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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慕大夫不公平?”巧儿闻言竟觉得十分好笑,“长清,你莫是在说笑吧?帮落霞怎么会是对慕大夫的不公平?”
“难道你的意思是说,想要让落霞与顾姐姐全都嫁给慕大夫?”
钱长清突然听到云儿的话,不由有些意外道:“这倒是一个好办法,我怎么没有想到?”
“这怎么行?云儿姐姐你可别乱说”,乐儿见钱长清似有了心动的模样,赶紧出言制止道:“咱们莲花镇从来都是男子只得有一个妻子,即便是慕大夫也断不可违背这个规矩。.”
“这是为何,怎会有这样的规矩?在外面,男子只要愿意,娶多少都可以。”
“这你别管,反正不能如你说的一般,我们落霞绝对不可以嫁给已有妻室的男子。”
巧儿闻言也附和道:“长清,你们那里男子怎么有多个妻子?难不成男子少,女子多吗?”
“好好好,就听你们的”,钱长清见此也不愿去纠结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规矩,末了叹了一口气在他们几人的注视下解释道:“其实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觉得君扬哥哥喜欢谁是他自己的事情,为什么我们要替他做决定呢?”
钱长清话应刚落,乐儿便反驳道,“我们怎么敢替慕大夫做决定?”
“我们这是在帮慕大夫”,巧儿也赶紧接口道,“我们之前不是说了吗?与不爱自己的人在一起根本就不幸福,与爱自己的人在一起才会幸福!”
“我们错了,巧儿姐姐”,钱长清摇了摇头,带着些许落寞道,“这只是我们看到的,而我们又不是君扬哥哥,怎么会知道君扬哥哥不幸福呢?”
钱长清说着便想起了顾灵若教自己换个角度看问题的事情,他曾站在自己的位置与燕落霞的位置看待慕君扬与顾灵若成亲这件事,唯独没有站在慕君扬的角度想过。
“君扬哥哥那么喜欢顾姐姐,与顾姐姐成亲之后定然是万分喜悦,怎么会如我们以为的那般过得不幸福?”钱长清说着又道:“君扬哥哥一直都不喜欢落霞姐姐,硬要将他们二人撮合在一起,岂不就是不考虑君扬哥哥的想法,对君扬哥哥不公平吗?”
“你……”乐儿闻言焦急地看了巧儿一眼,遂又道,“慕大夫现在不喜欢落霞,以后肯定会喜欢呀,待他们二人彼此喜欢时再成亲不就好了?”
“我们还是考虑了慕大夫的感受。.”
钱长清闻言摇了摇头,依旧有些不赞同道:“乐儿姐姐,事情并不是你说的那样,在君扬哥哥没有喜欢上落霞姐姐的时候,我们所做的一切撮合他与落霞姐姐的事情都是在忽略君扬哥哥的感受。”
乐儿还要再与钱长清进行这种没有意义的如绕口令一般的争辩,被云儿阻止。
她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钱长清道:“长清,你为何会觉得是这样?”
钱长清分别看了她们一眼,然后垂下眼睛道:“我只是觉得君扬哥哥很可怜。”
“很可怜?”
云儿三人听了不禁面面相觑。
“我每日与君扬哥哥生活在一起,自然知道他每日都做了些什么。”
钱长清说着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从前我并没有发现,直到君扬哥哥与顾姐姐的婚期越来越近,我才发现君扬哥哥比从前更爱笑了,平日里嘴角几乎没有落下过。”
“他每日除了被人叫去医治病情,便去镇长家向他询问这里成亲的各项礼仪以及可能用到的一切事物。”
“在我看来许多微不足道的事情也要一遍又一遍的反复确认,甚至连他们成亲的婚床与衣柜都是君扬哥哥跟着镇上的木匠边学边做,打造而成……”
钱长清正说着,巧儿突然打断他的话,依旧带着不解道:“长清,你说的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呀,在我们莲花镇,哪一家成亲不都是这样做的吗?”
“不,不一样。”
钱长清摇了摇头,继续道:“君扬哥哥做这些事的时候。他的脸上带着笑,眼睛里带着笑,看向顾姐姐的时候更是笑的一脸幸福。”
“我想看到和希望的也无非是君扬哥哥能够幸福,可如今他已经是满心满眼的幸福了,我怎么可以将他的幸福破坏掉?”
“可她们是不可能长久的……”
钱长清见乐儿又要反驳,他道:“乐儿姐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乐儿闻言瞧了瞧云儿,有些不自在的应了声好。
“我记得在我幼年时曾抓住过一只唱歌很好听的黄鹂。”
“我将它每日都关在笼子里面,给它准备足够的吃食与水,可是还是它最后竟快要死了。母亲见我很伤心,于是告诉我说,鸟儿喜欢的是外面的天空,而非是我与它提供的有水有食物的鸟笼。”
“后来我眼见它不吃不喝就要饿死,只得含着眼泪将它放了出去。”钱长清说到这里,眼里突然蹦出一股喜悦的光芒,“你们可知道,有一日它竟然回来来看我了。”
云儿与巧儿静静地听着钱长清的故事,再也没有出声打搅。
直到钱长清从回忆里面回过神来抬眼注视着她们几人,用还未变声的孩童的声音道:“我觉得现在君扬哥哥便是那只鸟,我们以为他与顾姐姐在一起会不幸福为他找一个爱他的女子,却不知道,这样正是将他如同关在笼里鸟儿一样,弄错了他的喜好。”
“所以我决定,再也不会去做违背君扬哥哥意愿的事情。”
钱长清语毕,巧儿三人皆陷入一片沉默,良久之后,云儿叹了一口气对钱长清道:“也罢,既然你以为慕大夫这样便是幸福的,那我们也不再强求。”
“谢谢云儿姐姐!”
听得钱长清的感谢,巧儿也反应过来道:“罢了罢了,我们不要再说这个了,反正我们能为落霞做的也都做了,接下来便只能听天由命,看落霞与慕大夫是否有缘分了。”
乐儿抬起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天空,摇了摇头,像是要将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上甩掉一般,之后也叹了一口气道:“你们说的对,我也该好好准备一番,向顾姐姐好好道个歉。”
钱长清闻言,脸上不觉露出一抹极为开心的笑容。
钱长清他们在莲花湖边一脸笑容,而顾灵若与慕君扬在医馆里面却是神情严肃的看着张平顺将金老二重新背在后背,离开医馆。
半响,直到街道上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踪影,顾灵若这才转过头来,对没有丝毫笑意的慕君扬道:“金大伯的身体究竟如何?”
慕君扬轻轻地摇了摇头。
“怎么会这样?他平日里看起来明明没有那么严重。”
“正是因为平日里看起来不甚严重,所以才会被忽视。”
慕君扬同样有些遗憾的解释道:“我曾经遇到过这种病症,与金大伯一般,最初只是情绪波动激烈时,会有轻微的咳嗽,可是越往后越严重,等到咳出血的时候,那便是离死期不远了,或许下一次再遇到情绪激动的时,便是金大伯丧命之时。”
因着金老二在莲花湖旁情绪太过激动,竟生生咳出血来,面色又隐隐带着青紫之色,慕君扬将他带回来之后,给他灌了一剂汤药。
与云儿所说的不同的是,这一次金老二咳嗽停止之后,竟陷入了昏迷。虽然用了慕君扬的药,她的脉象也逐渐恢复正常,可是慕君扬的神色却十分凝重,是以顾灵若才会有此一问。然而没想到的是,据慕君扬所说,照此下去金老二已经寿命无多。
“这怎么办?难道就没有方法可以医治了吗?”顾灵若听了慕君扬的话,不禁为金老二感到遗憾。
而慕君扬则摇了摇头道:“若是他刚有咳嗽的症状还好说,不过是几服药而已的事情,只可惜,依照云儿所说,他的病已经沉疴数年,如今我即便想要帮他彻底治愈,恐怕他的身体也会经受不住。”
慕君扬看到顾灵若脸上一片担忧之色,不禁有出言安慰她道:“你也不要太过于在意此事,我已经为他开了一些药性温和的药物,只要他不受太大的刺激,再活个三五年也是没有问题的。”
“真的吗?”顾灵若听到慕君扬的这句话,脑中紧绷的弦这才稍稍的松了一些,可是三年五年的时间依旧是叫人觉得太少了些。
她带着一脸的忧愁感叹道:“以前倒也不怎么在意这些,不知为何,现在竟是半点也不想看到周围有人出事。”
“那是因为你从前常常在生死线上徘徊,所以才不愿周围的人轻易丢弃性命。”慕君扬说着,深深地看了顾灵若一眼,走到她的身后,将她揽在怀里,继续道,“灵若,你放心,从今往后,只要有我慕君扬在,绝不会让你再受半点委屈。”
顾灵若的手被慕君扬攥在手心,温热的触感一点一点传进她的心里,顾灵若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任由慕君扬拉着自己的手。
远处的天空湛蓝,又到了秋高气爽,收获的季节,去年的这个时候她在做些什么呢?
似乎正与赫连楚似乎正情投意合,少有的安静甜蜜,而如今……
顾灵若又想起刚才在莲花湖时慕君扬对乐儿的呵斥,她不由转过身子对慕君扬道:“你今日实在没有必要去与乐儿争执。”
“你是我的妻,难道你要我看着你任由别人欺负而无动于衷吗?”慕君扬满是不赞同的声音从顾灵若的头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