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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卫小心打量着身边男子阴沉莫测的神色,想着他亲眼所见爱女性命垂危,难免心情不佳,不免赔笑道:“相爷息怒,想来皇后福泽深厚,自有神灵庇佑,是一定能被救回来的。.再者此番皇后和相爷救驾有功,来日皇上重掌朝政时,自当记在心里,对您和纪家必当是有所嘉奖答报的。如此,于纪氏一族在朝中的地位,倒是不无好处。”
这一点,倒是说到了纪昀晟的心里去。
他神色微敛,眸光幽沉渺远,望向不知名的远处,淡淡道:“若果真能于咱们的大事有益,那么倒也不算是坏事。只是这一切的前提,是湮儿能平安脱险。如若不然,倾尽一切,本相也断不能放过那些害了她的人。”
这一路赶回,纪芷湮为了救驾挡剑的事倒也在众人中炸开了锅,所有的人对于先前在此事中始终置身事外的纪家和皇后倒起了另一番别的看法。
而一路上,延陵澈始终坚持亲自抱着受伤的纪芷湮回到大帐,不肯假手于人,更加不肯骑马,怕她会因此牵动伤口。如此关心情切,自然也被所有人看在眼里,对皇后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便也有了重新一番的考量。
大帐之外聚集了许多人,有后妃如慕太后、华妃之流,也有朝中权贵如端王、靖远侯等人。只是所有的人都被延陵澈的近卫给拦在了帐外,说是皇上有旨,不许闲杂人等入内扰了皇后治伤。
是以当纪昀晟来到帐外求见时,众人目光皆不由微微一变。
因为延陵澈的近卫竟没有阻拦他,而是客客气气地将他给请了进去。.
对此靖远侯第一个就站出来大声反对道:“等等,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本侯与几位娘娘王爷都不得入内,何以纪相却能进去?皇上如此厚此薄彼,岂非是要寒了一众老臣和嫔妃的心?”
的确,靖远侯等人想入内探视,倒不是有多关切纪芷湮,而是想对延陵澈表忠心罢了。毕竟经此一役,延陵澈也受了不轻的伤,奈何却被拦在帐外不得而入。眼下先前只是置身事外,此刻却平白捡了一个大便宜的纪昀晟竟能获准入内,自然心下愤愤不平。
“这,侯爷,属下等也只是奉命行事。”
靖远侯的质问,自是让底下的人极为难的。终究他们心里都清楚,此番扳倒摄政王一站中,以靖远侯为首的大臣是立下了大功的。而他的女儿华妃娘娘近来又很是得宠,待日后回宫论功行赏,自然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光。这样的人物,他们如何开罪得起呢?
倒是纪昀晟转过身来为侍卫们打了圆场,唇角微扬,露出淡淡一点笑意,讥讽道:“本相以为,靖远侯素来是极聪明的,原不该问出这样糊涂的话来。为什么,便为本相的女儿不顾一己安危给皇上挡了一剑,这才挽救了朱雀国的江山社稷于危难间,本相这个国丈便比靖远侯这个国丈略长脸些,可得皇上恩准入内探视。只是靖远侯也不必生气,本相听闻当时皇后来寻皇上下落时,华妃娘娘亦是在场的。要怪,便怪靖远侯自己素日对女儿的家教太过宽纵浅薄了些,没能教出一个救驾有功的女儿吧。”
这一番话,便是当着众人的面将华妃也给骂进去了。此番事成,谁都知道靖远侯华家是要重新起势的,是以对他们皆多有奉承讨好,怎敢如纪昀晟这般当面嘲讽羞辱?此时当面折辱他们,可比往常更厉害百般。在场的人,便不无看戏窃笑的,譬如慕太后和她的父亲慕琅。
华妃气得俏脸绯红,指着他道:“你,你……”
只是再怎么生气,到底也无可奈何,毕竟纪昀晟说的全是实话,是不争的事实。又有谁,敢对着有救驾之功的皇后亲父不敬呢?
而纪昀晟说完,倒也不再理会他们,而是在侍女捞起帘布时,弯身入内,急着去探视爱女的情形去了。
眼见着靖远侯和华妃被纪昀晟气得不轻,端王眸如寒星,不过淡淡一笑,上前宽慰道:“他的话,侯爷和华妃娘娘实在不必放在心上。此番他们父女二人救驾有功自是不假,然而眼下的情形,也得看咱们这位皇后娘娘有没有命活转过来不是?若她死了,再大的功劳,也不过是死后的一分哀荣罢了,又如何能威胁到二位的地位尊荣呢?且你们瞧着,皇后此番伤得这样重,活下来的几率又能有多大呢?”
一番话,顿时令靖远侯和华妃如醍醐灌顶般清醒过来,顿时收敛了脸上的怒色,望向死气沉沉的大帐内一盆盆端出的血水,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来。
不错,此番之事,纪氏的确是立下了大功。然而再大的功劳,也得人好好活着才能有用,若人死了,那么昔日的功劳终有被人淡忘的一日。
而彼时,纪昀晟尚不知道此番纪芷湮伤得是有多重。那一剑,虽则摄政王发现是她冲出来时有意刺偏了,仍旧将纪芷湮穿胸而过,伤得不可谓不重。最要命的,是纪芷湮彼时受惊过度,竟导致了小产,渐有血崩不止之势。如此两下里失血,若不能及时止住,怕是华佗在世,也不能将她给救回来了。
最愁人的,是眼下狩猎随行而来的太医并不多,亦不是医术最好的。幸得延陵澈早早料到了这一点,派人去请了凌月来亲自为纪芷湮医治,情形才不至于坏到不能再坏的地步。
大帐内的床上,纪芷湮如一个纸人儿般地躺着,唇上一丝血色也无,呼吸微弱,几乎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
而延陵澈坐在床边,从始至终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放,一眨不眨地望着昏睡不醒的女子,整个眼睛都给深深凹陷了下去,满是血丝,可见是忧心到了何等的地步,竟连自己的身子也不顾了。
而凌月来后,见着纪芷湮的情形亦给惊了好大一跳。手一搭在她的手腕间把完脉后,脸色便愈发的难看了。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先施针给纪芷湮止住了胸口剑伤处不断涌出的血,而后转脸对忧心如焚的延陵澈道:“皇上,眼下的情形,怕是得即刻准备给娘娘用药将腹中的孩儿给催出来了。产房腥气重,怕是不适宜有男子在场,还请皇上暂且回避片刻,再派人速速去传几名稳妥的接生婆来罢。”
听到此处,延陵澈眼中绽出一丝亮光,问道:“你这样说,难道是那个孩子还能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