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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晚间,镇南将军府内,皇上与张信昌在前厅议事。.
杜筱菊坐在床上,听着外面的风声,心里一直坠坠不安,纪尘远,叶清欢,刘昭明的脸依次在眼前出现,他们的话一遍遍地在耳中响起。
到凌晨时,终于睡了过去,半夜里却突然被恶梦惊醒,梦中,叶清欢扼着自己的脖子,双目瞪圆,疯狂地向自己喊着:“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原来你看上的是皇上。你心里,可曾有我,你说,你说……”
一下子就醒了,满身的凉汗,颈间真的有些不自在,轻轻地咳了会儿,许是夜里凉,被薄的缘故,受了些寒。正翻身要再次睡下,却突然感到,这房内有人。
惊悚地拥被坐起,果然,窗旁一人,身着白衣,在月光下孑然一身。
“纪公子!”杜筱菊一眼看出那是纪尘远。他出现在她的房中,让她感到些诧异,这不像他平素为人。
纪尘远听到她的声音却并没有动,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只觉得他那沉默却是要溶入这暗夜中。
许久,两个人谁也没有打破这沉默。
听得见外面有凛冽的风,窗子瑟瑟发抖,发出嗒嗒的声响。
“杜姑娘,你真的要随了他去?”终于,纪尘远问。
“纪公子,如果筱菊随他入了宫,你难道真的会认为我是个贪慕荣华的女子吗?”杜筱菊问。.
“杜姑娘,纪某从不曾这样想过你。只是,那宫中,不会是你这样的女子该去的地方。那里面上风光,内里却污秽不堪。多少倾轧算计,多少争宠夺权。你难道,真的要回去!”纪尘远说。
“纪公子,筱菊知道你是为了我,筱菊从那里出来,当然知道那里的不堪,只是情不由已。”杜筱菊说。她低下了头。
“好一句‘情不由已’,他值得你如此?”纪尘远问,他转过身来,却依旧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只是这句问话却是那样酸楚。
“不论是值或不值,只是筱菊,却是陷了进去,再也收不回心。不管宫中如何黑暗,不管他是否会薄情寡义。只是,若要此时再离开他,却是不能!”杜筱菊说。
纪尘远,对着杜筱菊轻轻弯身行礼:“纪某一直以为你或是被迫,或是无奈。不想你却是对他用情至深。即如此,请原谅纪某莽撞,杜姑娘,愿你可以得偿所愿!”
杜筱菊抬头,却见眼前白色一晃,再定睛看,窗前却是无了他的身影。
已经是春天,可这夜里却是为何这样的寒。杜筱菊拥紧了被子,想着纪尘远临走所说的“得偿所愿!”
自己的愿望是什么,如果可以,倒希望此世不再入宫去,只与着皇上在这宫外,做一世的平凡夫妻。“我们只做平凡夫妻!”她想起重逢后的第二日,两个人一身平民打扮,他所说的话。
只是这梦,怕也快醒了。杜筱菊轻轻地埋下脸去,把眼泪擦掉。
正在这时,门却又响,听着熟悉的脚步声,杜筱菊知道,皇上来了。
永健帝刘怀,刚刚与张信昌将军议事完毕。
他在前面,侍卫们跟在后面,一起走回住所,不及到杜筱菊门前时,却看到有人从杜筱菊房门旁闪过。
他忙走了上来,却没有听到房内有任何异样声响,他提着心推开门,向床上看去。
还好,他看到杜筱菊在床上,拥着被坐着。她的脸埋在被子里,身子抽搐,似在哭泣。他走过去,轻轻地坐到床边,等着她来抬起头。
“皇上,你回来了!”杜筱菊感到皇上坐在了身边,就抬起头来。
皇上见她,果真眼中有着泪,只是忍着,没有落下来。
“筱菊,你怎么了?”皇上搂过她,安慰着她。
“皇上!”杜筱菊也搂住了他,头一次的,她的脸抬起来,眼睛直望到他的眼睛里。
“筱菊,你怎么了?”皇上又一次问,他亲她的唇。感到她抖得厉害。
“只是有些冷!”杜筱菊抬头,她的手抚过皇上的脸,他的眼是这样深情款款的看着自己,他的唇,不再是阴冷,而有着潮湿的暖意。她的双手在他脖颈后相合,她递上自己的唇,印在他的唇上。
如果这一刻,他是真的来爱着自己,那就不想以后,如果这一刻,他的心也同自己一样,今夕何夕,得此良人。
那以后,即使面对全是荆棘,也会如履平地。
永健帝感到杜筱菊此时的情热如火,这全不是她平时的模样。也许这一天,他们经历的太危险,才让她如此情动地想握住此刻的温柔。
虽不熟悉此时的杜筱菊,但他却是喜欢此时的她。
她的脸在月光下还带着泪水,她的眼有着破釜沉舟的坚定,她的唇却有着诱人的光泽,引着他吻下去,沉迷于它的清香。
月光从窗子透过来,淡淡地涂了满室一层的清辉。
杜筱菊此时仅着一抹抹胸,被皇上轻轻放在床榻之上,秀发摊开在脑后,铺了近半张床,她的一张脸,小巧的,似印在如瀑似锦的发上。
她看到皇上也除去了衣物,看到他转过身来,她羞涩地闭了眼,感到他轻伏在自己身上。
他的唇在她的脖颈上亲吻着,痒痒的,带着让人酥心的温柔。她轻轻侧开脸,听到他浓重的呼吸在耳边响起。
她的手抚上他光滑的后背,轻轻抬起上身,贴上去。
春夜里,乍暖还寒。
还好,可以有两个人,相互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