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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他那只手像是有巨大的吸力一样,身边起了一阵风,我整个人像是被捆绑住了一样,根本动弹不得。.而就在他快要抓住我的时候,他伸出一根手指,往我眉心轻轻一点,我顿时身子一软,轻飘飘的落在了他的脚下。
耳朵里闹哄哄的,就像有一百个孝儿在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眼皮变得很沉重,视线也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不行,不能睡,还不知道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这里除了我谁都没有,我必须得保持清醒。
他站在我面前好一会儿没有动静,似乎在观察我。但是我用尽全身力气想要爬起来,但身体从刚才那一刻开始就完全不能动弹,不论我怎么做都是徒劳无功。
先前抬着我的那三个人和其他看上去像是侍卫的人也躺在一边,不知道究竟是被他杀了还是昏了过去,此时一点动静都没有。
突然,他闷着嗓子又笑了两声,语气里满是嘲讽:“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厉害的,让那些小崽子们一个个都魂飞魄散了,没想到没了他的帮忙,你就是个普通人罢了。”
说完他摊开手掌,一个圆形的小光球出现在他手里,我呆呆的看着那越变越大的光球,心跳也莫名的一声快过一声,脑子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呐喊着让我快跑,但是现实却是我根本动不了,只能看着他手掌的光球离我越来越近……
“去死吧。”
他轻声呢喃了这么一句,低沉的声音犹如一道催命符。
我认命的闭上眼睛。
而就在他快要触摸到我的时候,另一头突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厉喝:“什么人!”
这个声音……
是刚才那个道长!
我心里一阵欢喜,那由远到近的脚步声此刻如同天籁一般,我知道自己有救了。
道长急匆匆的赶过来,走近了我才看见他似乎受了伤,衣服上有明显的抓扯痕迹,原先跟着他走的人应该不会少于四个才对,而现在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先前在棺材里看不见他的样子,现在看到我才发现他竟然意外的很年轻。
他身形偏瘦,长得倒是好看,长发用一根木簪盘在后脑勺,露出光洁的额头。只是他的脸色相当难看,尤其是在看见面前这个抱着“我”的男人之后,没有一点迟疑的亮出了手中的铁剑,再次低喝道:“你是什么人!把少夫人放下!”
男人听完,收起手中的光球,转而发出轻蔑的笑声:“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最后一个字刚说完,他便猛地向道长袭去。
而他并没有放下怀里的尸体,用一只手在和道长缠斗着。我清楚的看见他之间流动的绿光,每抓在道长身上一下,道长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一分。
趁着他们打斗的间隙,我试着动了动身子,发现还是和之前一样,使不出一点力气。别说是起来,我连手指都动不了。
几番斗争下来,道长已经是伤痕累累,身上的衣服被抓的破破烂烂,血液从伤口处流出来,定睛一看,竟然是黑色的M叶弛那时候一样,很快他的受伤的地方也开始往外冒着黑气。
他捂着胸口,气喘吁吁的站在一旁,而那个男人却依旧气定神闲的看着他,那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在玩游戏一样。
道长不是他的对手,再这样下去,他也会死的,到时候我就再没有机会逃跑了!
月亮升到了最高处,月光从树叶的缝隙里投下,开始有星星点点落在我的指尖。就在那一刻,我发现自己的手指能够动了。
鬼是不能晒月亮的。
和人一样,太阳会让人精力充沛,而月亮则会让鬼气大甚。
我脑子里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话。
虽然我不是鬼,但是现在这样子看上去也差不了多少。
“快快,快一点,快一点……”
我不停的小声念着,一边看看道长那边,一边焦急的等着月光将我完全笼罩其中。
“唔!”
男人一巴掌拍在道长胸口,道长顿时吐出一口鲜血。他伸手一抹,从怀里拿出一张空白的黄符,借着手上的鲜血在纸上快速画出一道符。
“手接金鞭天地动,脚踏七星五雷云。六丁六甲随吾行,吾转来找天兵。天兵天将,地兵地将,月兵月将,日兵日将,水兵水将,火兵火将,土兵土将,天平地平,天无血气,地无血气,天平地平,煞到宁行,凶神恶煞不得近前。神兵急急如律令!”
剑里胸前,剑指长空。
金光不断在他身边围绕,等道长念完最后一个字,他睁开眼,狠狠一跺脚,我只感觉身下震了震,接着整个天地似乎都被那道流窜在他身边的金光照亮,霎时间如同白昼。
那光线像是有刺一样,多看两眼都觉得眼睛疼,我赶紧闭上了眼睛。
温和的夜风在这一刻变得凛冽起来,风声好似变成了一头洪水猛兽,不停的在耳边仰天咆哮。
再睁开眼时,道长的身边赫然多了一群人高马大,手拿武器的人。他们身穿重甲,个个表情肃穆,面带杀意,只要看上一眼都觉得心悸不已。
和我的情况一样,那个男人也被这眼前一幕震到了,而近距离的接触更是让他身上多了几个细长的伤口。
黑气不断从伤口里冒出来,他脸色一变:“天兵,杀神咒……不可能,这明明是那个人才会用的法术!”
他的语气里透露出深深的畏惧,这一切都被道长看在眼里,道长扯了扯嘴角,面如冰霜:“你既然知道这是杀神咒,就该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少夫人放下!”
男人闻言,清俊的脸上露出不屑至极的表情,压根儿没把道长放在眼里:“可笑,敢这么和我夙晔说话的人,你还是头一个。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话音刚落,他再次向道长扑去,道长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小道心狠了!”
说完他长剑一挥,那些人随着他的动作而动,立时从四个不同的方向飞身而起,瞬间就将这个叫夙晔的男人团团围住。
金色的光线在他们身上流动,夙晔因为怀里还抱着“我”的身体,体积太大,左躲右闪还是碰到了金光。在那一瞬间,只听见他发出一声痛哼,碰到金光的地方顿时被烧成了灰烬。
他一咬牙,嘴里念了句什么,身子被一层绿光包裹,看着就像是一个保护罩。接着他纵身一跳,从包围圈中跳了出来。
道长的唇边噙起一抹冷笑,将长剑抛至空中,两手飞快的结印,在夙晔跳起来的一刹那,剑身裹着一层金光,直直朝他刺去!
“哼!雕虫小技!”
夙晔冷哼一声,身形一动,闪到另一边灵敏的躲开了他的攻击。然而还没等他站稳,道长又开始了下一轮进攻,夙晔挨了个正着,险些就要把“我”扔出去,他当即往后急退,这才重新单手把“我”揽在臂弯里。
形式终于发生了逆转,夙晔被打的节节败退,好几次想跑也没有逃掉。而不论他受到什么样的攻击,都始终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尸体,就像是在死守着什么命令一样。
我的大半个身子已经能动了,只要再有一嗅儿,我应该就可以站起来。
但是,那之后我又要去哪里?
我环顾左右,此时我正在一片小树林里,不远处有一条杏,一座木桥孤独的伫立在河面上,仔细看看还能辨认出地上洒的白色纸钱。
纸钱。
棺材。
唢呐。
锣鼓。
一时间好像有无数个画面在眼前放映,我肯定在哪里见过这一切!
但同时我注意到身边躺着的这些人和那个道长的衣服,包括我身上穿的喜服,都不像是现代人的服装。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我穿越了?还是说这一切都只是我的梦?
这么想着,我开始回忆自己来这里之前的事。我记得那时候我被老道士困在了红绳网里,原本只对鬼怪有作用的红绳居然把我也困在其中。
老道士要杀我。
那个时候我确确实实感受到了他的杀意。
但在那之前叶弛就提醒过我,他说老道士有问题。
我越想越觉得一头雾水,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但是不管怎么想就是想不到。
而另一头,道长已经完全将夙晔制服。“天兵”将夙晔摁在地上,他背上贴着一张红色的符纸。我有些眼熟,那东西好像和之前叶弛贴在铜钱上的有点像。
道长抱着“我”的尸体,居高临下的看着夙晔,沉声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吗?你究竟是何人?有何目的?”
夙晔偏着头,看上去并不是很想理他。
道长轻笑一声,似乎早就料到他是这个反映。他小心翼翼的把“我”放在一边,嘴里念了句什么,捏在指尖的符纸便燃烧起来,随即夙晔背上的符纸也燃了起来,夙晔登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额啊啊啊!”
“说不说。”
“呵呵……哈哈哈哈哈!你以为杀了我就没事了吗?只要冥子一天没有恢复,我们就会不断的找上门来,让你永远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