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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都敢做,哪怕是死亡;唯有一件事他不能做,也没有勇气做。.
那就是赌上一个可能性,将所有事实告诉她。
有些事,他希望她永远不要知道,永远不用面对。他不要她受到伤害,更不希望她因此而动摇,他不能冒这个险。
如果是之前,或许他还能够狠下心来割舍,然而现在他己经做不到,他需要她陪在他的身边,他己经无法容忍没有她的日子。
不管她发现了什么,或者隐瞒些什么,他都不可能妥协,更不会让任何破坏眼前一切的可能性发生。
第8章(1)
刚结束一个冗长的会议,黎湛一离开会议室,迎面便走来熟悉的娇媚人影,他微微挑眉,颇是莞尔的看向黎兆雪。
“你怎么有空到这里闲晃?”黎湛微笑的问。
他与黎兆雪虽然没有太多私交,但是对于当初她在婚礼上,主动对孟颖臻释出善意,并且延揽她到台湾“RuTh”令公司上班的举动,使他对这个美丽又有能力的堂妹多了一份亲近感。
“刚好经过这附近,就进来看看你。”黎兆雪挽着他的手普,两人一同步进办公室。“其实呢,我也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拜托我?我有什么倌得让你这个女强人拜托的?”他颇是质疑的笑睐她。
“艾蒙,你大概不晓得,先前有一次,我在巴黎看秀时,刚好碰见艾德格堂哥,我希望他能私下投资伊恩的自创品牌,艾德格当时答应我了,还让专人汇款到我私人的户头,目前伊恩那边正在处理帐款来源,弄得有些混乱,每笔帐款都要清楚标注来源,所以……”
黎兆雪从包包里抽出一份文件,轻搁上桌面,再抽起他桌上的万宝龙钢笔,笑得有些促狭的递向他。
他扬眉。“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跟艾德格感情最好了,由你代替他监督这笔投资,还有资金的流向,再适合不过。”黎兆雪条理分明地说道。“所以我想拜托你,在这份文件上帮我签个名。”
“就这么简单?”他俊美的眉挑得更高。.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会要你帮什么忙?”黎兆雪笑笑地说。
黎湛扫过那张精致的笑颜一眼,嘴角微勾,伸手接过钢笔,准备在文件上签名。
见状,黎兆雪忽然又扬嗓:“等一下,我好像忘了告诉你,毕竟要确定每一份资金的来源,所以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签上艾德格的名字。”
黎湛垂掩双眸,漫不经心地浏览过文件内容,低低笑出声。
黎兆雪一凛,几分不安在眼底蔓延。“什么事让你觉得好笑?”
“是洁丝要你来试探我的?”他抬起双眼,淡淡问道。
黎兆雪一怔,随即否认。“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样想?洁丝为什么要我来试探你?”
“艾德格从来没答应过你任何事,那一次在巴黎巧遇,也只是打声相呼就道别,又怎么可能会有专人汇款到你的户头?”黎湛锐利的眼神直直盯住她。
黎兆雪当场椹住,好片刻无法言语。
“你怎么会这么清楚艾德格的事?”黎兆雪艰涩的开了口。
“我就是知道。”他没有多解释。
“老实说,今天我会来这里,确实是受到洁丝的请托。”黎兆雪做了个深呼吸,缓和紧绷的情绪。
“她对你似乎有点误会,她还透过珍妮姑妈,询问关于你和艾德格的事。”
“我知道。”黎湛出乎意料地说道。
黎兆雪微瞠大美眸。“你知道?”
“洁丝还找上了己经退休的老管家,询问了一堆关于我们兄弟俩的事情。”他坐进沙发椅里,往后一靠,只手揉着眉心,姿态看上去流露几分疲意。
“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惹你心烦的,只是我无法拒绝洁丝。”黎兆雪内疚的说。
“她最近看起来心事重重,而且非常忧虑,我想你应该多抽点时间陪陪她。”
“我知道。我最近忙于工作,有些冷落她了,才会让她胡思乱想。我会找个时间跟她好好脚一脚。”
“那太好了,我想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卸下心防跟你把话脚开。”
“你回去后,打算怎么告诉她?”俊颜噙上无奈的浅笑。
黎兆雪回以一抹甜笑。“放心吧,我会告诉她一切正常,完全无异,要她别再胡思乱想。”
“谢谢你。”黎湛嗓音低沉的道谢。
“很高兴我能帮上忙。”黎兆雪优雅的摆摆手,转身离开。
门一关上,黎湛的阵光转为深沉。
她还是不肯放弃吗?她究竟想知道些什么?挖开真相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除非……她对艾德格其实并不是全然无动于衷,所以她才会在乎起艾德格的事,甚至是想方设法调查他们兄弟俩。
将额头靠上交握的双手,黎湛阖上双眸,陷入了漫长的沉思。
一手急着拢好风衣系带,一手夹紧了公文夹,孟颖臻风风火火的快步走下三楼。
早上出门前她弄翻了牛奶,又回房间换了套衣服,粗心大意的将开会文件遗落在床上,直到午休结束准备开会时十发现。
她特地折返回家取文件,准备赶回公司开会。
其实重要的不是那个会议,而是她特意请托兆雪帮忙确认某些事,她心急的想快些知道答案。
急促的脚步在转向时忽然顿住,孟颖臻拉回重心,侧过身看向二楼走廊末端的书房,双脚不由自主的往那方走去。她伸手握住铜制雕花的门把,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然后往右转动,非常幸运的,书房的门没有上锁。
当她踏入书房,内疚感同时也在侵蚀她的心。
他没将书房锁上代表他对她的信任,她不应该破坏这层信任。
不对,也许还有另一种可能,他的书房没有重要到必须上锁。
为了降低自己的愧疚感,她选择相信后者。
这样很卑鄙她知道,但是她必须这样想,才有足够的勇气进来这里。
给自己灌输好正当理由,孟颖臻挺起胸口,理直气壮的在书房内摸索,她环顾四面书墙一遍,毫无斩获之后才走向
她拉开镂金沙发骨董椅坐下,将公文夹顺手放在桌上,伸手拿起桌上的龙形碧玉纸镇,把玩了一会儿又放回原位,犹豫片刻才拉开主抽屉。
没有色情刊物,没有可疑物品,而且里头的东西井然有序,都是各类文件或收据,印章与钢笔之类的文具用品。她有些气馁,却又感到一阵心安,遂又拉开两侧的抽屉二巡视,但是偷窥的刺激与兴奋感己经没先前浓厚。
当她准备合上左侧最后一格的抽屉时,漫不经心的目光突然掠过一本深咖啡色的牛皮笔记本,她不假思索探出手拿起。
拿在手上她才看清楚,这不是笔记本,而是日记。深咖啡色的皮革表面己经略旧,边角微微卷起,开口处的折痕深得使皮革产生裂痕。
偷看别人的日记,绝对是一个毫无道德感可言的人才会做的事,她不能这样做,绝对不能。
孟颖臻深呼吸,打算将日记本塞回敞开的抽屉,但就在这时,一张夹在里头的纸掉落在地上,她愣了一下才伸手拾起。
纸张是对折的,透过模糊的透影,可以看出那是一张画。
既然没有文字,应该不属于日记的一部分吧?她替自己偷看的举动合理化。
她翻开那张纸,然后彻底愣住。
那是一张肖像素描,用炭笔描绘出乌黑的长发,细眉大眼,巧挺的东方人鼻头,微笑的唇,组织成一张她熟悉的女性脸孔。
就是她。
这张素描是在画她,好久以前的她,大概十八、十九岁左右。
她的眼神从惊讶变成温柔含笑。原来黎湛很早以前就注意到她,这也解开了为什么他会喜欢她,甚至冲动与她结婚的原因。
孟颖臻心口暖暖的,又微笑欣当了素描片刻才重新将纸对折,但是就在准备塞回日记本时,她又将纸抽出来,翻开,震惊的目光落在左下角的英文落款。
——
画下这张素描的人不是黎湛,而是黎之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