直装作不知道罢了。一直以为这二十年,是他把我养大。而实际上,若不是他,我会比现在过的更幸福!他就是一个魔头,害死了那么多人。”
拓拔锦苦笑一声,仰起头。紫色的眸子里面有些晶莹闪烁。
他不知道,此刻门口正站着一个人,听着他所说的这些话。
那人原本是听了岸芷和汀兰的禀报,准备来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的,可在听了拓拔锦说的那些话之后,又悄声离开了。
原来,他们都是被阡曦伤害过的人。他就算心肠再狠,做的再绝,老天爷都会留下个活口,让他们日后去出这口恶气,为无辜死去的亲人报仇。
拓拔锦趴在罂粟的身边,陪着她睡了一晚。
次日一清早,是被鸟儿的叫声吵醒的。
说实话,此处真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若不是背负着重任,拓拔锦真想一辈子留在这里,陪着罂粟过上几天神仙眷侣的日子。
只可惜,罂粟仍旧在昏迷,而且,就算她醒了。也肯定不愿意留在他的身边。
每次一想到这里,拓拔锦就觉得心狠狠的痛。甚至,他都没有勇气再多看罂粟一眼。
每多看一眼,心里就多一份不舍。他可以让出毒幽谷谷主的位置,可以让出自己所能割舍的一切事物,可是,真的要他拱手把爱人相让,说实话。他做不到!
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拓拔锦打开门,看到花轻颜身后跟着岸芷和汀兰。
“委屈公子了。”花轻颜面无表情,但说话的口气却听得出来,她心中并无怒气。
就在拓拔锦不知道这个冷傲的女人究竟在心里想什么的时候,花轻颜又开口了:“请公子到山下一叙。”
“这里挺好的。”拓拔锦不给面子,伸手就要把门关上。
“不想救她?”花轻颜仍旧冷着脸,但口气已经比昨日缓和多了。
拓拔锦紫眸紧紧的盯着花轻颜,冷冷的问道:“是你让她昏迷的?”
“来了此处,自然有此处的规矩。.”花轻颜背着手,进了房间。环顾了一圈,又走到拓拔锦的面前,“走吧。”
“带她一起走。”拓拔锦这是做出的唯一的妥协了。在她醒来之前,他绝对不会再离开她半步。
“好!”没想到花轻颜如此轻而易举的就答应了。踱步来到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罂粟,对身后的两个人吩咐:“岸芷、汀兰!带她回山下。”
“不必劳烦了。”拓拔锦冷声说完,转身走回床前,一把将罂粟横抱起来。迈开步子走出了小木屋。
“一个女人而已,何须如此。”花轻颜看着拓拔锦的背影,冷笑一声。
岸芷静静的看着拓拔锦怀里抱着一个女子离去,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酸酸的。可又找不到心酸的理由。最令人难过的事情,也就如此了吧。她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一行人回了桃止山下的那个院子,把罂粟安置到拓拔锦去过的那个东厢房里面。将罂粟放在了床上,帮她盖好被子。拓拔锦抬头,发现昨晚留在屋顶上的那个洞口已经修好了。门窗也已经全部打开,没有了上锁的痕迹。
拓拔锦不知道这殿主怎么莫名其妙的对他不设防备了。
“公子,走吧。”汀兰带着拓拔锦进了前堂。花轻颜从内屋里面走了出来。仍旧是一身桃花长裙,头上斜插一个桃花钗,眉间点了一个三瓣桃花钿。
她缓步走到拓拔锦的对面,优雅的坐下。
“小女子名叫花轻颜,是这桃止山下的殿主。昨日有些误会,错把公子当了坏人。若有得罪,还望公子多多担待。”虽然花轻颜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还是冷傲的,但是,她说话的口气。明显的谦和了许多。
拓拔锦并没有接话。他等着花轻颜继续说。
“敢问拓拔公子可有家人?”
“有必要告诉你?”拓拔锦斜睨了花轻颜一眼。不屑道。
“你!”花轻颜脸色一变,微微有些怒意。她放下架子想好好和他谈一谈,却没想到,他竟然这般的不识抬举,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她也没有必要在这里装做一副欢颜的样子,她收起那一丝和善,冷冷的直言问道:“你和阡曦是什么关系?若你们是一伙的,那就别想走出桃止山下一步;若你们并不是一条心,就同我一起,对付那个毒魔。”
“早这样直说不就完了,何必拐弯抹角。”拓拔锦舒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花轻颜的面前,俯身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花轻颜,一字一顿道:“先把罂粟救活,其余的事情。另当别论。”
“呵,你凭什么命令我?”花轻颜毫不畏惧的对上拓拔锦紫色的眸子。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觉得面前这个倔强的不可一世的男子,那么像她已经死去的弟弟。
只不过,这种感觉也只是转瞬即逝。若不是毒魔当年的残害,她现在定然是一家和睦幸福不已,也不用潜心在这人间之外闭关十年,脑子里充斥着全部都是仇恨的感情。
“凭我是毒魔的徒弟,只有我知道怎么样才能最好的对付他。”拓拔锦说完,勾起唇角,冷冷一笑。不顾花轻颜脸上那有些难看的表情,转身离开了前堂。
刚回到东厢房不久,就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拓拔锦坐在罂粟的床边,看着仍旧躺在床上昏迷的人儿,陪伴着她,和她轻声说这话。
门被推开,拓拔锦头都没抬。此时能够如此轻步走过来的,除了花轻颜,不可能有别人。
“想开了?”拓拔锦眼睛看着躺在床上的罂粟,却对进来人说着话。
花轻颜走到床前,也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看她娇小的身躯,和她脸上那平静的面容。忽然觉得,这个女子,兴许能够和她成为好朋友。
花轻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要诚实的告诉拓拔锦:“我如果告诉你实话,你还能帮我一起对付阡曦么?”
“先把你的实话说出来。”拓拔锦轻轻放下罂粟的手,站起身来,面对着花轻颜。
“我潜心修炼了十年,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子可以躲得过冰毒源那里的毒,而顺着水流,飘到鲛岛的岸边。你应该也替她把过脉了,她并没有中毒,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但是,就是一直昏迷,不省人事。”
“你昨夜叫人给她送的是什么药?”
“只是一些调养身体的药而已。”花轻颜说完,看着拓拔锦脸上的表情,好像有些不相信,花轻颜又补充道:“我也想让她醒来。她如此奇特的身体,我想要她同我一起对付阡曦。只是没想到,刚过了三天,你就出现在桃止山下。身上竟然一点都没有受伤。先不说你的武功有多好,单单能够躲得过冰毒源的毒,就已经能够证明,你对毒深有研究。”
“我只想知道,罂粟何时能够醒来。”拓拔锦对其余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他走回床边,温柔的替罂粟掖了掖被角。
花轻颜没有再说话。一个人静静的走出了东厢房。
她知道,躺在床上的那个女人若是一天不醒来,这个拓拔锦,就一天不会出手相助。她一定要想一个办法才行。
拓拔锦听到花轻颜离去的脚步声,转头看了一眼门外。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让罂粟醒来么?
他都知道错了,他都决定让罂粟一醒来就回到阡睿寒的身边。只要她能够幸福,能够快乐。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即使这样,她还是不愿意醒来么?
中午,岸芷送来了饭菜,轻轻敲开门。放在了桌子上。偷偷瞟了一眼安静的坐在床边的拓拔锦,正呆呆的看着床上。
她无声的叹了口气,转身欲离去,却被拓拔锦叫住了。
“准备点热水,我要为粟儿沐浴。”他的声音,在她听来,是如此的有磁性。只可惜,他并不知晓她的心思。
有时候,感情真的很奇妙。他们并未深交,可岸芷却被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所吸引。连她自己也觉得纳闷。
岸芷总算可以正眼去看拓拔锦,一抬眸,正好对上拓拔锦那好看的紫眸。却发现,那原本迷人的紫眸中,带着令人揪心的伤感。
他……在为床上的女子心疼麽?
岸芷在想,若是此刻躺在床上的女子换做是她。拓拔锦会不会有一丝的心疼。哪怕只有一丝,她也心满意足了。
“还不快去?”拓拔锦冷声呵斥一句,抬起眸子,对上岸芷的双眼。
“喔。”岸芷身子一僵,赶忙低下头,羞红了脸,转身匆匆走出了房间。
岸芷刚走出去没两步,房间里面又闪进来一个人。
“又干嘛?”拓拔锦没好气的抬眼看去,可当他看清来人的时候,换做他身子一僵,“你怎么来了?”
“不声不响离开毒幽谷两年多,知不知道所有的人找你都找疯了。”来的人,正是曾经在毒幽谷乔装成罂粟贴身丫鬟的那个海棠。
“两年多?”他明明昨日才下来,只睡了一觉而已,怎么可能已经过了两年多?难道,花轻颜给他用了什么药?让他昏睡了两年多而不自知?
那是不是说,罂粟到现在还没醒,也是花轻颜给用的药?
想到这里,拓拔锦拳头攥的‘咯咯’响。他猛的爬起身子,朝外面走去。
“你还想躲?你想躲到什么时候?”海棠上前拦住拓拔锦,不让他出去。
她是鼓了多大的勇气才跳下悬崖的,又死里逃生,从冰毒源出来,好在她懂阵法,这才历尽千辛万苦来到他的身边。
却没想到,他没有半句关怀的话,竟然起身就要走。
难道,真是她海棠爱错了人?
“我要出去找一个人。”拓拔锦声音冷冷的,看得出来。他很生气。气花轻颜欺骗了他,更是伤害了罂粟。
但海棠却以为,他是在生她的气。
“拓拔锦!!”海棠忽然吼了一句,她盯着拓拔锦,眼中泪光闪烁,“我就连一个死人都不如吗?”
“她没死。”拓拔锦没有看向海棠,也没有看向罂粟。眼睛只是看着门外,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海棠忽然就笑了,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绕过拓拔锦,猛的冲到床边,气愤的吼着:“她没死,我让她死!”
“海棠!!”拓拔锦惊的一怵,上前去追海棠的脚步。
却没有料到,她竟然一个转身,一把将匕首刺进了拓拔锦的肩上。
拓拔锦闷哼一声,抓着海棠的手,一下子没了力气。
海棠竟也呆了,她看着拓拔锦肩头的匕首。那把她亲自插 进去的匕首!嘴唇颤抖,眼泪瞬间淌了下来。
“你……你为什么不躲?”
“欠你的,我还清了。你走吧!”拓拔锦忍痛,身子摇摇欲坠。感觉那把匕首直直的刺进了骨头里,那种痛,让拓拔锦就要昏过去。
“我……”海棠咬着下唇,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岸芷准备好了热水,准备来叫拓拔锦过去。可她刚从门外进来,就发现了这一幕。
“啊!!!”岸芷吓得双眼圆瞪,咬住手指。
并不是她没有见过血,只是,她没想到受伤的人竟然是拓拔锦。
“公子!公子你没事吧?公子!”岸芷缓过神来,跑到拓拔锦的身边,看着拓拔锦肩头插住的那把带血的匕首,又是一阵心惊。她冷下脸,怒目瞪着海棠,吼道:“你是什么人?竟敢私闯桃止山下,伤我山下之人。”说完,岸芷抬手就要和海棠过招。
拓拔锦抓住岸芷的手腕,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他疼的一咧嘴,紧紧闭上双眸。
“公子!!”岸芷倒吸一口凉气,惊呼一声,看着拓拔锦受伤的样子,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殿主和其他人都去鲛岛习毒去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照看公子。没想到,竟然有人趁着这个空荡闯进来,还伤了公子。
“我在桃止山下待了多久了?”拓拔锦忍着痛,手还抓着岸芷的手腕,生怕她逃掉一般。
岸芷愣了愣,没想到现在这个情况,拓拔锦却问这个问题。
想起两年多之前的那个晚上,殿主让她和汀兰在小木屋里面吹进毒烟,让拓拔锦和罂粟昏迷了两年多。直到殿主的毒术终于有了进展,武功也终于练到了极致。到了可以和阡曦交手的时候,才吩咐她和岸芷去把拓拔锦的毒解了。但为了继续利用拓拔锦,所以,罂粟仍旧一直昏迷着。
本以为,没有人说,拓拔锦就不会知道。可是,现如今……
岸芷看了看站在一边的陌生女子,心中也明白了。
“说!”拓拔锦已经没有力气吼了,但他低沉的声音,还是带着令人不敢违抗的气势。
岸芷低下头,手腕已经被拓拔锦抓的有些痛。她咬了咬牙,用低的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两年多。”
拓拔锦无奈的冷笑一声,终于撑不住肩头的剧痛。整个人朝身后倒了下去……
“公子!!公子你醒醒!!”岸芷扶着倒下去的拓拔锦,心疼不已。
“锦!我……”
“你滚开!!是你把公子害成这样的!!!!”岸芷红着眼圈,转头对海棠吼了一句。然后扶着拓拔锦躺到了软榻上面,接着去找药,帮拓拔锦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