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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旭……”潇夏曦一哽,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了。.
“我承认当初与你签下‘契约婚姻’的时候是存在着私心。”雷承旭直言不讳,他坐在小谨天旁边,一抬手,就将那个柔软的小肉团揽在怀里,状似漫不经心地逗弄,“从相识的最初,是你让我重新有了家的感觉。我私心以为,把你留在身边,旷日持久之后,你会认真地接纳我。而小谨天,我也会将他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可是,我还是低估了夜宸隽在你心目中的力量。”
“不是这样的……”潇夏曦的声音不可自抑的低了下去,细如蚊呐,连她自己也无法控制,其实这样的辨驳在所有的愧疚面前显得多么苍白无力,“是我太自私,我明明知道你对我,还有对小谨天的照顾绝不仅仅出于旧日的情义,你给了我们彻底的包容,是我利用了你的感情,妄图给小谨天一个安稳的家,一直在装糊涂。可是,我……早在三年前,我的心就已经为了某一个人而封闭。”
“所以,你不可能再为其他人打开你的心,是这样吗?”雷承旭仰起头,看着她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笼在一片橙色的灯光里,双手不停地对绞着。
她依然那样美,只是她的美,由始至终都只围绕着一个人而绽放。
潇夏曦重重地垂下了头。
既然造成今日这个局面是由她的自私与冲动引起的,她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哪怕……哪怕雷承旭会因此而埋怨她一辈子,她也毫无怨言。
“为什么非他不可?”雷承旭哑然失笑,抱着小谨天的手却不自觉地紧了紧。他抬起头,看着“爸爸”清决的下巴上,同样紧抿着的唇线,好奇地眨了眨眼。
潇夏曦摇头,遂尔低声回答道,“有些人一旦在你的心里扎了根,就是一个不可替代的存在,所有美好的记忆里也总会有他的身影,尽管他不在身边了,留下的印迹也是永远无法磨灭的。于我,他就是这么一个存在。最初的承诺,还有全部的爱,我都已经给了这个人,所以没有办法再改变了。”
这一次,雷承旭没有接话。
他又何尝不能理解她这番话里的意思。正如在莫斯科时相处的日日夜夜,她如精灵一般冷不丁地闯进了他的心扉,他感受着她的伤悲和欢笑,渐渐的,同样难以自抑的将她的眉目一点一滴地烙在了心里。
倘若那么容易就可以把心里的人驱逐出去而腾出一个位置,这个世上大概也再没有称得上沧海桑田的爱情了。.
他根本没有立场去责备她的坚持。她的固执就是一把锁,只有那个人,才那么幸运地拥有了解锁的钥匙。而他,从来都只能是一个旁观者。
雷承旭站起,将小谨天牢牢地抱在臂弯里,眸里的光紧紧锁住眼前的女子,“假如……我不同意离婚呢?”
潇夏曦愕然地抬起头,对上他的眸底一闪而过狠厉的光束,还有眼中划过最深刻的感伤,不由得一阵怔忪。
是啊,假如他不愿意离婚呢?
她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当初承诺的“契约婚姻”只是一个口头协议,原以为大家只要把话说开了,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解除协议。她忘了,在法律上他们是合法的夫妻,哪怕有一方不同意离婚,这个事情形同陷入僵局。她并不希望因为离婚的事,而将两人的关系逼上一个不能回头的绝境。
“夏曦,对不起。我明明说过,这一场契约婚姻里,只要你提出解除,我随时同意。可是……”雷承旭深深地叹了口气,两道浓眉兀自蹙得很紧,“这些年里,你与小谨天都已经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所以我无论如何做不到放手。我不会同意离婚的。”
拖延在美国的出差时间以筹划这一个结婚纪念日的庆宴,将49%的股份转到潇夏曦的名下,成立“雷谨天儿童基金会”……所有种种,都只为了争取将相处的时间无限地延长下去。
既然那个人在他面前已经宣告了放弃,那么,他为什么还要退让?
哪怕违背当初的承诺,也要自私地将她留在身边。
毕竟,他不是圣人,充其量他也只是一个普通得同样会为了爱而疯狂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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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夏曦终究反应过来。
可是,眼前空空如也。雷承旭早已经抱着小谨天走出了休息室。
装修豪华的休息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明明窗户是关着的,明明室内的温度被调整到正常的三十摄氏度,她却无端地感觉到寒冷,指尖冰凉。
呆呆地站在那儿,半晌,她才转过身来,却意外地撞入了一对清冷深邃的眸里。
夜宸隽双手抱胸倚在门框,淡漠了一双眉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雷夫人,恭喜了!”
……
潇夏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应对夜宸隽那些近乎谑笑的眼神的。
从休息室出来之后,她再没有任何兴致返回会所的宴会场地。跟守在门口的陈敛交待了几句,她径直坐进了来时的车里,便吩咐司机将她送回了雅苑。
至于小谨天,她相信雷承旭会将他照顾得很好。
像他说的,小谨天从小到大,他将他视如己出,即便工作再忙,他也尽量抽出时间陪在他的身边,一把屎一把尿的陪着他长大。哪怕她与雷承旭的关系再僵,他也不会让小谨天受到半分委屈。
这一点上,她几乎从来就没有怀疑过。
而且还有保姆在身边照看着。
回到雅苑,苏嫂蓦然愕了愕,“夫人,你的脸色不是很好。要不要请医生过来看看?”
潇夏曦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上去休息一会儿就好。先生回来后,喊我一声。”
苏嫂应了声,站在玄关处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橘黄的灯光下,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兴许喝了杯牛奶,潇夏曦一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再睁开眼的时候,晨早的糜光从窗幔的缝隙偷进来,悄无声息地照洒在地板上,反照着一缕轻盈的光漫过她的眉目。
她不自觉地伸了个懒腰,才惊觉,一个晚上过去了,苏嫂都没有进来把她叫醒。
简单收拾了一下,她走下楼,客厅与餐厅都寂静得如洗如涤。苏嫂敲从厨房走出来,抬眸看见潇夏曦,尊敬地喊了声,“夫人,早!”
“早!”潇夏曦环视了四周一圈,不由得狐疑地问道,“先生呢?是不是昨夜回来得太晚,还没有起床?”
“先生他一大早就拿着行李出去了。估计又出差了吧。”苏嫂遂尔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袋交到她的手上,“这是先生临出行前交代下来,让我转交给您。”
“哦。”潇夏曦懵懵然接过,坐在沙发上打开文件袋。
一张白纸猝不及防地从里面滑了出来,她看着纸头上五个墨黑的大字,脑海里蓦然划过一阵电闪雷电。
离婚协议书。
竟然是离婚协议书。
在协议书的最末端,是雷承旭的亲笔签字,还有他画下的指印。而她只需要在旁边留空的位置上签上她的名字,这份离婚协议书就可以即时生效。
他说,他绝不会放手。
然而只是一夜之间,他便还给了她自由。
潇夏曦不可思议地盯着那三个大字,半晌,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猛然站起,忙忙拉住苏嫂的胳臂,“先生他临走前,还说了些什么?”
她抓得很紧,苏嫂被她骤然的力量椅得也不由有些紧张起来,她顿了顿,回忆了片刻,讷讷地道,“先生什么话也没有留下。他……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上去似乎一夜没睡好。他昨晚回来的时候,我原本是要上去跟您说说的,可是先生说您在宴会上太累,所以才提前回来,让我不要打扰您了。夫人,不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潇夏曦愕然片刻,忙不迭地又再拿起旁边的手机摁着几个熟悉的数字拨了过去,可是里面的语音重重复复地提示,对方已经关机。
看着手机屏幕渐渐黑了下去,她僵硬了身子,那份“离婚协议书”却被她紧紧地攥在了手里,久久也没有放下。
一滴温热的眼泪悄无声息地从她的脸颊滑下,溅在手背上,宛如灼烧,而潇夏曦却依然无知无觉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倾泄而下,落在她的眉眼中间,却猝然凝成了冰柱。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嫂推了推她的胳臂,在身边请示道,“夫人,外面来了两位先生,说是律师。是否要请他们进来?”
律师?!
潇夏曦茫然抬起眸,伸手拭去眼角的潮热,将“离婚协议书”重新放回文件袋里,方点了点头,“请他们进来吧。”
苏嫂于是回身从门口处迎进了两个男人,西装革履,样子很斯文。潇夏曦不认识他们,不过印象中,仿佛在昨晚的宴会雷承旭曾经向她引荐宾客的时候,其中就有不少是来自香港大律师行的律师。
“雷夫人您好!我是雷氏集团下委任的法律顾问方树童,这位是戴德律师行的周律师。”稍显年轻的男人做着自我介绍,“今天我们来这儿,主要是向雷夫人亲自转交一些法律文件。昨晚雷总裁已经授权,将他所持有雷氏集团股份的49%转到雷夫人的名下,这是股权转让证明。”
说完,他从黑色的文件包里拿出一叠资料恭手放在桌上,推到潇夏曦的面前。
潇夏曦看也不看,却敛起了怅然的神色,抬起双眸,正色地看着他们,“他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