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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国之君,子嗣尤其重要,先皇赵启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而在这子嗣之中,优秀的继承人,更是必不可少。
赵嗔有四个儿子,而且都已成年,所以,在一轮官员选拔结束之后,朝堂上便掀起了一股立太子的热潮。
而赵冀之所以对祁雪儿生了嫌隙,便是因为,身为其父的南阳王,居然力挺二皇子赵群。
原因简单——无分长幼,按理来说,赵群才是赵嗔的嫡子,最有资格被立为太子的人。
这怎能让赵冀不恨?
御花园中,赵冀用力的抓着祁雪儿的手腕,力道之大让祁雪儿频频皱眉。原本俊朗的面容上此刻阴霾阵阵,他恨恨的瞪着祁雪儿,语气中的怒意毫不掩饰:“雪儿,你父王如此这般,可当真是不想让我们好了!”
祁雪儿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手腕上,已经有一圈淡淡的淤青,她看着,冷笑着:“大皇子这话是何意,雪儿怎么听不懂呢?”
赵冀闻言语气皱冷:“雪儿,别同我说你不知晓我的心意。”
祁雪儿眉毛轻佻:“哦?大皇子是何心意,雪儿还真不知晓。”
赵冀咬牙切齿:“雪儿,你该是我的女人。语气中是带着霸道的宣誓与理所当然。
祁雪儿却好似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轻轻笑了出来。
“大皇子此话严重了。您是皇子,我为臣女,我进宫,只不过是因为你母亲的传召,若要说得谁是谁的,那雪儿便只能说,雪儿的生命是由父母给的,但身心都是属于自己的。”
面子如此被人狠狠踩过,赵冀恼怒之余,又有些不敢置信。
“雪儿,我们之间,我以为我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你也是愿意的不是吗?”
祁雪儿却再一次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摇摇头,说:“雪儿自认对大皇子一直是带着敬意的,也并未有所逾越。但大皇子如今这般说来,可不知是雪儿在什么地方给了大皇子错误的暗示?如果是这般,倒真是雪儿的不是了,雪儿在这里给大皇子赔礼。”说完,就是盈盈的一福身。
赵冀听完,脸上忽明忽暗,半晌,眸中闪过一丝危险,他微眯着眼睛看着祁雪儿,说道:“你在耍我?”
祁雪儿是何其心机?自然看出赵冀是真的火了。观心者,要懂得见好就收。
强硬过了头,便给些软果子吃。
遂低垂了眼眸,脸上是泫然欲泣般的样子,期期艾艾的道:“雪儿一介臣女,又怎么敢戏弄大皇子呢?只是雪儿素来有自知之明,知大皇子这般的人,定不是雪儿能配的上的。”
若说这赵冀理智一些,以他初见祁雪儿的场景,就该知道祁雪儿并不是一个妄自菲薄的人。不过美色当前,他色令智昏,再加上本身的自负心里做崇,倒也真真以为祁雪儿只是认为她配不上他了。
遂急急的安抚道:“雪儿不必妄自菲薄,我于你,是真的欢喜。”
祁雪儿在心里冷笑,果真是这般自大!面上却道:“我信大皇子此刻对雪儿的心意是真,不过,往日呢?”说完,又叹了口气。
“我相信,大皇子的身边并不缺乏美人,你今日对我是欢喜,那么,他日,其它美人的诱惑,你又还会记得雪儿几分?况且,大皇子你已有了正妃,难道还让雪儿做妾?呵呵,雪儿虽不是什么名门嫡秀,却是不肯与人作妾的。”
赵冀见不惯美人垂泪,想也不想便答道:“雪儿不会为妾的。”
祁雪儿眨巴着眸子抬头:“那大皇子妃呢?”
赵冀急急说道:“令她为侧妃便是。”轻飘飘的口气,全然不当那是一回事。
祁雪儿嘴边浮起一丝冷笑,口中却仍是忧虑重重:“大皇子这般,雪儿却是更加担心了。”她水润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赵冀:“大皇子妃与你成婚一年,你尚可以如此轻松的贬她为侧妃,雪儿又怎敢将自己的未来交由给大皇子?”
赵冀却只觉得女人心思何其难懂,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心中恼怒之余,却是将早先打算的质问忘了个干干净净。
祁雪儿见时机已到,赵冀对她已生了情意,并且有了些许愧疚,便连忙安抚的说:“大皇子不必去计较雪儿父亲的所作所为,大皇子只需知道,太子之位,并不是说立了谁,谁就一定会成为以后的皇上。二皇子的身份,确确实实的摆在那,总有一天,也还是有人会拿来说事的。”
赵冀听出其话中的意思,连忙问道:“可不知雪儿的父亲究竟是个什么心思?”
祁雪儿却冲赵冀眨了眨眼,嫣然若桃李,说:“日后,大皇子便会知晓了。”
其实,南阳王最初的想法,确实是想支持赵冀的,毕竟,赵冀深得赵嗔的宠爱,眼下,又是与自己的女儿走的最近的一个皇子。
支持赵冀,对于他的计划,无疑是更加有利。
只不过,就在朝堂之上刚刚掀起这股太子之风,入夜,他便收到了来自宫中女儿的书信。
上面只有一行小字。
太子之位,选赵群。
对于女儿这个出人意料的选择,南阳王心中不无疑惑。不过他的这个女儿心思向来缜密,比自己的儿子还要出色,所以,第一日,他并没有表明任何立场。
当夜,女儿再次送来书信,这一次,仍是一行小字。
父亲以为,若是赵冀得太子之位,赵群可与其争?
纸张在炉中化为灰烬,南阳王思索了片刻,便书信数封,派可信之人连夜送出了府。
第二日,南阳王在朝上明确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支持立赵群为太子。
其堂下,居然有数名大臣附和。
长子赵冀,嫡子赵群,朝堂之上立马分成了两拨,皇帝一时之间万分犹豫,且说想想再定夺。
但随着时间的拉长,选赵群的人却越来越多,皇帝面上无波,却心忌南阳王的影响已然如此之大。
其实这南阳王,若说被贬,其实也就那么两三年,此番回来,朝中以前的关系由在。
赵嗔轻敲着龙椅,思索着南阳王就算要暴露其势力都要支持他的二儿子为太子,其中究竟是何阴谋?
想了又想,终于一锤定音——立嫡子赵群,为太子。
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梅妃把殿中能摔的东西都给摔了个遍,看向祁雪儿的眼中,更是少了以往的温和,多了一丝憎恨与厌恶。
祁雪儿知趣,平日若无事,便呆在自己的寝殿之中,倒也算安分。
她虽然已经给赵冀打过预防针,不过赵冀知道的时候,与梅妃一样,不免还是大发雷霆,阴沉着个脸,来到芳华苑,满地的狼藉中,母子两人对视,其眼中,是如出一撤的恶毒。
“你与祁雪儿到底是怎么回事?!”砸累了,梅妃喘着气,看向赵冀的眼中有着责怪。
赵冀也恼,不过还是把那天祁雪儿跟他说过的话悉数说给梅妃听了。
梅妃听完之后,有片刻的沉默,她搞不清祁雪儿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不过让她最惊讶,也是最气恼的,便是赵嗔为何一点都没跟她提起就做了这个决定?
他不是说,会给冀儿机会的吗?
越想越不对,越想,越觉得气不过。便招来了宫女重新为她整理了妆容,换了一身赵嗔平日里夸赞过的衣服,嘱咐赵冀先别轻举妄动之后,就带着羹汤去了御书房。
可出人意料的,宫人通报了,赵嗔却没让她进。
吃了个闭门羹,梅妃错愕恼怒之余,忽然想起这几日里赵嗔都没来过她的芳华殿。
心,不由的开始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