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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神奈川的高架桥上,一辆黑色的保时捷缓缓前行着,安藤浅坐在车内,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车流心急如焚。
手机屏幕里,正显示着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风间由纪坠楼了,现在正在东京医院。”
安藤浅眼前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这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是不是真的,也许只是对方恶劣的玩笑,但她马上就让司机往回赶,因为,她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而且越来越强烈。
只可惜正遇上了下班高峰期,保时捷被车流堵在了高架桥上,寸步难行。
等安藤浅度秒如年地生生挨过往回赶的一个多小时,她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一下车,安藤浅顾不得腿伤,匆匆跑到柜台。
当确认了风间由纪正在二楼急救室抢救的那一瞬间,安藤浅脑海中什么念头都空了,只是一心想要赶到风间由纪的身旁。
安藤浅咬紧牙关强忍着腿上传来的痛楚,飞快跑向二楼,期间她还被一位西装革履的深蓝发色的青年撞了一下,她也顾不得道歉,捂着被撞疼的胳膊继续飞奔在走廊,也因此,错过了青年眼中的阴暗和指尖一闪而过的银光。
青学正选们都在走廊里,除此之外,还有龙崎樱乃和小坂田朋香,而手冢国光正在安慰一位身着一身黑色职业ol装的中年女性。
“风间、风间她怎么样了?”
安藤浅刚跑到急救室的走廊,额上渗出的汗水也来不及擦一下,就近握着龙崎樱乃手臂询问道。
龙崎樱乃苍白着脸,酒红的眸子里写满惊惧,缩了缩被安藤浅握住的手臂。
安藤浅对龙崎樱乃的反应很是不解,下一刻,小坂田朋香就站了出来,一把拍开安藤浅的手,目光中充满敌意。
“你刚把风间学姐推下楼,现在怎么还有脸出现在这里?现在又要欺负樱乃了!安藤浅,你……你太过分了!”
安藤浅一头雾水地望着小坂田朋香,可还来不及问上一句话,那位中年女性就推开扶着她的手冢国光,踩着黑面红底的高跟鞋走到安藤浅面前。
中年女性大概三十七八岁,咖啡色的长发从右肩垂到胸前,精致典雅妆容透着大家风范,一身黑色职业套裙更显现出她姣好的身姿来。
此时,她的眼眶泛红,深咖啡色的瞳孔盯着安藤浅,“我是风间由衣,由纪的母亲,你是安藤浅对吧?”
“嗯,您不要担心,我相信风间――”
“啪――”
安藤浅的话还没讲完,风间由衣扬手就是狠狠一耳光,毫不留情地甩在安藤浅脸上,将安藤浅打懵了,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
没有人会想到前一刻还彬彬有礼的风间由衣会突然发难,此时的风间由衣泼妇般的行径与之前,完全判若两人。
“风间阿姨,请你冷静点,现在还没有任何物证能证明是安藤推由纪坠楼的!”
手冢国光在风间由衣推开他的时候就感觉不妙,可还是迟了一步,只能用身体当成屏障暂时隔开风间由衣和安藤浅。
“国光你让开!”风间由衣力气很大,推攘得手冢国光都后退了几步,险些让她推开。
冷静?怎么冷静?
当风间由衣看到自己漂亮可爱的女儿浑身是血的躺着担架上,原本晶莹如翡翠般的眸子拼命睁大望着上空,却没有一丝神采,整个人只剩下微弱的呼吸还能证明她是活着的。
在那一瞬间,风间由衣理智就已经断线了。
现在的她,不是高高在上的商界女强人,只是个因为女儿受伤而感到悲痛欲绝的母亲!
什么高贵,什么优雅,她全都不要了!
此时的风间由衣只想把安藤浅这个罪魁祸首给碎尸万段!
“安藤浅!”风间由衣挣扎了几番,始终未能突破手冢国光的阻拦,怨毒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安藤浅,完全丢开了一切,也忘了安藤浅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歇斯底里地怒号,一声声地质问,“安藤浅!你有什么资格提起我女儿的名字?滚!别让我再看到你,滚!!!”
安藤浅被风间由衣一耳光打得耳边嗡嗡作响,许久没能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地板,几滴猩红的血液划过脸颊,在医院干净的地板上开出一朵凄艳的曼陀罗华。
那是风间由衣之前沾染到手上的自己女儿的血,也是安藤浅的脸颊被尖锐的指甲划破流出的血!
鲜艳的红铺天盖地,占据了安藤浅的视野,一片血红之中浮现出风间由纪哭泣的脸。
风间一定很疼吧?她那么爱哭,现在如果醒着的话一定已经哭肿了眼睛,就像只小兔子一样。
“安藤浅!你为什么这么恶毒?由纪她才十五岁啊!她再有几年就能像只白天鹅一样站在舞台上翩翩起舞,成为最耀眼的芭蕾之星。由纪,我的由纪……”
所有人都在试图阻止风间由衣不顾一切的疯狂,她红着眼睛却未曾流下一滴泪水,一次又一次地想要扑到安藤浅面前,恨不得将她撕碎。
可手冢国光高大健硕的身躯死死地挡在安藤浅前方,一次又一次地将风间由纪拦下。
安藤浅抬起头,望着风间由衣那双怨毒的眼睛,看见她的瞳孔里燃烧着滔天怒火,愤怒与仇恨连成一片海洋将她吞噬。
她想说,不是她,当时她还在神奈川的高架桥上,可是有谁会信呢?
安藤浅想要站起来,可双腿却使不上力气。
手冢国光勉强转过头,目光冰冷,俊美的脸上凝结着冰霜,对着安藤浅吼道,“快走,离开医院!”
可她还在嗡嗡作响的耳朵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现在分明已经是初夏了,可安藤浅看着那双冰冷的棕黑色眸子,只觉得寒气彻骨。
趁着其他人勉强拦住风间由衣的时候,越前龙马走到摊坐在地板上的安藤浅身边,将她扶起,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可她却毫无反应。
万般无奈之下,越前龙马只能抓住她的手,在她手心里写下一个字,“走!”
而那双璀璨的琥珀似的眼瞳中的神采,始终如初。
安藤浅终于回过神来,耳畔还在嗡鸣,灼烧般的疼痛感从左脸颊传来。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努力拦住风间由衣的青学众人,看着这踌乱,眼神中透着茫然。
越前龙马焦急地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可她都听不见,最后只能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带着安藤浅跑到医院门口,将失魂落魄的她塞进保时捷里。
越前龙马又重复了一遍之前对她说的话,这才转身走向医院。
而司机一看安藤浅脸上被指甲划破的伤口和红肿起来的半张脸瞬间怒了,打算安抚好安藤浅后,冲进医院把伤害自家小姐的人揪出来理论。
“小姐,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告诉我,我找他算账去!”
无论如何司机都不敢相信待人温和有礼、乖巧懂事的安藤浅居然会被别人给打了!可那张伤痕累累的凄惨小脸却无声地印证了这个事实。
安藤浅坐在保时捷的后座上,眸光涣散,如坠冰窖般浑身瑟瑟发抖,司机问她什么也不回话,像是受了极大惊吓后的幼兽,只知道重复着一句话,“司机先生,麻烦你带我回家。”
司机闻言,心里一酸,连声答应,“好好好,我马上就带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