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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她送与了雪妃的手中,将她的命交给了这个是自己如眼中钉的女人。.
她手握如冰,却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
他对自己果真无情吗?还是从来未曾有情过。
苦笑自心底蔓延至嘴角,然后再一寸寸咽下。
被雪妃带离了飞龙殿,一路上她都晕晕惘惘。
她,看不懂他,也许永远不会懂了吧。
没有能力辨别去路通向何处,没有心思想着要如何逃脱此劫。
她只是再想,他,真的舍得她死是吗?
落到痛恨自己的敌人手中,她的结局除了死还有其他吗?
可是,这是他亲手送她来的。
停下了脚步,她才看清楚此时已经身在刑房。
果然,她薄凉的笑。
她绝不会放过自己,雪妃双眼充满厌恶又有一丝痛快。
她大概是没有想到,轩辕冷会如此轻易的让她将自己除掉吧。
“杖弊。”
冰冷狠毒的话自那个绝色美艳的女人口中而出。
沫颜却意外的平静,她讨厌死了自己此时的心境。
她该害怕的,她该哭泣的,可是偏偏淡然挺立。
只是,那心中的伤谁都看不到。
原来她一直天真的在做梦,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
死,对她来说从来就不可怕。
自西凉启程的那天起,便从没想过会活到几刻。
大力太监们手中的棍棒一下一下的打在她的身上,汗如雨下苍白的容颜上银牙紧咬,却发出一丝冷笑。
南诏国果然民富国强,皇宫的伙食也一定比别的国家好出许多,将这些太监养的真好,力大无穷。
鲜红的血崩到她红色的锦衣上,雪妃拳头紧握,心中轻颤。
如此血腥的场面她还是第一次见,沫颜的隐忍倔强让她的心被刮得生疼。
没有看到预想中的哀号和求饶,她的声音在沫颜的头上传来,“若你求饶,本宫或许会考虑饶你一死。”
沫颜歪着头,苍白如纸的脸上含着轻蔑的笑,“对将死之人还如此心口不一的诓骗,你就不怕每晚夜不能寐,怨鬼缠身吗?”
雪妃脸色苍白,倒退一步。
“给本宫用力。”
沫颜笑的更大声,“娘娘果然不是善人,奴婢会每日深夜到宫中探望的。.”
她故意吓唬着雪妃,看着她心虚的模样,她觉得好笑。
雪妃憎恨轻蔑的模样在她的眼前渐渐模糊了起来,她慢慢失去意识,恍惚中仿佛有个人影急切的走进来。
是他吗?……
她笑,怎么会?是他要自己死的。
痛…撕心裂肺的痛……
轻哼一声,沫颜睁开眼睛。
眼前模糊的一切渐渐清晰,她…死了吗?
暗红色的格调,里间,外间,珠帘,书案,还有一福看不懂的画……
阴曹地府不会是这个样子,她还在宫中。
‘你醒了。”
沫颜寻声望去,大惊失色。
“母后......”她一定是死了,否则怎么会看见母后。
她张着嘴,却微弱的说着,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那人微笑着坐在她的身边,“还疼吗?多俊的美人,幸亏救得及时否则就这么香消玉殒了真是可惜。”
沫颜慢慢的理清头绪,她一身宫中姑姑的打扮,面容酷似母后,细看之下就会发现,她只是长得与她母后相象而已。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她颤抖着声音说。
那姑姑将手上的粥递给她,依旧笑的平和慈善,“姑娘可知道神坛?”
沫颜上下打量着她,再看看墙上挂着的画突然醒悟,“您是神玉姑姑?”
“果然聪明,趁热喝了吧。”
南诏的神坛是祭祖祈福的地方,相传三十五年前有一个神女降生,天降祥云佛光普照。
于是自出生起她便被供养,并被封为南诏国的神女。
她就是神玉姑姑。
这件事,她是听俊凌说的。
俊凌说,神玉姑姑面容慈祥,一心向善,到了二十岁的时候便已经心生佛像。
可是,见了面之后她却有些疑惑。
神玉姑姑似乎与俊凌说的大有差异,完全是个貌美的女子,虽然素颜素袍,却依旧难掩美艳之色。
她的年龄也实在不像是三十五岁的人,还有一点就是她竟与母后如此想象,而俊凌却从未提过。
神玉姑姑说,她早算出近日有个有缘之人要来,她一直在等。
终于昨日她占卜到了她的位置,却不想她正被行刑杖毙。
沫颜吃惊的问道,“姑姑所说的有缘之人难道是沫颜吗?”
神玉姑姑笑道,“正是。”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好听,清灵轻缓。
“那我们是什么缘分呢?”沫颜好奇的问道。
“以后你自会知道。”她一直带着第一次见面的那种微笑,让人极其舒服。
沫颜问她是如何救起她的,她说,“连皇上都对我另眼相看的,你说雪妃会不会卖给我个面子。而且她还必须是心肝情愿的。”
沫颜自然知道她在南诏国的地位,也就相信了她说的话。
只是,这以后该何去何从呢?
飞龙殿...一想起这三个字她的心口又一阵抽疼。
她不想再踏进那里一步,也不想再看见他。
只是天不遂人愿,她身上的伤刚刚好,便有人来传话。
什么?
要她回飞龙殿?
她惊讶的看着传话的小太监,不敢相信刚才自己听到的是真的。
是他将她赶走,送到雪妃嫉妒憎恨的刀剑下,此刻又让她回去。
他到底想怎样?
神玉姑姑拉过她的手,“去吧,该面对的躲不过。以后你的背后还有我,不怕。”
这是这段日子,她与她说过最暖心的话。
一个多月的日子,她已经渐渐喜欢上了神玉姑姑。
她处事不惊,淡然若是的性格让她敬佩。
有一天,她也希望自己可以看淡一切,不会轻易的悲喜欢愁,不会轻易的付出或得到。
她深吸口气,反握她的手,“谢谢姑姑。沫颜舍不得你,保重。”
神玉姑姑点头,在她离去几步之后,又开口说道,只是那语气中似乎有种终于鼓起勇气的犹豫,“记住,沫颜。不要相信任何人,但是要做你自己。”
一路上,她都想着神玉姑姑临行前的那句话。
那时她还不是很明白她话里的玄机,直到后来,她知道了一切,再次站在神玉姑姑面前的时候,才真正体会到那句话的意思。
而神玉姑姑却怎么也没想到,只因为自己一时的不忍,后来却断送了自己的一切。
再次踏进飞龙殿,心情已非往日。
步履踌躇,心酸不已。
小雅一见沫颜进来眼圈顿时红了,拉住她还未说话便哽咽不止。
沫颜哄了她几句,太监就出来说皇上要用茶水。
飞龙殿上,他依旧英俊挺立,埋首与政案中。
神情肃沉,偶尔眉头紧蹙,手中的笔龙飞凤舞,苍劲有力。
她一步一步的走向他,四十多天的未见,再次相见心跳依旧会狂乱不已,而那份感触,却已不同往日了。
少了一份执着,多了一份苍凉......
接过剔透的白玉茶碗,他送至唇边,却没有喝下。
转而,他突然转头看向她。
她的眼神淡漠而平静,深深一福眸光低垂不看他。
他没有说话只点了下头,浅酌了一口,又恢复如常。
几日下来,每天都是如此。
他没有与她说话,她也不再正眼看他。
他们之间到底还是与别人不一样的,仿佛是一对夫妻在暗中叫着一股劲,谁也不肯先低头。
午膳过后她泡好了茶刚走到大殿门口,便听到里面传出一声声惨叫声。
随后有侍卫拖着一个婢女出来,她仔细一看,是在殿内伺候的雨珠吗。
雨珠哭喊着皇上饶命,很快被侍卫拖出了大殿,她急忙问道,“小雅怎么回事?”
“当职的时候打哈欠,被皇上看见了。”
“就这样便罚她板子了?”沫颜不敢相信的说。
小雅一脸惊慌急忙捂住她的嘴,“只是打板子,她会鬼哭狼嚎的吗?”
“那罚她怎样了?”
“杖毙。”
沫颜大惊失色,“什么?”
小雅紧张的说道,“皇上这几天心情不好,尤其是今天,你自己小心着点吧。”说完她急匆匆走了。
只是打了个哈欠而已,就要被赐死吗?
这皇宫中当真是人命如草芥般轻贱吗?不高兴了就可以随意割杀。
雨珠与自己平日并未有什么深交,她也知道此刻她应该小心伺候着,不该多管闲事。
结果,她还是管了。
轩辕冷冷冷的看着跪在面前的女子,“你再说一遍。”
“请皇上饶了雨珠。”
“理由。”
他深邃的凤眸微眯,她知道那是生气的模样。
“因为她罪不至死,南诏是大国,律法完善。皇上可以让律政司依法治罪。”
“你说的甚是,可是你忘了,南诏最大的律法是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