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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啦。”
一目连一直不明白剧本里为什么会这么写,但既然台词是这样,他也就顺着背下来了。
拔舌尊的注意力正放在倍赏美纪说的“地狱”上,听到他陡然插了这么一句,连忙问道:“为什么?”
一目连微微一愣,看了眼倍赏美纪。但见倍赏美纪坚定地点了点头,他便只好接下话说:“这是个美……嗯,我没见过的地方,我想走走。”
说着他转身走到台前方,停住脚步,脸朝下面的观众。拔舌尊见他接得不错,点头算是应允了他的演技,一目连轻轻地松了口气,却听得倍赏美纪说道:“咱们不能。”
一目连便恍然大悟似的:“咱们在等待蜘蛛。”
拔舌尊闭上眼,微微颔首点评道:“总算还是知道在做什么的。”
他的话音刚落,一目连就低低地“啊”了一声:“你肯定是这儿吗?”
“什么?”
“我们等的地方。”
“他说在树……不,河旁边。”倍赏美纪望着三途河,“你还看见别的河吗?”
“这是什么河?”
“我不知道,一条长河。”
……
他们还在絮絮叨叨地评论着,殊不知他们的对话却引发了拔舌尊的隐秘心事。似是他们刚到这边的不久前,人面蜘蛛便以它最丑陋的姿态出现在拔舌尊面前,那时的拔舌尊大梦初醒,正在躺在安乐椅上晃晃的,凭空便觉得有什么爬上了他的头顶,他用胳膊拼命拍着,仍旧扇不下那只恼人的蜘蛛。
“他们马上会来。”
人面蜘蛛开口道,是一贯阴冷的语气。拔舌尊懒洋洋地伸肩:“谁马上会来?”
人面蜘蛛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径自提醒道:“河旁边,拦住他们。”
“河旁边,拦住他们。”
一句话似是催眠般刻入拔舌尊的心底,他眼神随着他的念叨变得怪异:
“河旁边,拦住他们。”
“河旁边,拦住他们。”
……
他陡然起身,一把拨开站在他身侧骨女,径自就上台要拦下向一旁打转的一目连,横冲直撞之余还依旧念叨着:“河旁边,拦住他们。”
一目连被这突然的一击惊的措手不及,连忙出手便要强行抵挡拔舌尊强硬的一击。一旁的倍赏美纪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高声喊道:“等一下——”
情急之下的声音尖锐,足以刺破拔舌尊的耳膜,他愣愣地停下了动作,问道:“干什么?”
“咱们先等一下,看看他说些什么。”倍赏美纪连忙从脑海中搜罗到这一比较符合情境的台词。
“谁?”
拔舌尊和一目连异口同声。
“蜘蛛。”
“嗯?”
趁拔舌尊还在生疑的时候,一目连已经顺利地接下了台词:“好主意。”
“咱们先等一下,让咱们完全清楚咱们的处境后再说。”
虽然还是紧张的,但他们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入了戏,似是长久以来形成的默契,以至于拔舌尊孤零零地站在他们的身侧显得有些滑稽。望着他们认真被台词的模样,拔舌尊也不得不承认有一丢丢被他们感动到了。他讪讪地下了台,一切都似是从未发生过一般,依旧是上面的人安静地演,下面的安静地看。
不过,经刚才这么一闹,拔舌尊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累了,他本就是个非常容易累的人,刚才的猛扑虽然用不了他太多的力气,却也能够让他觉得疲惫了。于是他眼睛一眯,沉沉地便要睡去,骨女眼瞅着不好,连忙大喝一声。
这一声大喝不仅惊到了拔舌尊,也惊到了一目连和倍赏美纪,他们本来趁着拔舌尊浅眯一会儿的时候聊聊停停聊到了原着里啃胡萝卜的问题,正感慨这里道具不足缺少胡萝卜的时候,却见波卓用绳子拴住幸运儿的脖子——哦,不,是阎魔爱用绳子拴住了骨女的脖子,赶着她从一侧上场。
骨女脖子上的绳子很长,在阎魔爱露面之前可以让骨女一直走到台中央。骨女双手提着一只沉重的口袋、一个折凳、一只野餐篮和一件大衣。阎魔爱则拿着一根鞭子。一目连在一侧抱肩而立,小声嘀咕道:“原来骨女也有成为轮入道的天赋。”
话音未落就被骨女狠狠地瞪了一眼。
“走。”阎魔爱冷冷地喝了一声,可惜她习惯了低语,虽然声音寒凉,缺少了几分令人震颤的气势。
“我是阎魔爱。”
看到一目连和倍赏美纪都盯着她俩,阎魔爱很自然地把台词改成了自己常说的那一句。一目连听习惯了觉得没啥,倍赏美纪却想到初次见面时她的神情,不禁冷汗淋淋浸透衣衫。
阎魔爱和骨女的出场似乎除了之前的一声大喝震醒了拔舌尊外,其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阎魔爱既不擅长背台词,又不擅长做表情,因此全靠拉骨女脖子上的绳子,于是这一部分原先是为了表现阎魔爱对骨女奴役的后来彻头彻尾地变成了骨女个人的表演秀,其身体的柔韧性堪比马戏团的金牌成员。
就这样演演漏漏漏漏演演,一目连和倍赏美纪脱缰的思维终于找到了送走阎魔爱和骨女的借口,在一片皆大欢喜的“再见”声中,终于台上又止剩下一目连和倍赏美纪。
拔舌尊在下面看得不明所以,不过之前的剧全部是动作,对话极少,因此也不能判他们违规,加之骨女的表演还极具美感,拔舌尊看得一乐一乐的,也就没和他们计较。
终于到了最后一段。
山童怯生生地上台了。
“先生,嗯,女士……”
“什么事?”倍赏美纪转过头来。
“蜘蛛先生他……不来了。”急急忙忙地说完这句话,山童一溜烟地就跑下台了,徒留倍赏美纪在风中凌乱:“怎么就走了……”
“嗯,”一目连随即应变,“咱们走不走?”
“好,咱们走吧。”
他们坐在台上不动,愣愣地望着台下的拔舌尊。拔舌尊也愣愣地望着他们,和他们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不知过了多久,拔舌尊终于烦了:“你们到底还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