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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扬桐嘴角抽了抽,退后数步,调了一下手机角度。.
屏幕中,赖泛芋被围在中间,站姿端正,两手相迭于腹前,优雅静娴,他真真要忘了这女人不久前才凶狠地踹过他两脚,行径态度跟流氓没两样,还大刺刺的说要脱光光在床上等他回来。
你这个假掰的装萌的假日本人!
拍完照,将手机还给纽约女孩后,赖泛芋非常“称职”的以日文跟兴奋的纽约女孩道别后,转头问任扬桐,“怎样?我是不是比金发妞更引人注目?”刚才跑来跟她拍照的,就是金发外国妞啊。
“算你厉害!”
出乎意料之外的坦率称赞,让赖泛芋有些讶异的抬高双眉。
原来二公子并不是个傲娇型的嘛,所以不回台湾并非故作姿态,也非自我防卫啰?
这下她更有兴趣去钻探他真正的想法了。
“那你帮我拿着。”她将折迭成小巧长方形,一直被她握在手上当钱包的布包包摊开回复原状,递给他。
“你要干嘛?”
“脱衣服啊。”说着,她已经当街开始拆解流苏做成的系带,解下了当腰带的围巾。
“喂!你……”腰带扔到他手上,流苏还差点打到他的脸。
没了腰带,衣服整个松敞开来,任扬桐这才发现,原来她里头还穿着长袖T恤跟牛仔裤。
赖泛芋将卷起的裤管放下,将桃红色纱质围巾围上脖子,把流苏带子放到他手上。
“干嘛?”
“这是你家绑窗帘的,还你。”
“……”她竟然是拿他的窗帘系绳来当系带?“你干嘛把浴衣脱掉?”
任扬桐随意将流苏卷了卷,放进自个儿肩上的大包包内。
“已经验收过了,当然就脱了,穿这个很难走路耶!”又不是自找麻烦来着。
见她扎着头发,绑成了马尾,雪白颈项露了出来,优美纤长,弧度姣好,不难想象她若真穿了和服,绾起髻,后颈会是多美丽的风景,诱引着男人的贪恋视线。
“谢啦。”扎好马尾的她拿回布包包放上右肩,这会儿,又像个单独出门旅游的大学生。.
她穿着浴衣时,身形看上去秾纤合度,没想到里头还塞了一套衣服,由此可见她比视觉上还要纤瘦,那么那张包子脸是因为婴儿肥未退?
“你的五官拆开起来很漂亮,但是……”
“组合起来很平凡?”她摆摆手,“这种话我听过数百遍了。”
被堵了话,任扬桐很是不爽,尤其他想说的已经有数百人说过了,他更是不爽,所以他本来还想赞美她脖子一事就直接吞回肚子内了。
说不定也有几百人说过了,哼!
“你要带我去哪吃饭?”赖泛芋扬首问道。
他随意指/前方停在公园附近的一辆餐车,“就吃那个。”
本来在她赌赢的时候,他想带她去“cornerBistro”吃美式传统汉堡,现在想想,干嘛对她那么好?而且她还是老爸找来的“走狗”,随便拿点东西喂饱她就好了。
“好啊。”
她竟然没有任何意见就赞成,比他想象中还要好打发。
“我明天有订位PeterLuger牛排馆,你要跟我一起去吗?”黑白分明的晶亮明眸直勾勾盯着他。
这女人有求于人的时候,娇嗓更是软嫩,嗓音的魅力大到即使面对她平凡的脸蛋,他还是产生了那么一点冲动。
他是不是该去买张口罩给她戴,降低一点“杀伤力”?
混蛋,说什么也不该对“老爸的走狗”有感觉才是,就算是属于“性”那方面的。
“你是来劝我回去还是来玩的?”为了掩饰体内那奇怪的感觉,任扬桐的语气平板得像在念课文。
“不管是劝你回台湾,还是来玩的,都是要吃饭啊。难道来工作就不用吃饭?你的逻辑很奇怪。”
竟然说他逻辑很奇怪?
这女人知不知道她在跟谁说话?
他如果回台湾继承家业,这女人将会是他的下属啊!
他一句话就可以叫她走人了!
放尊重点,臭丫头!
“我明天没空。”他一脸跩样的拒绝。
“你要干嘛?”
“你管我。”
“我也不想管你,可是我一周内一定要把你劝回去,要不然任务就失败了。”
赖泛芋的语气充满无奈。
这个蠢女孩,竟然一开始就露底牌?
果然是没有经过社会荼毒、思想污染的单蠢大学毕业生。
“你几岁?”大哥会好好指导你社会的险恶。
“二十八。”
“喔……跟我同年?!”太过震惊的任扬桐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就是跟你同年才派我来的啊。”
谁说同年就没代沟?
眼前这男人与她相距不到三十公分,但思想层面的差距毫无疑问有三十公里以上。
“你长这样,竟然已经二十八岁?”欺骗世人的娃娃脸。
“你长这样,竟然才二十八岁?”赖泛芋回敬。
“你讲话客气点,我是你董事长的儿子!”而且一开始还叫他大叔!
“你又不是给我薪水的,而且我们同年,我不需要对你用词尊敬。”
“你这是……”这丫头真是气死人了!
赖泛芋看他气得火冒三丈,更是恨不得再多倒几桶油下去。
任扬桐打死不回台湾,应该是叛逆期未过,现在还处于中二时期,苦口婆心的劝说八成会被当成马耳东风,左耳进右耳出,所以她得使用非常时期手段,用激将的方式让他主动回台。
如果这方法没用,那她再想其它方式。
路是人走出来的,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她就不信她真拿他没办法。
任扬桐在被顶撞的当下,真有种回台湾接掌父亲事业,好好整治她的想法出现。
不过他很快地就恢复理智。
“我不想吃了。”他扭头便走。
“喂,你不可以言而无信。”说好她如果够引人注目,他就要跟她一块儿吃饭的。
况且这只“狡兔”还有其它居处,她都还搞不清楚在哪里,如果让他跑了,想找到他岂不形同大海捞针?
她非得发挥强力胶的威力,将他缠得紧紧,才不会功败垂成。
“我就是要言而无信,你能拿我怎样。”他耍起无赖。
“那我就一直跟着你,直到你履约为止。”别小看她的缠人功夫了,北台湾赫赫有名的。
“哼!”任扬桐斜睐她一眼,忽地拔腿狂奔。
赖泛芋迅速抬腿跟上,同时嘴里不断地嚷着,“他抢我的东西,帮我拦下他!帮帮忙啊!”
哇哩咧靠!
任扬桐是万万料想不到她竟然可以睁眼说瞎话,罗织罪名这种把戏都使得出来。
一个见义勇为的男人绊了他一脚,猝不及防的任扬桐扑跌在地,其它人蜂拥而上,弯扭他的手,膝盖顶着他的后腰,将人压制在地上。
“谢谢!谢谢!”赖泛芋眼眶含着泪,向好心帮忙的人们道谢。
有人拿出手机准备报警,赖泛芋见状连忙道:“不好意思,他是我哥哥,他刚拿了我要缴房租的钱,我现在拿回来就好,不用报警。”
“就算是亲哥哥也不可以纵容。”欲报警的男人义正词严。
“谢谢你,不过他这是第一次,我相信他会改过的。”赖泛芋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手按上“哥哥”的肩头,音调柔弱却又充满坚定。“他是个善良的好哥哥,如果不是我爸爸……”她悲伤难抑的低头暗泣。
任扬桐脸黑了一片。
今年的奥斯卡还来得及报名吗?
“好吧。”男人望着她的目光充满怜惜,收起手机,转对任扬桐凶狠训斥道:“以后不可再犯!”
压制任扬桐的男人退开后,仍严密防范他突然逃跑。
“哥哥,我们走吧。”赖泛芋亲热的挽上他的手,“我们把房租拿去给房东太太,要不然房东太太会把我们赶走的,呜……”她低首掩面,纤肩微抽。
任扬桐磨着牙,一肚子火。
他竟然屡屡着了她的道!
“哥哥,你不要再跑了,这样我会很麻烦的。”赖泛芋可怜兮兮的语调,配上她娃娃般的娇嗓,瞪视她的视线更凌厉了。
任扬桐被她“挟持”着走了约十步开外,赖泛芋才轻笑道:“这不是个冷漠的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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