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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显然痛得快要昏过去,咬紧牙齿,紧得嘴角的鲜血越来越多。.
“你现在想的是死,对不对?”沈尉迟唇边的笑温和又凉薄,“可惜,你死不了。我会把你放到最好的疗养院里,一辈子就这么不死不活地躺在那里。放心,那里有世界上最优秀的医护人员,他们绝对可以保证你没有任何办法自尽,一直活到一百岁。”
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翻转身子,却只能往地上涂上一片一片的血痕。他不甘心,怎么都不甘心……
“再见,Louis,好好享受你未来的人生!真令人期待,不是吗?”
这一天,好漫长、好漫长,明明只是短短的二十四小时,为什么她有一种过了一辈子的感觉?二月十四,这么浪漫的一天,却这么让人记忆深刻。
叶心栩坐在窗台边,望着窗外,黑暗中的阿尔卑斯山隐隐起伏,像是隐藏着巨大力量的猛兽。annecy的天空很干净很纯粹,它的夜空也一样的美。月朗星稀,没有丝毫的杂质,没有人工的痕迹,它的美,是天然的。
“夜风很凉,你坐在这里容易感冒。”沈尉迟推门进来,看见她安静地抱膝坐在那里,有一种荏弱的无助,这样的叶心栩,很陌生。
他上前,搂抱住她,她的身子一片冰凉,可是表情却很平静。他洗过澡了,浑身上下有一股她很熟悉的清爽气息。
可是,她安静地看着他的眼睛,漆黑的墨五里面又闪着那种诡异的红光,她的心再度发沉,她知道,刚刚沈尉迟做了什么事情。有时候了解反而是件痛苦的事情,它会让你想要欺骗自己都无能。
“很小的时候,我就希望自己可以永远这样抱着你,可以保护你。那时我也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但这世上的事就是会在瞬间完全倾覆。”他吻了吻她的发丝,“你还记得我送你上学然后就再也没有去接你的那天吗?”
她怎么会不记得,她坐在幼稚园的门口一直等到天黑,等到妈妈强行将她抱回家,她还一路大哭;后来,她连幼稚园都不去,就守在他的家门口等他回家,却没有想到再也没有等到他。.
“那天上午爸爸妈妈来学校找我,他们很慌张。”望着她没有表情的脸蛋,他没有受影响依旧往下说:“他们从来都没有这么突然来学校找我,也从来没有那么忙乱过。当时我看到他们就隐隐知道,肯定有大事发生了,他们带着我上车开得很快,我很沉默一直都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他们那样做必然有他们的理由,谁会想到,还是逃不掉。”
“其实车祸发生的时候很像电影里面的慢镜头,诡异而不真实。数辆跑车追撞,紧急地煞车与翻滚,妈妈一直拚命地抱着我,想要保护我,但却还是难免受伤。那天,是我第一次见到Louis,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世上除了父母和妹妹,我还有别的有血缘关系的人。”
她注意到他的用词,他说的是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不是亲人。
“你今晚见过他了,是不是觉得他跟我长得还有几分相似?”
原来那个人,是他的叔叔,是他的亲叔叔。
叶心栩再度震惊到,她每次以为沈尉迟不可能再残忍了,可是他每次都会突破那个极限。他这样放手去折磨一个人,而那个人还是他的亲叔叔。她的心越来越冷,也越来越冰。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可是她的思绪已经变得麻木起来,除了机械地听他说话,无法给予别的反应。
而他,回忆的滋味,总是痛苦。
“沈端,没有想到你的命真是大,这样都死不掉。”他从翻倒的车子里面,只看到那双擦得干干净净的皮鞋,“把他们给我拖出来。”
他的父母因为撞击额头手臂全是鲜血,但至少还活着。
“Louis,我躲了你整整二十年,你还想要怎么样?你应该很明白,我根本就无心去跟你争夺权利……”
“你有什么资格来争夺?那本来就是属于我的。那个死老头,不过是入赘我高贵的griffith家族,那些财产全是我家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过是那个死老头找的台湾贱人生的杂种而已,凭你也配来跟我争?你连给我舔鞋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台湾,从来没有踏上过法国的土地,我也从来没有用过你家的一分钱,你何必要死盯着我不放?而且你还派人抱走了我的女儿,到现在我都还找不到她。”沈端捂着额头,却止不住那奔流的鲜血。
“哼,那是你们活该。你要怪就怪那死老头还惦记着你,他一直觉得你才是他最纯的种,还想要将集团交给你,是他不给你活路不是我。”Louis转头凶狠地盯着尉迟语,“还有这个贱人,沈端,你欠我的可真多。”
“我跟小语是真心相爱,我们不欠你分毫。”
“她原本也该是我的!”Louis逼近他,“你知道我有多努力才能不介意她身上的血统决定娶她,可是她却被你勾引走。沈端,你总是我来跟我争,不管是权力还是女人,男人最重要的两件事情,你都不放过!你不死,我怎么解恨?”
“我们的婚约根本只是上一代的约定,我从来都没有同意过。”一直沉默的尉迟语愤然反驳,“我不爱你,绝对不会嫁给你。”她不满家里的私订婚约,才从法国到台湾来念大学,离开那个没有自由的地方。她在这里遇到了自己此生的最爱,跟他结婚,跟他在一起,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所以这笔帐,也要跟你算。”Louis笑着,“你这个女人不屑我,以为自己多高贵多纯洁,好吧,来吧,让我看看你有多纯洁。”他拍拍手,五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站了出来,各种肤色各种样貌,却一致笑得很猥琐,“看,我特意为你挑选的男人,保证一个个都是强壮非凡,可以满足你。”
“你们要做什么?畜生!放开她!”沈端看着那些入朝他老婆逼近,怒吼着,挣扎着,却被几个大汉死死地按在地上。
沈尉迟被人拉开来,他小小年纪很稳重也很冷静,身手也不错,但有什么用?毕竟年幼,一记重拳就可以打得他嘴角流血,被拖到一边无力反抗。
“不要伤害我儿子,你们这些混蛋,啊……”尉迟语的尖叫声混和在衣物的撕裂声中,她拚命地挣扎,却还是难逃绝望的命运,她想死,就这样死掉也能免于受辱……
“尉迟语,你如果敢自尽,我就把你儿子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来。”
这样的一句话,堵住了所有的反抗,她流着眼泪,被那群恶心的男人包围……
“妈妈!妈妈!”沈尉迟像疯了一样,用力地撕打挣扎,甚至动口去咬捉住他的人,可是,那时的他还那么小,他的力量太薄弱。
“畜牲,Louis,你这个畜牲,你放开她、放开她!”沈端的激烈反抗,依旧是无用,因为他们的人太多太多,而他,只是个温文的男子而已。
“懦弱的男人就像你这样,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沈端,好好看,慢慢地欣赏。”
他转头望着尉迟语,“贱人,这是你背叛我的代价。”那个男人一直站在那里,嘴角带笑地欣赏完那一出让沈家心碎癫狂的惨剧。
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时间在那一分一秒,在无数人的狞笑声中,在父母痛苦的语调里,被拉得很长很长。
他恨着自己,是他拖累了父母,让他们遭受这样的耻辱,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甚至咬出血来。
当所有的一切都结束,当父亲抱着痛哭的母亲泪流满面时,那个男人举起了手枪,“你们的感情可真是好,没关系,我就当做善事,送你们一家三口一起走。”
两声枪响过后,他看见父母的血液直直地进溅出来,然后,那个乌洞洞的枪口指住了他,“小杂种,知道为什么你是最后一个死吗?因为你最不应该出生,我要你看完全场,现在,你的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