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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风眼眸湿濡言语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母亲,我与沫颜都明白。.身在帝王家,并不是什么事都由我们为所欲为的。沫颜说,母亲想清净就让您清净吧,骨肉亲情打断骨头连着筋,早晚有一天,我们定会重温家庭的温暖。”
太后的泪潸然落下,布满了她沧桑的脸颊。楚南风亦是感动的泪如雨下,再次叩首,“南风不孝,日后不能时时在母亲身边尽孝道,只望母后长命百岁,不责怪儿子才好。”
太后将他扶起,搂在怀里,“傻孩子,母后不同意你这么做。这样你如何对得起先皇?”楚南风笑道,“母亲,我相信父皇最开心的事便是看到北楚日益昌盛,我相信四弟即位会比儿臣跟加出色的。”
太后起身,楚南风忙搀扶着太后起身坐下。泪光汲汲,一瞬间楚南风发现母亲似乎苍老了许多,这诸多变故她只怕也早已经心力交瘁。
“南风,你当真要这么做?”太后又一次问道。楚南风肯定的说道,“儿子主意已定。”“沫颜知道吗?”楚南风摇头说道,“她还不知道,我想给她个惊喜。”
太后脸色肃穆点点头,“既然你主意已定,我也不再强求与你。只不过,母亲还是希望你能再仔细考虑斟酌。膳位可不是件小事,不过我更希望您能幸福快乐,过上您想要的日子。”
第二日
封后大典
一早上沫颜便被宫女们伺候着更衣梳妆,凤冠霞帔之后,就已经到了吉时。“主子,你是史上最美丽的皇后了。”安篱说道。沫颜急忙说道,“切莫胡说,你要让从前所有的皇后都妒忌你家主子吗?”
安篱吐吐舌头,“哦,奴婢知道了。应该说,主子是奴婢见过的最美丽尊贵的皇后了。”沫颜摇摇头做无奈状,头上的凤冠坠得她脖子都硬了。
此时安顺在外面说道,“娘娘,吉时已到。请你移驾金銮殿。”沫颜答应着,立即起身。步上大红的地毯,踩着芬香的百花花瓣,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中,沫颜心中思绪万千款款而行。
走到红锦的尽头,她便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走到红锦的尽头,她便会永远与她心爱的男人终生厮守,永不相离。
曾经她梦想着自己有一天能找到一个知心人,两情相悦,举案齐眉。曾经她将王孙将相全部抛出在外,她觉得自小浸泡在富贵之中的人,不懂得真心的宝贵,更不懂得珍惜。.
而绕来绕去,她始终没有绕出紫禁城。今日竟然一跃成了一国的皇后,其实在她的内心中也尤为忐忑,从那日自天牢出来便开始了。她不知道从此后她是否要面对的坎坷会更多,是否会过上自己想要的安静生活。只是此时,她已别无选择。爱上楚南风的那一刻也许就早已经注定了今日的结果。
如果不是她,他此刻还在名山美景中流连忘返。如果没有他,也许她仍旧呆在南诏的后宫,过着生不如死任人欺辱的日子。一切皆有定数,不是人力而能定之。
楚南风早早的便已经站在金銮殿外等着他,他将龙案设在了殿外。今日阳光明媚,春风轻柔,她披着凤冠霞帔,伴着金色的阳光款款向她走来。
“臣妾参见皇上。”沫颜在他脚下拜下。他早早的伸出手去扶她,她的手刚要搭上他的手,安顺却在旁边小声的说道,“皇上,册封的圣旨还未宣读呢!”他当即轻笑,怎么忘了还未颁旨。
沫颜赶忙将手撤回来,当即脸变得滚烫。还好,额前的珍珠串帘遮住了。安顺自小乐子手里金盘子上的两道圣旨中,拿出其中一道,打开圣旨,朗声宣读。
沫颜洗耳恭听,心中充满喜悦。终于她们可以在所有人的祝福下在一起了,自此后她便可以无忧无虑的享受幸福的生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圣旨里说的什么,沫颜一句也未听到。只顾着心中的高兴,和对未来生活的憧憬。终于安顺念完,太后将皇后的金册、金宝递给沫颜。
“谢母后。”沫颜接过,楚南风这次再次将手伸过去将她搀扶起来。沫颜将手中的金盘交给安篱,楚南风贴在她的耳边说,“沫颜你今日美的像个天仙。”
她顿时脸上又开始发烫,半天她才憋出一句话,“我可以回琉风殿了吗?”楚南风笑道,“怎么累了?”沫颜点头,“恩。”他随后说,“忍一会,百官朝拜后才算礼成。然后我还有一份惊喜送给你。”
沫颜睁大了眼睛问道,“什么惊喜?”他神秘的笑笑,“一会你就会知道了。”安顺在一旁大声的喊道,“百官朝拜。”殿下两边的文武百官顿时齐刷刷的跪下,口中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三拜之后,安顺的礼成还未喊出口,只见有人骑马飞奔而来。楚南风顿时心中一惊,将沫颜护到身后,来人跑到殿下,飞身下马,跪倒在地大声喊道,“禀皇上,南诏皇帝亲帅大军来犯,三日后便会抵达边关。”
顿时沫颜身子踉跄便瘫软下去,还好楚南风急忙扶住了她。他急忙问道,“怎么会才知道。”那人立即又说道,“他们并非整军而来,而是化为百姓集结。所以躲过了我军的探子。”
顿时朝野上下沸腾一片,人人脸上都挂满了愁容。几位老臣,纷纷进言,南诏国力雄厚,应以议和为上策,千万不能以卵击石。
只是楚南风心中却清楚的很,议和的条件只能有一个,而却是他万万不会答应的,所以即使以卵击石他也势必要与轩辕冷绝一死战了。
封后大典在一片叹息声中落幕,那膳位的遗诏自然也未能颁发。一瞬间,举国上下的喜气顷刻间烟消云散。沫颜安静的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楚南风在里面与几位重臣正在商量对策。安篱过来将一件披风披在她的身上,“主子,你坐在外面许久了,别着了凉,进去吧。”
沫颜摇摇头,自早上到现在,她只是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这里,一句话也不说。安篱站在一旁,却找不到语言劝慰。
心中的酸涩此时全部涌起,她觉得心中特别的委屈,可是却一滴眼泪也没有。也许眼泪已经流干了吧,在坚强的人也经不起天长日久的折磨。她以为一切都会随着她的心愿而变得更加美好。
仰头看着仍旧蔚蓝的天空,朵朵白云轻柔漂浮着,随着风慢慢的游动。终究还是不能放过我吗?轩辕冷!她曾经无数次想着有一天轩辕冷再出现的时候要怎么办?每一次她都觉得害怕,一想到轩辕冷冰冷绝情的目光,她就觉得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爱她,可是她此时却已经不爱他了。一丝一毫一丁一点都没有了,而他却仍旧不肯放弃她,确切的说不肯放过她。
直到傍晚,天黑了,大臣才离去。沫颜的肩头顿然一暖,她没有回头,而是将头轻轻地靠过去,楚南风紧紧的搂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放心,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放弃你。”心中的暖,与四季无关。之前冰冷的身躯只因为此刻楚南风的一句话便暖了个透。
她的泪瞬间涌出,崩溃于眼角,酸涩的喉咙疼痛的无法说出声音,她只是不住的点头。其实此刻,她更盼望的是他说,沫颜,对不起。那样她的心中便不会如此难过了,只是她知道那句话永远都不会自他的口中说出。
他没有低头,还是矗立在她身侧,用身体包裹着她,“不哭,一切总会有办法的。我相信,天不会亡了北楚。也不会对我们太过残忍,我相信我们一定会白头偕老的。”
沫颜的泪始终没有停过,她狠狠的点头。她也希望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如楚南风所说的那么美好,一切都会成真的,永远不再有可是。
他一把将她弯腰抱起,一边向寝殿走去一边低头吻干她脸上的泪痕,“不哭,一切有我。什么都不要怕,天塌不下来。”
沫颜将脸埋进他的怀里,身体颤抖成一团。他只是紧紧的拥着她,此刻在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这场战争最后会是什么结果,谁也无法预料。但是却十分肯定,必是艰难无比。
两天匆匆的研讨,最后楚南风决定御驾亲征,楚南瑾监国。楚南瑾再三要求领军出征,都被楚南风拒绝了。沫颜听他说完之后,一句话都没说。她知道她没有理由阻拦他,也拦不住。
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必须要有他们自己去解决,尊严不容侵犯。
临行的前一夜,她们很早便就寝了。枕在他的臂弯里,她微闭着双眼默不作声。许久,他知道她没有睡着,她也知道他根本睡不着。
“乖乖的呆在宫里,等着我回来。”他闭着双眼说道。沫颜依旧不做声,只是倾听者他的心跳声。楚南风再次说道,“沫颜,一定不能让我担心。只有你好好的呆在宫里我才能毫无后顾之忧,知道吗?”
听出他声音中的焦急,她才出声,“到时候我会亲自到城外迎接你凯旋归来。”他这才安心,收紧手臂,他将她揉入怀中,对她永远疼不够,爱不够。
她顺势伸出双手紧紧的抱住他,她等着,一定会等着他回来,等着他凯旋而归的那一天!
三军点将,战鼓擂名。
楚南风一身戎装在身,金龙战甲在阳光下更显威武霸气。太后,楚南瑾,沫颜站在城楼上看着大军浩浩荡荡的在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