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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杜筱菊第一次看到皇家的夜宴,但这一次,不论规模之大,还是气氛之好,却是她入宫后经历的第一次。.
殿上有十数个胡姬在跳舞,身材妖娆,穿着暴露,舞姿大胆撩人。这是宁王带回的战利品,突厥首领进献的美人。
每个人都喜笑颜开的,皇上与一众王公大臣推杯换盏。太后带着众妃嫔有说有笑,宁王妃也有出席,她的目光除了偶尔看几眼自己的丈夫外,却是一刻也不曾离了奶娘怀中的儿子。
杜筱菊看到今日的宁王却是锦衣玉带,春风拂面的,与昨天那个风尘仆仆,疲惫不堪的宁王简直是叛若两人。他坐到皇上的下首,与他相对的正是丽贵妃的父亲付相如,仙风道骨的,可见年轻时的英俊风流。
宁王一边与众人说笑着,一边看向自己的妻子。在这样的诚,他无法过多去表示自己的思念之情,他看到宁王妃紫玉因着刚生产完的缘故,虽然强打着精神,但却还是显得很虚弱。她那张脸在一片霓裳羽衣中显得那样的小巧可怜,宁王有些怨自己,昨天他回来的第一时间里想见的人,去找的人竟是丽贵妃,而不是这个为自己差点丢了一条命的女人,是不是自己太凉薄了?
杜筱菊始终在丽贵妃身边侍候着,她发觉今天丽贵妃明显有些疲惫,有几次太后与她说话,她都有些神思恍惚的。.
“琴儿,你最近是不是太受累了,看你好像又瘦了许多?”太后说,她一向很疼丽贵妃,连同宁王妃紫玉,她把她们当作自己亲生的女儿般。
“姐姐最近为了紫玉太操劳了,让紫玉不胜感激!”宁王妃说,她今天穿上色彩鲜艳的衣裙,脸上敷了些胭脂,整个人显得有生气多了。
“妹妹太客气!看到你们一家团聚,这才是最让人感到欢喜的。”丽贵妃说,她看了看对面的宁王,见他正望了过来,他的眼中有着欠意,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宁王妃,她微笑着对他点头,希望他可以不必太过自责。
这时有人说:“是呀,丽贵妃自己也不过才滑了胎,却要这样操劳,也太费心费力了。”杜筱菊看过去,却是认识的,正是贵嫔薛如意,她因着生了皇长子,所以由才人一越升为贵嫔,其实宫中人都知道她是不得宠的。可此时,她却说出这样刺耳的话来。
又有人应合着她:“若不是皇后姐姐体弱多病,丽贵妃就不用这样辛苦了!”却是皇后的表妹程贵人喜莲。
丽贵妃按住了正要开口的萧婕妤,她笑着说:“是呀,如果皇后身子好了,我自是不用这样操劳了,虽然做这点事也算不得什么,我倒真的希望可以像你们一样,落得轻松自在才好呢!只是皇上说,这后宫中总该有个人管管才行,不如我向皇上说,让你们来管一管好了,薛姐姐,你说这样好不好?”
薛如意不想丽贵妃有此一说,当时怔住了,她只是不满丽贵妃当下的得意,但若真的让她来统领后宫,她倒是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想法的。
丽贵妃见薛如意干咳了两声掩饰着尴尬,也就不去管她。丽贵妃心下想的却是程喜莲的话,程喜莲向来从不多言,心计蛮深的,此时所说是不是代表着她的表姐皇后的意思,如果真是那样,那么,一直抱病休养的皇后,是不是也有了一些怨言,难道,她要重新出来掌权吗?
杜筱菊见到丽贵妃的脸有些恹恹的,以为她是为那两个人的话而在意。她印象中的丽贵妃从来都是风光无限的,从她入宫那一刻起,后宫里的粉黛三千俱无颜色,虽然有人明里暗里嫉妒她、设计她、陷害她,但她的聪明、她的坚毅使她成了笑到最后的人,荣宠八年而不衰。
但杜筱菊发现,自从丽贵妃滑胎后,明显的,她有了疲惫的神态,甚至在那一天,她问她:“筱菊,想做皇上的女人吗?”时,杜筱菊明显地感到她的话里多少有一些是真实的成分。难道她要把自己做一枚棋子,一个捏在她手中的棋子。
想到这里,杜筱菊环顾四周,看到那些浓装淡抹、争芳斗艳的女人,那些表面一团合气,内地里却互相倾轧的女人。她不禁摇摇头,如果丽贵妃有这种想法,那是大错特错了,自己在这样的后宫里怕是不会长久的。而且,拥有这么多貌美如花的妃嫔,皇上又怎会看上平凡的自己。
想到这里,杜筱菊看向皇上,却不由得心惊,因为皇上正正的,却在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