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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堂里,洛璃晚手执狼毫,一路挥洒,柔腕纤巧,却力道十足,笔锋利若锥,如行云流水,在宣纸上饱满挥就,犹如玄龙入海,翻腾穹劲,一手字写的大气天成。.
娇小姐一枚,用起笔来,隐然大家之风,来日不可小觑。
少顷,狼毫置于笔洗清水之内,如一副水墨画,丝缕香墨盈盈洒洒,一副新字已完成。
取来自己的私印,朱砂红泥落下“青溪斋主”四字,含笑而望,又进益许多。转而对边上小婢子道:“加上前儿写的,一共三幅,墨迹一干,送去文墨轩吧。”
边上小婢女赶忙接过,欣喜之后,反而难过:“小姐……再怎么说,您也是相府嫡女,总靠卖字为生,这要叫人知道了……”
见其为自己怜惜,洛璃晚不在意地挥挥手,柳眉纤弱,美目疏朗,清风带来几缕花香,也吹散了一直挡在其额前的厚重刘海儿,一瞬间,白皙面庞,皎洁如月。
那白肌若玉,衬得五官更加精致,分开看还无甚特色,偏在那巴掌大的小脸上,凝成了一抹瑰姿丽容,尤其娇容盈盈,不笑也有三分意,顾盼间,好生的灵动,叫人不由自主便陷进那一抹温柔里。
“相府嫡女又如何,不卖字如何养活你我?全凭你那点子针线活,绣个帕子,缝个荷包的换来点银子,咱们难道又要喝西北风不成?你不说,我不说,谁又能猜到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小斋主就是我洛璃晚?”
水眸娇嗔,柳眉微扬,说笑处抬起如花的笑颜,盈盈粉唇若弯月般翘起,本是清纯甜美的小女子,却越发有种蛊媚人心的风情。.
小清儿呆呆望着洛璃晚,好半晌才回过神儿来,嘟嘴凝眉道:“小姐以后可得少在二夫人与几位小姐面前露脸了。”
“这又为何?”洛璃晚不解其意,此时正忙着晾干墨迹,没瞧到清儿眼底的那抹阴霾。
小清儿叹口气,无奈道:“小姐天生绝色,二夫人做咱们府里姨娘时,就羡慕夫人的容貌倾城。现如今,夫人去了,她为继室,又生的那样平淡,另外几位小姐姿容也并不如何出众,每每瞧见您肖似夫人的倾城之姿,岂不是要呕死了?您那,关在这宅子里就图个安生吧!”
洛璃晚淡淡一笑:“如今咱们已避之又避,我原先的院子都给了她的女儿住,自己偏居一隅,已是少在人前行走。她还不是要派人将这院子封了?份例的银子不给不说,连饭食炭火都不给送了……”
冬天里没个炭火,手脚都要起疮不说,更是要活活冻死人的——二夫人算计的好,连棉被都不让人送。
小清儿想起自家小姐如今的情形,强忍着,可还是沁出了泪意:“二夫人分明是要活活困死小姐。自打老爷随夫人去后,二夫人身为继母,竟越发残害您这正室嫡女,真叫人寒心。这流萤筑名儿好听,可边上就是下人们住的院子,统共两间屋子竟比府里狗舍还破烂……一府嫡出的小姐啊,她们怎么能这么狠心?!若非小姐有心机胆识,咱们如何渡过这无银无粮的日子里?!”
洛璃晚举了帕子轻轻为其拭泪:“好好的又哭什么,可是你先招我的!她虽巴不得咱们早早死了的好,可惜,你家姑娘多才多艺,这不活的好好的?”
有句话说的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流萤筑虽偏远,可翻过一道墙,外头就是通往闹市大街的小巷,采买盘卖十分便宜!
自打她被禁闭在此,便叫小清儿拿了自己的字出去贩卖,换来的银子全充当二人的饭钱。
小清儿手巧,学过几天针线,绣个帕子,缝个荷包,俩人的日子也还算过得去。
“只是想着,小姐本是大家千金,可这日子过的竟这般不如意——想当年,夫人宠着,老爷惯着,您是咱们府里唯一的嫡女千金,住的院子虽不大,可却是相府里最精致的……老太君不喜您与夫人,可看在老爷的面上,也不会轻易发作。
哪知夫人竟年轻轻轻便去了,姨娘还哄得老太君逼着老爷扶她为继室。二夫人简直就是黑心肝的,嫉妒夫人貌美,从前不敢如何,等老爷不在家,可劲儿给您穿小鞋。以前老爷在时还能护着小姐些,现在……”
说着说着就又要落泪,别人不知道,可她是自小在小姐身边侍奉的,以前顶顶金贵,如珠似玉般的千金小姐,沦落到要看别人颜色,穿衣吃饭都成问题的蓬门陋户,这样大的反差,放在谁身上能受得住?
可她家小姐,竟从来不喊委屈,从不落泪,心性之坚,就如她的字,韧而刚,纤而强。
璃晚唇边浅笑,可笑意里还是掺杂着些许什么,不等小清儿瞧明白,璃晚已道:“快些把字送去文墨轩吧,莫要李掌柜等久了。如今这样境地,说什么也没用的!”
“是,小姐等会儿,我这便去了。”小清儿连忙将脸颊上未干的泪迹擦去,取来了布将字细细卷入竹筒,这才与洛璃晚告别,翻墙出去。
璃晚看着她的背影,无奈摇摇头,陷入自己思绪里。
谁知,刚喘口气的功夫,突听外头一阵“咚咚咚”敲门声。
璃晚心下一惊,连忙将桌上笔墨谨慎藏好,这才出去相迎,却没想,进来的竟是怨愤自己多时,恨不得永远不再见面的那位二夫人。
她都要忘了已经有多久没见过这位名义上的嫡母,不免心惊肉跳——该不是自己在小园子里种菜种果,叫小清儿翻墙卖字的事情已经暴露?二夫人带人来欲要拿她问罪?
正心中忐忑之际,二夫人却是面带喜色,也不理会璃晚福身请安的礼数,自顾自带着身后十来个丫头婆子往正屋而去,利落得指使几人将流萤筑简陋破败,就差没漏雨漏风的小房间打理出来。
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破烂纱帐扯了,换上上好的银丝小金菊的垂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