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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何蔓几乎每天都在忙着江氏的事,不过江迟聿虽然不能下地走路,但是脑子还是很好使的,经常是她在公司这边遇到什么问题了就打电话过去给他,然后他会给出建议。.--- ---
说是建议,基本上何蔓就直接拿来当决定了。
而且之前她也是在江氏上过班的,对江氏不是完全的陌生,上手起来也还算快。
最主要的是因为上次福伯在会议室里的那一下,使得大半的股东现在都成了中立,哪边都不敢随便站队。
但是江迟聿知道七爷那帮人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所以每天何蔓出门都派了人跟着她一起,就连她在办公室办公,那些人也不撤离,就直接守在办公室的外面。
公司里的人对何蔓都是恭敬有加,再加上她怀孕了,基本上是把小事都帮她给做了。
什么端茶倒水啊,拿文件啊,接送贵宾啊,根本不需要她亲自出马。
福伯一般只在早上她上班和下午下班的时候出现,其他时间则是呆在医院里。
何蔓好几次都感觉到福伯和江迟聿似乎是在计划着什么,但是每一次一问到这件事,江迟聿不是避而不谈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几次下来她也不想再多问什么,只能在心里告诉自己,时机到了他一定会告诉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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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伤都好了之后江迟聿就回家休养了,毕竟在医院不太方便,这么多人都在,偶尔有人不小心到了这一层,一看到这阵仗,总是会吓一跳。
再者,何蔓现在的身体急需营养,老是让阿姨家里医院两头跑的也不太好。
到家第一天阿姨就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因为来这个家的时间不是很长,所以对他们的喜好也不是十分了解,都只是照着他们平时的口味做的。
何蔓一天下来累极,其实一点胃口也没有。
最近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孕吐很严重,又回到了那种一吃就吐的状态。
阿姨看着她愈发圆润的肚子,很是高兴,“江太太,你孩子应该四五个月了吧?”
“嗯,四个多月了。”
时间真是一晃就过,转眼竟然孩子都四个月了。
也就是,江迟聿在床上躺了将近两个月。
这两个月的时间里,何蔓最怕的不是在公司里面对那些成堆的文件以及每天开不完的会议,她最怕的——
是回到家之后,看到江迟聿的那双眼睛。.
如果说以前没有默契,那么经过那么多事情之后,她和江迟聿现在已经到了一种境界——无需对方多说什么,只要一个眼神,就可以猜到他心中所想。
她知道江迟聿痛恨自己眼下的处境,他很想早日站起来,他内心都是焦躁和愤怒,可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他每天都在压抑着,不表现出来而已。
但是她还是知道的,除了默契之外,更多的是在半夜——
孩子现在已经会动了,晚上她睡着之后肚子里的那个调皮鬼偶尔会踢她一下,虽然动作幅度不是很大,但她还是会立刻就惊醒。
有时候醒过来江迟聿是睡着的,但大多数时候醒过来江迟聿都是醒着的。
他总是能第一时间就伸手把她抱过去,拍拍她的后背,亲吻她的额头或者是脸颊,安抚她:“别怕,我在。”
何蔓有时候迷迷糊糊的就又睡去了,第二天醒了之后都有些搞不清楚,昨晚到底自己是真的被胎动惊醒过,还是只是做梦。
如此几次之后,她就想要试一试。
那晚她其实没有睡着,但是假装睡得很熟,和平时一样。
然后时机差不多的时候她忽然动了下,如同做了噩梦被吓醒之后的反应。
果然,江迟聿还是立刻就伸手过来了,抱着她。
何蔓和往常一样在他怀里蹭了蹭,然后就不动了。
江迟聿的手一直在她的背上轻拍,确认她是真的重新入睡之后才停下来。
他没有睡,之前不曾睡着,之后也睡不着。
其实这种失眠的状态已经差不多持续一个多月了,那一晚他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突然能下床走路了。
可是,何蔓突然不见了。
梦里何蔓的肚子已经很大,九个多月了,分娩在即。
江迟聿疯了一样地满世界找她,可就是找不到。
自那晚之后,他就开始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哪怕是抱着她也不敢入睡,只有这么睁开眼睛看着她,确认她就在自己身边,才能稍稍安心一点。
至于白天她去江氏上班,别看他一天到晚都没有给何蔓打电话,但其实他让手下每隔两个小时就汇报一次何蔓的情况。
福伯一开始是不知道这个情况的,后来知道了就笑他:大少爷,你要是真这么想大少话,那就让她在家里工作吧,反正那些事情在哪里都是可以做的,至于开会的话,就开视频会议好了。
本以为他听了会反对呢,因为在福伯的印象里,他一直是一个对工作很认真的人。
该上班的时间就要在公司里上班,该坐在会议室里开的会议就该出现在会议室。
可没想到这一次,江大总裁想都没想就直接点头了:好啊,那你去和她说。
福伯狠狠地愣了一下,而后才明白过来,连忙摇头。
他才不去和何蔓提这件事呢,何蔓现在一心一意想要救回江氏,并且每天都那么努力认真,谁要是这个时候去和她说什么回家处理工作上的事,开视频会议,估计会被她一顿骂吧。
这一点,她可像极了当初的江迟聿。
自家这位大少爷想必也是极了解自己老婆的脾气的,所以才让自己去说。
福伯最后笑了笑摇头走了,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可江大总裁不死心啊,某日借着福伯的名义和何蔓说了这件事,果然遭到了何蔓的严重反对!
她说:怎么可以在家里办公呢!本来现在江氏就岌岌可危,我们再不端正态度,会让别人怎么看我们?!
她说得那么在理,江迟聿还能说什么呢。
可让她每天出去上班的后果就是自己内心的担心越来越多,永无止境。
江迟聿怕这样的日子再继续过下去,自己会疯掉。
然而今晚,怀里的人忽然抬起头来问:“你怎么了?”
江迟聿狠狠地震惊了一把,反问她:“你没睡着?”
“我一直都没睡着。”何蔓也不准备瞒他,“最近几天我都感觉你好像是失眠了,但是每次到了第二天我又不敢确定自己昨晚是不是真的醒来过,所以今天晚上我就试试。”
被试验了的人不说话,沉默地看着她。
何蔓于是转身去开了灯,清晰的视线中,她看着江迟聿的眼睛,很认真地说:“你要是心里有事就告诉我,现在我们要一起渡过这个难关,不要再这么猜来猜去,你应该知道,我没有精力再猜来猜去了。”
每天的工作已经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再加上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也要用心,回到家还要顾及他的心理,何蔓有时候都害怕,万一哪天自己松懈下来,会不会整个人都垮掉?
江迟聿也看着她的眼睛,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擅长表达自己的真实情绪,只道:“没什么,就是最近看你太累了。”
何蔓叹了口气,很是无奈:“我是很累,可如果你心里有事也不愿意对我说的话,只会让我更累。老公,你真的舍得我更累吗?”
自从江迟聿躺在床上不能动之后,她这是第一次撒娇,而且还是叫他老公。
江迟聿有些发愣,直到她拉着他的手放到她的肚子上去,激动地说:“哎呀!他又动了!是不是?是不是?”
这个调皮鬼也不知道是像了谁,每次胎动基本上都是在三更半夜,偶尔白天胎动也是何蔓在公司上班,江迟聿在家里,所以他一次也没遇到过宝宝的胎动。
这是第一次,何蔓高兴得忘记了所有其他事。
“有没有感觉到?他在踢我!”
江迟聿当然感觉到啦,掌心之下那微微的动静,却是震动了他那颗不安的心。
“你看啊,你对我这么不好,我们的孩子都替我抱不平了!”何蔓故意用着很委屈的语气,她知道的,江迟聿这个人吃软不吃硬。
先前他不肯说的时候她的确是脾气有点上来,很想发火。
可后面转念一想,现在对他发火有什么意思呢?只能让他心里更加难受,事后自己也难受而已。!
不管是因为怀孕了脾气变差了,还是因为江氏的压力脾气变差了,如果可以控制,都不能随便发火。
所以她还是决定,用怀柔政策好了。
“告诉我,你最近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担心我和宝宝?”
江迟聿终于点了点头,然后把自己那晚上做的梦说了出来。
何蔓听了一开始想笑,因为觉得这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了啊!不是都说,梦和现实是相反的么?梦里自己和孩子不见了,那说明现实中自己和孩子会一直在他身边啊!
但是很快她就想到了另一个层面——他因为一个梦就变得这么害怕,几乎是夜不能寐,为什么?
因为他现在没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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