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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万明殿里,赵羽成没有点烛,一个人坐在地上出神,虽然已派人前去打探颜沁蕊的消息,却也要等些时日,可他却一日都等不下去了。.
酒瓶早已空空如也,他挣扎的站起,推开万明殿的殿门,轻柔的风吹在耳畔。他不由的闭上了狭长的眸子。这哪里是什么皇宫,这样沙沙而过的声响分明便是狄蒲,这里是青华山的山谷。
谷里开满各色的楔,还有那满壁的蔷薇青藤。
他的唇角微微挂起,那是一丝恬淡的微笑。他脚下一软,便躺在了万明殿外,宫女太监看着,却是无人赶上前。
赵羽成睁开眼眸,漫天的星芒璀璨,他记得臭丫头只认得紫微星,不禁嗤鼻一笑。耳边响起凤栖阁的编钟声,可他已分不清是什么时辰。
王爷,奴婢为您舞一曲吧。
她婀娜的身段,脚下一掂便起了清风,纵使是普通的罗裙,却也在舞姿的映衬下飘飘欲仙。她的舞步如此娴熟,她的一颦一笑皆是如此迷人。
这一曲《无量寿》,奴婢只跳给王爷一个人看。
月华下满是她娇羞的模样,丝滑凝白的脖颈上落着细汗,幽幽的体香令他沉迷。她就躺在他的身侧,一声一声的唤他相公。不由的伸出手,想要紧紧的攥着她,可是摸索了许久才发觉身侧空空荡荡。
不禁心上一凌,吃力的从地上坐起,唇边的笑意终是退去。这里哪里是什么青华山,这里是令人窒息的皇宫。他心头一阵烦躁,方才,臭丫头还在为他跳舞呢,怎……怎么顷刻就不见了?
“圣上,夜凉,回去歇着吧。”
王嬷嬷看不过眼了,轻声的劝慰着,赵羽成忽的拉着王嬷嬷的手,“嬷嬷,臭丫头……哪儿去了,方才还在为朕跳舞呢……”
王嬷嬷心上一紧,却是没说什么,赵羽成早已烂醉如泥。
晚风吹散了些酒气,他晃了晃头,心痛却是一阵一阵的袭来,臭丫头果真……不在了。他无力的欹在宫墙上,可现在,却很想看她舞的那曲《无量寿》。
他怔了许久,却是忽的眯起狭长的双眸,“来人!”
小太监慌忙躬身向前,“圣上有何吩咐?”
“去‘与君欢’……把那个会跳《无量寿》的接进宫。”
水榭静静的卧在湖中,赵羽成斜躺在榻上,虚眸望着不远处的假山,在假山之上筑有高台,榭上和高台均蒙了纱帐,宛若临于幻境。没有梆声,亦没有弦乐。高台之上的女子着了一身的白衣,朦胧中灵巧的变换着舞姿和手上的结印。
赵羽成赏了半刻,酒醒了些。他缓缓的起了身,便踉踉跄跄的向高台去了,走近了,那女子却丝毫没有察觉。赵羽成的心上是愈加的寒凉了。
果然,只能远远的醉眼惺忪的看着。近了,却没有一丝的相似之处。
如令一个转身,抬眸间唇边还缕着笑,却见已上了高台的赵羽成,不禁收了手,跪在了他的脚下,“民女不知圣上驾临,还望赎罪。”
赵羽成头痛欲裂,可心痛却是愈加的强烈。他无奈的摇摇头,“她不是这样跳的,她没有你这般谄媚的笑,她即如那落入凡间的仙子,而你……却不是。”
如令向前跪走了两步,有些心急,“民女可以改的,一定能让圣上满意的!”
赵羽成沉默,他什么都没有说便离去了,只留下了忐忑万分的如令,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
“什么时辰了……”
“回圣上丑时。”
已经丑时了……可他却还是不想歇息,在皇宫里没有目的的游荡,竟然是走到了阿丝的寝宫。太监要通报,赵羽成摆摆手,一个人进了宫门。
寝宫里原本一片黑暗,他只走了两步便灯火通明,阿丝只披了一件外衫,便跑了出来,“圣上怎么来了。”
赵羽成抬眼却见是阿丝,不由的把她揽入怀中,他喉中有些哽咽,眸中蒙着一丝雾气,“我到处的找……哪儿都没有她的影子……她到底上哪儿去了……怎么就这样不见了……”
阿丝心下也是酸涩,一滴清泪顺颊而下,“圣上……”
“听说她毁容了……她在大理寺差一点儿就死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阿丝的肩头愈来愈沉,她努力的搀扶着已站不稳的赵羽成,心疼的喃喃,“圣上怎么喝……这么多的酒。”
赵羽成的眼帘越来越沉,终是一闭眸,便不省人事了……
待他再次醒来,才发觉躺在阿丝的床上,换了干净的亵衣,胸口未来得及处理的伤口也上了药,从长窗涌进的光芒煦暖却又刺眼,他浑身无力,却见阿丝坐在矮墩上握着他的手静静的落泪。
“别哭了……”赵羽成轻轻的说道,不由的上手为她拭去泪痕。
“臣妾若是知道圣上受伤了,一定拦着您喝酒。”
赵羽成沉默良久,却是抬起手捶着自己受伤的胸口,“可是不喝酒……朕这里……痛,痛得无法喘息……”
“一定能找到的,圣上莫担心,颜姑姑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阿丝只能这样安慰,其实她的心里也十分忐忑,颜沁蕊是否还活着,都是个未知数。.
王嬷嬷见赵羽成醒了,才跨进了门里,“圣上,颜星辰已经押解回都,要……怎么处置?”
“关在宫里,除了朕旁人不得接近。”
领了命的王嬷嬷走了,赵羽成才由阿丝搀扶着起了身,服了些汤药,过度的饮酒,头还是撕裂般得疼,他换下的衣衫还摊在一旁,阿丝拾掇着却见一个物件掉落在地,她俯身捡起,忽然有些迟疑,“这不是臣妾的玉坠子吗?怎么在圣上这里,臣妾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
这坠子是李钟送给阿丝的,当年还特意给赵羽成看过,环儿拿出的一刹那,他便认出来了,见阿丝一脸的惊异,赵羽成缓缓的说道,“灵妃最近身子不大好,替朕照顾二皇子几日吧。”
阿丝有些不明白,“圣上……”
赵羽成起了身,穿好王嬷嬷送来的衣衫,看着宫外万顷的光芒,花忽然觉得很刺眼,“阿丝,朕只能信你了……”
“圣上,皇后娘娘醒了。”
中宫的管事太监恭敬的立在阿丝的寝宫外,许是等了很久。赵羽成上了御辇才开口,“收回皇后的凤印,在中宫闭门思过。”
辚辚的车声而起,不一时便把中宫的太监甩在了身后。赵羽成不由的扶着额际,尚书右仆射怕是挨不了几日了,毕竟是为大梁立下汗马功劳的臣子,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做的太过。可他却不能原谅沈妍儿所做的一切,她总归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可赵羽成不知,沈妍儿所付出的代价又怎是闭门思过这么简单。往后的年华,她每一日无不在悔恨中度过。
还未行至万明殿,便见环儿披头散发的从远处跑来,赵羽成不禁蹙眉,环儿冲破了仪仗,跪在了御辇前,若不是执车的太监拉紧缰绳,此刻她已葬身于马下。
他不由厉声训斥着,“灵妃这是要做什么?”
“圣上!求您把倚戬还给臣妾吧!就当臣妾昨日什么都没说过!”
赵羽成从未见过如此失神落魄的环儿,原来她也会紧张,“你都胡说些什么,朕听不明白。”
环儿倏地站起身子,她的衣衫有些凌乱,松垮的斜在肩头,“臣妾看错了!那玉坠子是臣妾自己的,从没有人陷害过二皇子,二皇子只是出了疹子,过几日就会没事的。”
“娘娘您不能靠近!”侍女太监们拼命的揪扯着环儿。
环儿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众人,她在御辇下踮着脚尖探到了赵羽成的衣袖,“圣上,环儿只有倚戬了。环儿什么都不争,一心一意的把倚戬养大,真的求您了,不要让我们母子分离。”
赵羽成忽的甩开环儿的手,环儿便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灵妃好好的回去养身子,不过是让宛妃带你照看几日,等身子好了,朕自会派人替你接回赵倚戬。”话罢,对执车的小太监吩咐道,“走吧。”
环儿见御辇绝尘而去,发了疯似的追着,一路上连滚带爬,“圣上!宛妃会杀了二皇子的!臣妾求您了……圣上!”
环儿终究被侍卫拖了下去,赵羽成一拳打在了围栏上,赵倚天和赵倚戬频频出事,可他却摸不着头绪,上一次刺杀赵倚天的事也还没有下定论,他如今,果真成了那孤家寡人。
方才靠近万明殿,便有小太监禀报沈元庆求见,赵羽成心头的怒火倏地窜起,若不是沈元庆刻意的隐瞒拖延时间,颜沁蕊也不至于会下落不明,“不见,扣他半年奉银!”
刘司还未寻到臭丫头的消息,可他又不能就此坐等。不见那个人,看来是没有办法了。
皇宫里总是有些牢房,用以暂时关押犯了宫规的宫人,在距离万明殿最近的一处,颜星辰就关押在此,牢房不算漆黑,因为开着一扇铁窗,铺着草席子的牢房里,颜星辰如死尸般躺在上面,身上被剑贯穿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他面色青灰十分难看。锁链牵绊之声后,牢门大开,赵羽成走上前,俯身揪着颜星辰破碎的衣领说道,“她到底在哪儿?!”
原本昏迷的颜星辰被惊醒,他看清了眼前的来人,却是弯起了唇角,“这辈子……你都休想知道!”
赵羽成一怔,不禁松了手,颜星辰好似被连根拔起的野草再一次坠落在地,赵羽成背手站在铁窗下,看着阴霾中绚烂的光晕,声音有些许低沉,“朕想封她做皇贵妃,你们颜家无后,朕早就想过了,从稍远的皇亲里挑选一两个子嗣过继到你名下,朕会给你爵位,令你的子孙世袭罔替,你们颜家迟早会继续兴盛的。”
颜星辰静静的听着,手指有些许微颤。冰珠的效果日益减轻,毒气上涌,偶尔已到了无法压制的地步,从骨子里而出的疼痛顷刻便会占据全身,伴随着的是无间歇的呕血。赵羽成的话听在耳中,说不动容那是假的。
赵羽成回转身,复又走到他的身侧,“朕只想找到她,然后对她好……”
话音未落,却见颜星辰翻了个身靠向墙里,不再理会他。赵羽成不禁攥紧了拳头,他不能伤颜星辰,否则臭丫头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
他沉郁的出了牢房,心下的阴霾难以消散,可却没有更好的办法。
除了上朝,他便整日的呆在御书房里,铺就了宣纸,提笔间却不知要写些什么。总想起在四邑时,她坐在自己腿上习字的情形,弯弯扭扭每个字都写的不甚好,她是不愿写字的,怕被人瞧了笑话,一直都是这样的倔强,可他单单就忽略了。
他回过神,才见纸上已写了一个“蕊”字,这个字竟然写的飘忽不定,仿佛飘在了云端,难以捉摸。懊恼间,却听刘司在外求见,忙宣了进来。
“圣上,颜姑姑确实在狄国,如今是狄国的大妃!”
手中的毛笔倏地滑落,污了宣纸,也污了那个“蕊”字,“你说……什么?”
“颜姑姑被救出大理寺后,便一路向北逃匿,被狄王呼伦纪救起,颜姑姑确实毁了容,险些丧了命!因着线人无法靠近颜姑姑,所以微臣只能打探到只言片语。”
赵羽成怔了许久,她果真毁了容,还是被呼伦纪……救了,大掌不由的拍在桌上,震得瓷器摆件一阵碰响,十指拢在额上失神的说道,“难不成……她果真回不来了……”
“圣上,该放手的时候就该放开,否则,一辈子的束缚,只会带来悔恨。”
赵羽成抬起眼帘,却见刘司眼中蒙上的一丝暗淡,“可朕做任何事都没有轻易的放弃过,如果那么轻易的就放弃了,想必朕早已葬在了帝都之下。”
赵羽成拄着手杖立在长窗前,一扇一扇的推开,清风涌入,飞旋着吹散了桌几上安放的宣纸,落在地衣上,悄然无声……
######《倾城小婢》#####作者:若善溪######
草原上的寒凉是从夜里开始的,晌午还穿着丝薄的衣衫,可到了夜里便只得披上长袍了。颜沁蕊时常登上安索的城楼向远处眺望,星辰说是暂别,可竟是将尽一个月没有消息了,就这样的一走了之,到底有没有把她这个姐姐放在心上。想着便有些气急,若是他再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下。
风果真是大了,竟然又在安索的城楼上站了整整一日,头顶早已悬着一轮月,眺望的深处确实无法估量的漆黑。她怏怏的下了城楼,无精打采的坐上凤辇。
辚辚的车声中,她的心情有些许低落,想着与星辰最后相见的那晚,总说不出的异样,果然,他早就做了打算。那个原本是会躲在身后懵懂的少年,竟然一夜之间便长大了。
她叹了一口气,望着向王宫不断涌入的车辇,心下便有些烦躁,今日是呼伦纪的生辰,狄国重要的官员都要出席晚上的宴会,而这样的场面,是她不愿意面对的,源于发丝只涨到齐耳,还得戴那方巾,她总归是爱美的,又怕给呼伦纪丢了脸面。
可躲是躲不过了,只能硬着头皮坐在席上。
梁国的宴会只有觥筹交错,却很少有大声的攀谈与喧闹,而这里,满耳是划拳声,嬉笑怒骂不绝于耳。许是天气的缘故,颜沁蕊没有什么胃口,只是边看着席下披散着长发的众臣边啜着清茶。
自从那日王宫花园里两人吵了起来,随后便很好碰面了,即使见了面也只是错身而过。
颜沁蕊偷偷撇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他总是不安的摸着两颊,她现在才有些明白,他满脸的络腮胡,不过是为了遮挡这有些阴柔的俊美。狄国男子多为熊腰虎背,虽然呼伦纪也是,但那张白皙俊美的脸多半还是不符狄人的审美。也难怪会不自在。
可不自在的又何止呼伦纪一人,颜沁蕊也是难以自若。就因为她那句随口说出的话,便把胡子剃掉了,她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她轻咳了两声,想要与他说话,可是却窘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席下的众臣轮番的敬酒,呼伦纪只是一碗接一碗的喝下。间或爽朗的笑着,却沉默不语。
“王,微臣敬您一杯”
颜沁蕊抬眸,却见艾修和艾诺站在席下,艾修也举着一碗酒,呼伦纪的碗里也斟满了,依旧是仰头而尽。
“没了胡子的姐夫更英俊!”艾修看着呼伦纪痴痴的说着,却是被艾诺拉了下去。
颜沁蕊听闻,不禁抬头看着呼伦纪,却不料对上了他的眸子,四目相对,确如触电般的躲闪开。颜沁蕊举起手中的碗,却不敢看她,“敬你。”
呼伦纪伸过碗轻砰,听到脆响,颜沁蕊举过碗猛的喝了一口,可她又忘记了,狄国的酒是烈辣的,她不住的咳,还好席下的众臣都没有注意到,她垂着胸口,长舒了一口,却听身旁的人嗤鼻笑着。
听那笑声,她有些尴尬,不甘又涌上心头,“有什么好笑的。”
把碗掷在桌上,她便退了席,一口酒下肚,整个人都摇摇欲坠,走路都走不稳了。她踱到了花园,伴着清风不由的抚着额际,竟然脸颊如此滚烫,是醉酒的缘故还是其他……
“大妃。”
颜沁蕊转过身却见是斯穆,不由的扶着一方青石摇椅晃的坐下,“将军可见到落素了?”
斯穆仅有这一次机会来到安索,颜沁蕊找了借口把落素接进了宫,总归是要见上一面的,让他们都安心,也更好的为自己做事。
斯穆点点头,“大妃,最近狄国有些异动。”
颜沁蕊心上一紧,不由蹙眉,“何事?”
“呼伦焱在边境屡屡侵犯梁国,却打着王的旗号,抢了梁人不少的牲畜粮食,还有女人。”
呼伦焱?既然得到了五座城池,他还想做什么,她问道,“王怎么处理?”
“王也无可奈何。”
“我知道了……”
颜沁蕊打发了斯穆,一人在花园里坐了许久,好似狄国所有的人都知道此事,唯独她被蒙在鼓里。月色越来越浓,到了深夜,却依旧无法释然。不知道怎的,自从来了梁国,她就没耐心忍了,有时候竟然像个爆竹,一点就炸。
她越想越气愤,借着未散的酒劲闯入了呼伦纪的寝宫,呼伦纪虽然酒量很好,但此刻也有些微醺,轮番的敬酒,是谁也消受不起的。
他听到门外一阵窸窣,侧过头虚眸看着,却见是颜沁蕊,唇角稍稍挂起。
“你是不是还把我当外人?”
呼伦纪从床上坐起,朦胧的醉眼看她,不知为何,喜欢看她生气的模样,好长时间没有人与他作对,嘴皮子早就痒了,“老子等你下纳妃告示呢!”
“你!”颜沁蕊一时语噎,却还是忍住了,她平复着心头的委屈,没好气的说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呼伦焱的事?”
呼伦纪一怔,却又反手作枕躺在了床上,“是斯穆告诉你的?”
颜沁蕊心上一紧,双手不由的攥紧了长袍,站在床榻旁,有些许无措,呼伦纪没有去看她,只是打了个哈欠,“你还不是有事情瞒着老子?”
她垂眸,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原来他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这个男人并不似表面那般的鲁莽与简单。
她仿佛赤身被人赏看,她的心思她的谋划都被人一览无余,可自己,却全然不知。
就这样被他轻视了,颜沁蕊眼眶有些微红,她转身想要离去,却听呼伦纪在身后说道,“臭丫头,你不用这样的,只要你愿意,弯在我的胳膊里——最安全。”
颜沁蕊驻足,“那你为什么不阻止呢?还是你本来就想看我出丑?”
呼伦纪沉默了,他也是在斯穆去运城的时候才渐渐明白过来,他也只是想看看这个臭丫头到底能折腾成什么样,看着颜沁蕊气冲冲的走了,心下亦多了几分沉重,艾诺这个人他很清楚,只不过因着艾玛的缘故,他总是忍下来了。被颜沁蕊这么一搅,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可眼下最要紧的不是艾诺,而是呼伦焱……
颜沁蕊在王宫里闲走,心情烦躁不堪,却又无法排遣,沉闷的坐在廊庭了,不住的叹着气。
“你这个女人真好笑,今日是他的生辰,你却偏偏和他吵架,若我是他,一定不会再看你一眼。”
班布总是藏在看不见的地方,梁上,窗下。颜沁蕊循声望去,他侧身躺在假山丛里,眯着眼睛,好像是她扰了班布的清梦。颜沁蕊撇撇嘴却是趴在了石桌上。
看着她这副样子,班布哼笑着,“后悔了?那你还不去主动示好?”
“不要,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向他示好?”
班布无奈的摇摇头,“你这个女人果真是没救了,你再不去可就晚了,呼伦纪马上就要离开安索了。”
颜沁蕊一怔,心被猛烈的撞击着,眸中有些许暗淡,“他去哪儿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过是自讨没趣罢了。”
她说着喉中便有些哽咽,方才和他吵了架,而且还是自己主动挑起的,怎么还能去示好?可她不知怎的,眼前满是呼伦纪嗤笑的模样,寻思良久还是把丑小传唤到身边。
“阿姐,如今的狄梁边界乱的很,呼伦焱抢了东西就跑了,梁人一腔怒火,便也闯进狄国的领土滋事挑衅,王不出面,此时怕是难以平息了。”
原来是因为此事,颜沁蕊装着随意的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今日夜里就走。”
竟然这么快,颜沁蕊心里有些失落,他竟然都不告诉她,失神片刻却又笑了笑,“那你快回去看看如昔吧,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丑小挠挠头,嘿嘿的笑了笑,“如昔现在离不开我,已经哭了一整日了,劝也劝不住,没法子,我这回算是拖家带口了。”
“什么?如……如昔也要跟去?”
丑小颔首,“我还怕王不准呢,可如昔竟然瞒着我去找王了,所以王也便允了。”
如昔果真很依赖丑小,看着丑小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却是透着无尽的喜悦,他们两个人可真好,颜沁蕊忽的有些黯然,“如昔身子不灵便,要照顾好她。”
“阿姐,你不走么?”
颜沁蕊一怔,她为什么要去?难道也要向如昔那样哭哭啼啼的到他面前,然后祈求他带着自己吗?她颜沁蕊可不想让呼伦纪看贬了,她摇摇头顺手摘下池中的一枝花,随意的揪扯着,“不去了,还是安索舒坦。”
虽然,颜沁蕊这么说,可她还是在呼伦纪出城的时候,悄悄的跟到了城门外,看着浩大的人马绝尘而去,她的心就不能沉静。可是又能怎么办?都是她嘴硬,如今走了才失落。
颜沁蕊已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小思绪里难以自拔,殊不知,一切远没有结束。有些事,不去想不代表着已经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