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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个凌府沉浸在慌乱和惊恐中时,只有凌玥,依然是安静的,沉稳的,连头发都照旧梳理得整整齐齐,丝毫不乱。看着她镇定自若的样子,桂姨娘的心不由自主地也跟着平静了下去。
“打算?”桂姨娘喃喃说道,“老爷被抓走了,府里值钱的物事也都被查封了,我还能有什么打算?”
凌玥轻轻摇了摇头,答非所问地说道:“听说二太太病倒了。”
桂姨娘似乎想到了什么,试探地问道:“姑娘是想说……”
凌玥微微一笑:“老爷不在,二太太又不能管事,如今府里可是没有主心骨呢……”
桂姨娘不由得捏紧了手帕。
这是凌府最坏的情形,可是也是个绝好的时机。
襁褓里的婴儿酣睡着,不自觉地蠕动着嘴唇,似乎在梦里也吃着什么好东西。
凌玥伸出手,轻轻地拍着孩子的襁褓,似乎不经意地说了一句:“等孩子断了奶,就要送到二太太身边去教养了。”
“不!”桂姨娘下意识地叫出声,“不行,这是我的孩子,我不能……”
现在孩子在她身边,二太太还在寻找各种机会害他,如果孩子真的到了二太太身边……
桂姨娘不敢想。
凌玥收回了手,目光渐渐变得幽深:“姨娘,我要提点你一句,无论你要做什么,都要注意分寸。万一太太不在了,将来老爷回来,少不得还要另娶的。”
凌光誉虽然被抓走了,可是还不知道会受到什么处罚,只要他没有被削职为民,那么以桂姨娘的出身,是绝没有可能被扶正的。到时候再换个二太太,又怎么容得下她这个生下儿子又年轻得宠的姨娘。
桂姨娘的眼中变幻了几种神情,半晌才垂下了眼帘:“谢谢姑娘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二太太的院子被官兵封了,只好暂时住进凌慧芷的屋子。
小小的房间里挤了一屋子的人,二太太躺在床榻上气若游丝,床边是哭得眼睛红肿的凌慧芷,三太太房里的几个庶出小姑娘无处可去,战战兢兢地挤在一处,一声也不敢出。
院子外头都是打听消息的下人,一个个面带忧色,神情惊慌。凌府突逢大变,凌光誉被抓走,二太太病倒,这内院里头连个管事的人都没有。
陆妈妈端着药碗,哭丧着脸说道:“太太,您好歹吃一口药啊,要不您的身子可怎么办哪!如今府里这情形……”
陆妈妈不敢说下去,生怕刺激到二太太:“眼下这时候,太太可要保重身子啊!”
二太太微微睁着眼睛,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一动也不动。
这时帘子一响,一个管事妈妈走了进来:“二太太……”
陆妈妈扭过头怒道:“没眼色的东西,谁叫你进来的?没看见二太太正病着吗?”
管事妈妈被骂得低了头,硬着头皮说道:“启禀二太太,赵府派人来了。”
刚才还好像一个死人的二太太,一听见这话顿时诈尸般坐了起来,把床边的陆妈妈和凌慧芷吓得目瞪口呆。
“赵府……对,赵府……”
二太太死鱼般的眼睛多了一丝光彩,赵府是凌慧芷未来的婆家,是自己的亲家,眼下凌光誉被抓进去了,赵尚书一定会帮得上忙的!
“给我换衣裳,”二太太喘着粗气,挣扎着要下地,“我去见见赵府的人……”
看她一下子还了阳,陆妈妈赶紧把药递了过去:“太太,您先把药吃了,要不怎么有精神见客啊。”
二太太听说赵府来人看望,状态顿时好了很多,接过药碗就咕咚咚喝了起来。
那个回话的妈妈看二太太这么激动,踌躇了片刻,不得不把实话说了出来。
“二太太,赵府派人把六姑娘的庚帖送回来了,还说……说最近咱们府里事情太多,两家的婚事还是暂时放一放为好。”
二太太喝了一半的药陡然顿住,她呆呆地看着那个妈妈,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在这个节骨眼上,赵尚书府竟然说要退婚?
二太太好像中了定身法,定在那里动弹不得。
凌慧芷又是惊又是羞,再看看亲娘好像只有出气儿没有入的气儿,惊恐的心情顿时占了上风。
她一把抓住二太太的手腕,哭叫道:“娘,娘!你这是怎么啦!”
凌慧芷和陆妈妈一边一个扶住了二太太,又是捶背又是顺气,过了好一会儿,才见二太太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
凌慧芷赶紧凑上前:“娘,你好点了没有……”
话没说完,只见二太太哇地一下,把刚刚吃下去的药全吐了出来,吐了凌慧芷满头满脸,整个人往后一倒,一动也不动了。
屋子里顿时哭声喊声震天响,乱成了一团。
正在乱糟糟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都别哭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梳洗一新的桂姨娘迈过门槛,从外面走进了房间。
“哭什么哭?太太病成这样,你们不说好好照看着,都围在这里做什么!?”桂姨娘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厉,“外头那么多事等着做呢,还不快出去!”
众人一时摸不清头脑,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否应该听从桂姨娘的吩咐。
桂姨娘秀眉微蹙,冷声说道:“你们别打量着老爷不在,太太又病了,就个个儿想要偷奸耍滑!我告诉你们,老爷不过是被带去问几句话,过几日就放出来了,到时候看府里乱七八糟的,不打你们板子才怪!”
一番话说得丫鬟婆子们都低了头,桂姨娘继续说道:“凡事都有主子做主呢,你们在这哭顶个什么用?都该干嘛就干嘛去!谁敢趁机偷懒,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下人们被骂得头也不敢抬,尽管有人心里不服,可是无奈二太太生死不知,凌光誉不在府里,又都知道桂姨娘是向来得脸的,还有儿子傍身,谁敢得罪她?何况她的话说得言语确凿,没人敢说话,只有灰溜溜地依次出去了。
房间里人走光了,倒显得敞亮了不少。陆妈妈和凌慧芷一边一个守在二太太床前,充满敌意地看着桂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