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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任伟柏的带领下,我们走入了一间不错的厢房。.这房并不算大,小巧得刚好适合两个人。
小二送上了酒与食物后,那小子倒是很会做的将门打开,为我避嫌。
“心情不好吗?”他边倒酒,边问。
看向窗下,注视着被系在树上的马儿,我笑说:“是啊!今天就是心情不好才出来,结果遇上了两个朋友。”
“还有一个是谁?”他问,知道我说的其中一个是他。
忆起太子,及过去与他的事,我低下了眼睑,没有说什么。
“对了,听说景王府发生了大事,景王的侧妃滑胎了。”这消息京城上下都是人人知道吧!
淡淡的看向他,我点了点头,小声说:“是啊,胎了,孩子四个多月大了。”
四个月了,日子转眼还是那么的快,回想这么长的时间,才知一切都在转变中。
邢睿变得不那么可恨了,而我也变得不那么冷酷无情了。
我以为我们之间会变好,至少会是一对恩爱夫妻。现在看来,能当一对恭敬如宾的夫妻就好了,但只怕这一次我与他之间会有了隔阂吧!
“这事让你烦恼了?”他抬起酒杯,示意我与他对饮。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将杯子举起,一饮而尽。
一阵呛鼻的气息让我有点透不过气来,哼了几声后一直咳过不停。
“喝酒要慢慢的喝,不能太急,不然醉了我可是不负责任哦!”他笑了,又往我的杯子里倒进一杯。
看着满满的酒流到指尖上,我怔住了,随后觉着小口小口的喝。
“我还是叫你韦晴吧!你的伤康复得如何?”刚刚的问题我没有答,他又找了另一个。
“康复得差不多了,只是脚上有疤,有点难看。”低头瞄了眼受过伤的小腿,我小声说。
“没事,我都看不到。”他戏笑,又给我倒了一杯:“来,喝,一醉能解千愁哦!”
“是吗?我只听说酒醉能让人迷乱心智。”我注视着,对这难喝的酒有点怕了。
两杯到肚子,竟感到里面有点暖流,向着全身展开。
“还不是一样吗?若心智迷乱一点,便不会为烦心的事而恼怒。”他笑得很阳光,一副他说得准没错的样子。
冷冷看他,我笑了笑,虽不喜欢这酒,但还是跟他一起放肆的喝着。
是的,我很烦,很闷,我讨厌现在的一切,我渴望这些酒能让我的心智得到暂时的迷乱,让我暂时不用为这些烦人的事而苦恼不堪。
与任伟柏一边谈着不着边际的话,一边喝着那一杯杯的清酒,当头痛泛起之时,我已有点动不了,难受让我再也不能喝下去。
“怎么了?你不是这么快就醉了吧?你才喝了没多少杯。”他推了推扒在桌上的我,有点不敢置信的哼。
睁眼看他,我感到头很重,便不想动,只看着他,说:“是没多少,可是我肯定是醉了,不能喝了。”
我说着,手用力的在头上拍着。
后来不知他又说了什么,我感到意识越来越浮散,沉闷的心情竟然真的在这一刻变得不知所踪。
“你怎样?”过了一会,我被人从梦中拉醒。
看了看是他,便又放心的闭上眼。
“韦晴,你怎么了?觉得如何?想不到你这么容易醉的。”他又拍了拍我的脸。
用力的推开他,不知是不是因为酒的作用下,我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怒气,整个人从椅子上站起。
“不要碰我,你们都不要碰我。”我大声的吼,抚着头痛苦的坐到地上。
睁着朦胧的眼,我看到他将房门关上了,心里有点不解,便问:“你关门做什么?”
“我还能对你做什么?你喝醉了,我可是不希望外面的人看到你这个样子,免得明天你酒醒的时候会怪我。”他说,轻轻的摇头,来到了我的眼前。
用力的眨眼,用力的消化着他的说话,我不出声,乖乖的坐着,低下头,想让痛楚减少一点。
“韦晴?你到底怎样了?还能不能回去?我扶你回景王府休息吧!”他又问,手轻轻的推了推我。
眨眼看他,我摇头,有点任性的说:“我不要回去,不要回去。”
“为什么?你醉了,不回去出了什么事邢睿会杀了我。”
他的低吼让我感到了委屈,我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怪,我想这都是因为醉酒的原因吧!
“我不想回去。”小声的重复说,不知是什么滑过我的脸,让我怔住了。
“韦晴,你怎么哭了?”他伸手抚过我的脸,皱着眉不安的问。
听着,我才知自己哭了。
我并不是想哭的,可是眼泪流出了吗?我并不知道。
“韦晴,你醒醒,你只是喝醉了。”他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脸。
看着他,我知道自己是喝醉了,可是沉重的头让我不想起来,情绪也变得不是我能控制的。
眼泪越流越多,我已经会什么也顾不上了。
“我不想哭的,可是我忍不住,我很难过,我很难受。”伸手抱着双膝,我痛苦的埋首在上面,把所有的委屈都流出。
“那你哭吧!这里没有人看到,我会尽量不跟别人说你在这里哭过的事。”他轻轻的抚着我的背,带着点溺爱的感觉。
扑进他的怀中,我脑海中兴奋的情绪越来越不能自控,当他的手抚得更轻的时候,我哭得更凶了。
“我真的很难受,那一天我真的无意要撞上珑儿的,那个女人我虽然不喜欢,可是我不会想要对她下那么狠毒的手段的。我真的没有想要把她的孩子毁掉的,我真的没有。”眼泪流出,我什么都顾不上了。
头依旧很晕,可是我很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是因为酒醉的原因,所以我才会这么放肆的在他的面前哭泣,若不是这酒,我想我就算是对着自己,也不会哭出来的。
“别难过,我相信你,邢睿不相信你吗?”他重复的为我抚着背,与我一起坐在地上,问得很小心。
用力的摇头,我带着沙哑说:“没有,他没有说不相信我。可是我知道他心里面一定是有计较了,他一定有恨我,因为我让他又一次失去了宝贝的儿子。”
我知道我哭得很难看了,可是我真的很难受,当情绪发泄之后很难一下子收回来。
就让我哭一次吧!我就哭这一次。
“韦晴,别这样。!”他轻轻的叹气,有点为难的说:“早知道你喝醉了是这个样子,我就不让你喝。”
“让我哭这一次吧!我哭完就没事了,不是这酒,我都不知眼泪是如何流出来的。”紧紧的握着他的衣领,我低沉的吮泣。
最后,是哭累了,哭干了泪,他才扶着我离开了那酒馆,在离开房间之前,他还很小心的看过没有什么人经过,才让我步出房间,还要我强装着没事一般的走上马车,说怕会影响我的声誉。
声誉,这东西我不知自己还有没有的。
撑到了他找来的马车上,我又软了下去,整个人靠在车箱内,一动不动的。
意识渐不清晰,我不记得车走了多久,也不记得是如何下马车的,当我清醒的时候已听到两个男人的争吵声。
“你疯了,你怎能让她喝得这么醉?”这声音很熟耳,很近。
“是,我错了,我道歉。”任伟柏附和着,倒是没有要争吵的意思。
“你的道歉有用吗?”那人又吼,就在我的耳边,后来,我感觉自己被腾空抱起。.
费力的睁开眼,我看到了那张带着怒气的脸,微微的转头,看到了景王府的后院。才知,我已经回到王府,回到邢睿的手上。
“我的道歉当然没有用,不过你的道歉也许会有用。”任伟柏走在我的前面,我看到了他看着我们后退着走路的模样。
“你说什么?”他的话又惹起邢睿的怒吼。
因为头痛,我又一次闭上眼,却留心的听着他们在说什么。
“韦晴是不高兴了才会喝醉的,她的不高兴是因为什么呢?你作为夫君的,知道这原因吗?你看看她的眼,是哭成这样的,你知道这个妻子是为什么而哭的吗?你说,这一声道歉,是不是该由你说,若不是你,她也不会喝醉的。”他说得很大声,理直气壮的。
“她又哭了?”邢睿的声音变缓了。
“好了,你们的事你们自己管,我还是继续胡闹去。”任伟柏说着,不如何时贴近我的脸,看我张开眼后甜甜的笑说:“我把你的人送回来了,有什么你自己跟他说,女人,有时候不必把心事都藏起来,男人的疼爱会比一切更美好。”
“你去胡闹吧!”我笑了笑,带着无奈。
刚才我半睡半醒的,其实是醉了,现在酒后的时间已很长了吧!我感到自己开始渐渐清醒。
“我走啦!下次想醉就来找我,我们是好兄弟。”他点头,潇洒的消失在我的眼前。
对于他说的那个兄弟,我倒是有点想笑,想不到他把我当成弟弟的看,不过我也真的把他当成哥哥来看。
任伟柏走后,邢睿抱着我一路的走,最后进入的是鸳鸯阁。
被按放在床上,我以为他会离开,却没想到他会坐于床边,久久的坐着不语。
我选择闭上眼,也不知能跟他说什么。
自从那一天珑儿的孩子死后,我们便没有见过一面了,我记得他在观星楼上说过真的恨我,恨我夺去了他们的孩子。
他就算相信我是无心的,可是他还是为了失去那孩子而怪恨于我吧!
我很明白,一句无心的不能抵债一切。
“凝霜,去拿一碗盐水来给娘娘解酒吧!”他缓缓的命令,手轻轻的抚上我的头。
他的关心让我心暖暖的,忍不住睁开眼。
“怎么?没有醉得不能醒来吗?”他问,没有过多的表情,让我不知他在想什么。
想了想,我道:“我一直醒的,你是知道的。”
“是吗?那又会在姓任那个小子面前哭?我的晴儿不是不会轻易在人前落泪吗?”他的手轻轻的抚过我的长发,带着不相信的意味说。
眨着大眼,我定定的看他,沉声说:“那也许是因为酒醉的作用吧!才会让晴乐变得激动。可是晴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他是谁。”
“喝醉了,当然是这样,不过酒醉后能清醒可是不保证就能安全。还好你遇上的是那个小霸王,若遇上的是一个真霸王,那么就惨了。”他叹息,有点无奈的摇头。
“若是一个不能相信的人,晴乐当然不会与他单独喝酒。”我说,这是事实。
若不是相信那小子,又怎会在他的面前哭呢?就算是醉了,我也不会在一个不信任的人面前哭的,哪怕是凝霜,我也不会哭。
“晴儿,对不起,这几天我忽略了你的感受。可是你知道的,珑儿需要人看顾着,而且宫中的事我不能放轻松一点,所以我的时间都分不过来。”他说,竟真如那小子所说的那样向我道歉了。
静静的看他,顿了一会,我感到有点难于开口。
此时凝霜进来了,手上拿着一碗清水。
看了一眼那清水,邢睿已将我扶起,将水送到我的唇边,说:“这是盐水,喝了能让酒醉的人清醒一点。”
“嗯!”轻轻应声,我只好乖乖的喝下。
咸咸的味道让喉咙都舒服了不少,没有那么难受的感觉。
“谢谢。”喝完整碗水,我轻柔的说。
我知道这一句谢谢将我们之间好不容易建起的亲密都打破了。
可是自珑儿出事那天起,我们之间还能回到原来那样的亲蜜吗?我不知道,所以不敢多想。
“晴儿……”他还想说什么,却被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
“谁?”他冲着门外吼。
凝霜看了一眼,立即上前打开了门。
“禀王爷,宫中出大事了,皇上急病卧床。”进入的人急急的道,跪在流苏之前。
向那人看去,我秀眉微皱,因他的话而感到不安。
我有听说近日皇上身子不好,把一部份的政务都分别交给太子及邢睿来处理,这就是近日邢睿特别忙的原因。可是身子不好归不好,但又怎会突然病发,说得这么严重呢?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皇上现在怎样?”邢睿将我放到枕上,然后立即站起,急促的问。
皇上出事了,此时宫中的任何一个举动都是很重要的,都有可能影响着帝位的所向。
这帝位是邢睿现在最关心的,这就是他说现在无法向我坦说爱情的主要原因。
“已经有一个时辰了,听说太医们一直在看治着,皇后跟太子都一直守在皇上的寝宫里。”那侍卫说,不敢有半点迟疑。
“一个时辰?为什么现在才来告诉本王?”邢睿明显动怒了,其实有更多的是紧张吧!
一个时辰不短,足于让身在宫中的皇后与太子做很多事了。
“回王爷,皇后把这事压得很密,属下也是刚刚才知道的。现在也有很多大臣进宫里去看皇上了,王爷要不要立即起程?”那侍卫头一直低着,不敢在此时抬起。
“起程进宫。”邢睿沉声吼,立即举步而去。
看着他急急离去的背,我的心莫名的害怕。
今天我才跟太子遇过,想不到他这么快就在宫中了,皇上出事了他倒是比邢睿知道得更快,这是因为宫中有皇后的原因吧!
比起太子,邢睿就是输了这一着,多一个皇后可以依靠可以帮助,太子的优势算是不少的。
“娘娘,你没事吗?”凝霜眼看他们离去,才走向我,小心的问。
轻轻摇头,表示我没事。
现在,我不过是小小的醉意,比起景王府上下的人和事,我现在的一切都不重要。
“娘娘,皇上这事出事,若真的不幸过世,那么朝政肯定有一翻动乱的。若太子被立新帝,那么一直与太子不和的王爷一定会很麻烦,太子一定会想办法灭去这个一直与他争夺帝位的人。”凝霜分析,我想她是有更多的担忧。
是的,若邢浩立为新帝,那么邢睿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的。
新帝上位,谁的第一步不是先除去可以威胁到自己的人呢?所以若这个时候皇上真的出了什么事,邢睿的危险会很大。只是这是我们管不上的事,作为女人,不管身份多么高贵,我都不能为邢睿做什么。
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的闭上,我这才忆起太子今天说过的话。
他说,若有一天要与我为敌,他也不知要拿我如何办。
他还问,若有一天要与我为敌,我会不会对他毫不留情。
当是我并不是太放在心上,此时想起,才发现他立于河边的心思。
难道,今天皇上会出事早已在他的计算之中?难道他与邢睿之间的争夺战真的要提升了吗?
若有一天我们为敌?看来这一天真的不久了。
可是当时我说过不想涉在他与邢睿之间,但这一切不是说我不想便能不想的,邢睿出事,作为他的妃子,我许能完全置之度外呢?
抚上泛痛的头,我一动不动,带着疲倦,想要入睡。
宫中的事我无力去处理,现在皇上的情况也不知如何,我多作担心也没有用的,也许邢睿能处理得好好的。
“凝霜,我的头还是很重,要休息一会。宫中若有什么新来的消息,你一通知我。”我闭上眼,缓声的命令。
“是,娘娘。”凝霜点头,不敢有误。
*
酒真是很奇妙的东西,竟能让我一直的睡,当再度睁眼之时已分不清是什么时分。
“凝霜。”我轻轻的唤,看向流苏外的人。
想不到她一直没有喊醒我。
“娘娘醒了?”她回身,穿过流苏来到我的跟前。
“现在是什么时候?”我看了看窗外,看不清时间。
“现在是四更天了,娘娘睡醒了吗?”凝霜拉起纱帐,小声的问。
吞了吞口水,发现喉咙干得不能说话,我便探出手,道:“给我水。”
“是,娘娘等一会。”凝霜点头,转身而去。
没多久,她给我递上温水,当水滋润过喉咙后,我才轻轻的松了口气。
“王爷回来没有?”推开杯子,我问。
“回来了。”凝霜转身将杯子放好,答得很平淡。
静静的注视着她的脸,我看到她的脸色不是很好,像是在疑虑着一些什么事,又像是在担心着一些什么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我问,心里有点担忧。
“听说王爷并没有见到皇上,皇上曹重,只准一些太医看治,及太子的探看,其他什么人一律不肯接见,包括王爷跟各位皇妃位。”凝霜沉声说,担忧之色尽露脸上。
邢睿出事,这景王府上下将没有一人能幸免的,现在出现这样的情况,一向稳重的凝霜当然会担忧,这是我能理解的事。
深深的呼了口气,我费力的坐起,以枕靠在墙上,将背轻轻的靠上去。
直直的注视着前方,我试着让脑海清醒,想着这一切。
皇上突然病发,这不知是真是假,但是现在他不准任何人探看,只准太子一人接见,这样有点怪,也有点说不过去的。
就算皇上现在谁都不想见,但是邢睿与太子一样,都是他最宠爱的儿子,皇上没有可能不去接见他的。就算下一刻也许会死了,那么就更是要见见这个一向宠爱的儿子,不是吗?
而且皇上对皇后的感情已经很淡了,有的只是对她的尊重,就算说此时病重,要尊重皇后,准她相守是可以理解的。可是为什么不准别的皇妃相见呢?就算燕妃,皇上对她的宠爱不是不同一般吗?就算所有人不见,若肯接见皇后,就更没可能不去接见燕妃等人的。
看来,现在这命令像是太子母子下达的更多吧!
可是皇上在他们手上,现在不管如何,也不管大家服不服,他们的话就是如同圣旨,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事,这也是为什么邢睿就算是进了宫也只能无功而回的原因。
“娘娘有什么想法?”凝霜跪在床边,对视着我问。
看进她的眼内,我知道她有她的惶恐。
一朝君子一朝臣,不管如何强盛的大国,在帝位将要换替之时,那气氛,那情况都是多么的糟。而且每个人心里都有他们的分析,都有他们的不安。
更何况现在能与太子争夺帝王的人就只有邢睿一人,相信此时景王府上下没有一人能安心而睡的吧!谁不是在担心主子失势,便要跟着陪怨。
“我的想法你不是想得更清透吗?既然现在是太子母子在撑握一切权力,独占鳌头,那么我们并不能做什么,就只能担心着。希望王爷有他的办法,不会坐以待毙。”我淡淡的叹,嘴里虽说得轻松,但是我的紧张只有我自己知道。
邢睿也许并不会坐以待毙的,但是宫中突发这样的意外,太子与皇后又先他一步守在皇上身边,相信他就算是心有不甘也并不能在此时乱来。
更何况皇上此时是生是死,也并不能让人肯定,邢睿更不能轻举妄动。
深深的叹息,我闭上眼,感到头又开始在痛。
父皇死的时候,我也曾这么担心过的,担心他的离去会让我这位公主完全失势,会让我在后宫中生活得生不如死。只是后来,皇兄登位,他并没有像我以为的那样会对付我,反倒是让我在那后宫中继续的住于公主殿中。
虽然危险没有发生,但我当时的情况与邢睿此时很不一样。
我的存在并不会威胁到皇兄的帝位稳不稳定,所以他懒得花心思去对付我这个没半点权力的失宠公主。而邢睿多存在一天,太子都不能安心吧!
“娘娘还是多睡一会吧!也许等天一亮,又会传来好消息。”凝霜为我拉起了锦被,淡淡的笑说。
轻轻点头,我没闭眼,便缓缓的入睡。
*
清晨的光芒射进,我被阳光照醒了,那酸涩的眼让我感到并不好受。
“羽儿?”我看了看流苏外的身影,知道是羽儿与凝霜交换了。
“娘娘醒了?不要喝点水?娘娘喝醉了酒喉咙一定很不舒服吧!”羽儿看向我,拉起流苏问,并没有立即进入。
“好。”没多想,我立即点头应允。
得到我的回应,羽儿立即走到桌子前,为我倒出一杯的温水,才越过流苏走向我。
“娘娘请喝吧!”
淡淡的看她一眼,我坐床上坐直身子,伸手接过她手上的水,一饮而尽。
原来,酒醉后真的这么难受,不止是昨天痛苦,就算是酒醒了,全身也会很不舒服,而且头带着点微痛,这感觉并不算很痛苦,却有点难受。
喝下一杯温水,我将杯递回羽儿,才问:“现在宫中的情况如何?王爷上早朝去了吗?”
想起昨晚的事,我还是放心不少。
我想,身在景王府的人都没有一个能安乐的吧!
“娘娘,宫中到早上还没有什么突发的事件,而王爷也是早早上朝去了,可是朝上发生什么事羽儿还并不知道,因为现在王爷还没有回来吧!他上朝去还不到一刻娘娘就醒来了,羽儿也是刚刚才与凝霜姐交换的。”羽儿微笑,不像凝霜那样沉着一张脸,只是以笑意劝我不要担心太多。
轻轻点头,我知道自己是紧张过头了。
只是,我放不下紧张。
想了想,我还是伸脚走下床,实在无法再安稳于床上。
“娘娘想要去哪里吗?”羽儿问,这是每一天我下床后她第一句问的话,好放便为我打扮妆容。
想了想,习惯性的看向窗外,我说:“去一趟宫中吧!”
“进宫?不是说皇上什么人也不接见吗?就算娘娘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的。”羽儿不是太认同,是不想我赴这一趟混水。
只是,现在我们谁都不能置之度外。
“不能去见皇上,也不可能坐在这里什么也不做,至少可以去看看到底宫中的情况如何,皇上的实际情况如何。我们就去探看一下贤妃娘娘,也许身在宫中的她会知道一些什么吧!”我走到铜镜前,冲着背后的羽儿命令。
我与皇上一向接触很少,作为儿媳的就算此时真的该去探看他,可是有皇后在,我是没有可能进得了皇上的寝宫。但是若什么也不做,那么我也只会是坐立不安。于其坐在这里不安着,不如去宫中看一看情况,心里有个底总比在这里没有底的担忧更好。
“是,羽儿立即为娘娘打理。”羽儿点头,立即走到衣柜前翻着衣裳。
花不了多少的时候,一个正规的妆容便已完成,眼看着羽儿插上最后一支发钗后,我便站起,急急的离开了鸳鸯阁,直奔宫中而去。
*
如以往一般,马车在南宫门停下,我们步行至贤淑宫。
“奴才见过景王妃娘娘。”守在贤淑宫外的小太监冲着我欠了欠身。
轻轻点头,抬眼看向贤淑宫内,我问:“贤妃娘娘在吗?”
“回娘娘,贤妃娘娘在里面。娘娘先到大厅里坐一会,奴才这就去通传一声。”小太监说,恭敬的伸手示意我进入。
轻轻点头,带着羽儿,我举步大方款款的直向着贤淑宫的大厅而去。
走到大厅上坐下,接过侍婢递过来的喝,轻轻喝了一口,我便耐心的等候着。没有让我等多久,贤妃立即急急的进入大厅,看到我后立即的奔来,有点急促的说:“晴儿,你来了?”
“姐姐,晴儿多天没事,请原谅。”我跟着站起,冲着她微微的笑。
“说什么呢!你之前被绑的事姐姐知道,伤势如何?”她拉着我坐下,与我一起面对着面。
“没事,都康复得差不多了,就是脚上还有疤痕而已。”我淡淡的笑,却是笑得不够真切。
“哦,这就好了。”她轻轻点头,也在笑,也跟我一样笑得不够真切。
我凝视着她,不介意先开口切入正题:“姐姐,皇上的事如何?他的病情严重吗?”
“你该知道的,皇后跟太子守在皇上的寝宫内,谁也不准探看。听说刚刚燕妃才去了一趟,结果被人赶回来了,拒见于门前。她都这样,姐姐又怎敢去看呢?”贤妃轻叹,表示她也很无奈。
注视着她担忧的眼神,我知道此时的贤妃并不比我心安多少。
这后宫的光辉就是如此,能快乐的时候就多快乐一点,因为谁也不知最后结果会是怎样的。此时皇上出事,不知生死,她们就算贵为宠妃,还是没有探看的权力,往后的处境更是完全没有方向。
“姐姐就不用担心了,也许皇上还不会有事的。”我微笑着安慰,是不希望这个时候给她多添了点忧心。
“不担心是假的,你知道的,贵为后妃,皇上有什么事,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安然无恙的。而且皇后那人心胸不好,想必不会放过我们几个人的。若是太子登位之后能大度当然是好,姐姐怎么说也育有公主,可以跟公主一起被封府宅。只是那都是不知道的事,现在还真是不知死活。”说着,贤妃的脸色更是凝重。
她猜得对的,若皇上真的出事,她们现在的命就是撑握在新君手上。而太子那人,表面温和,但实质个性如何她们并不能猜透,单是以皇后那个性,她们几个后妃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姐姐就不要担心了,现在一切都担心不来。”我找不到可以安抚她的话。
活在这辉煌的帝王家中,对于这里的无情,对于权力的争端,我们都很清楚。我能想的事,贤妃也是知道的,我的安抚在此时对她是没有用的。
“晴儿,我现在还真是希望得到帝位的人是景王,虽然那人也像是很无情,可是至少不会像皇后那样一心要灭我们这几个后妃。而且听说他现在对晴儿你宠爱有加,相信凭你的面子他也不会对姐姐怎样吧!只是一切都很难啊J上出事的时候皇后跟太子撑握了先机,现在皇上的嘴巴长在他们身上了,他们如何说就是如何定,谁敢反抗啊!”贤妃轻轻摇头,说着更是苦涩。
是的,他们占了先机,首先占在皇上的身边便接管了皇上的嘴巴。
现在权力在他们母子身上,朝中上下就算都认为他们母子不单纯,都认为是他们母子乱传圣旨,也不会有人笨得在这个时候说什么公道话的。再笨的人也懂得在这个时候不要说话是最好的,不要多事是最安全的。
“姐姐也不要想太多了,现在一切都不是我们能想的,就顺其自然吧!也许一切都会没事。”我说,却是说得很无力。
我进宫来只是想看看宫中的情况,但从贤妃的话里明白,就算是她们几个宠妃也没有办法,那么我这小小王妃只怕也是什么也帮不上。
“娘娘,朝堂上传来了大事。”此时,一个太监跑了进来,看了我一眼后看向贤妃请示。
“什么大事,说吧!都是自己人。”贤妃看了我一眼,再看向那太监指示。
“刘总管刚带了口誉,说皇上要因病在床而无力管理朝事,暂由太子撑政,一切人等不得有异。”那太监看了我一眼,说得很小心。
明白他这一眼的意思,我并不说话。
“那朝上的大臣们有什么表现?”贤妃倒是问了。
“徐将军要求见皇上,说皇上得搀没有一人能见,这样有所不妥。”那太监回话。
听着,我觉得这名字有点熟悉。
徐将军?不就是上次救邢睿的将军吗?这么说是邢睿的人先开口了。
可是此时他们真的不该开口说什么话,那根本是没有用的。
“最后如何?”贤妃急急的问,对于这太监说话总是说一半感到了极之不耐。
那太监低下了头,重复的看了看我,才说:“太子盛怒,说徐将军的话在暗示太子乱政,说徐将军有意要违皇上的意旨,已将徐将军收进地牢之内。”
心里一怔,我有点不能反应,只能直直的瞪着前方,微微的眯起眼。
想来到,太子真的要发狠了。
前段时间一直有传皇上有意要传位于邢睿,还给了他不少的权力跟兵力。想不到只是不到半天,一切的困局便能给他们母子扭转。
徐将军是邢睿的人,太子这么明目张胆的拿他开刀,这一举动只怕是吓怕了不少的人,让心有疑惑的大臣们更不能随便开口吧!又可顺带的给邢睿一个暗力,将他压得无法还击。
这样下去,太子得到帝位的机会就更大了。
而他又会如何对付邢睿呢?
“晴儿,所有人都知道徐将军是景王最宠信的人,而且徐将军一直很得皇上的赏识。现在他也出事了,只怕景王的处境并不是很好,看来你也要多作担心了。”贤妃脸色为难,看向我无奈的摇头。
想了想,我弯唇不带笑意,说:“姐姐不用为晴乐担心,现在这样,我们都不能多作猜想了,只能静观其变。”
“对,就只能这样了。”贤妃点头,伸手抚了抚额心。
我知道,她并不比邢睿轻松多少。
邢睿与太子是敌对的,贤妃等人与皇后又何尝不是敌对的?大家此时的处境还真的很像啊!
“那晴乐先回去了,姐姐就多多休息吧!以现在这样的情况,姐姐还是适宜安守贤淑宫,对外面的事一切不管为妙。”我说着,从椅子上站起。
要知道的情况都知道了,我也是时候要回去了。
“晴儿也不要费心了,相信景王不是一个没有半点还击能力的人。”贤妃跟着站起,与我一起并肩着走,想要送我离开。
“是的,谢谢姐姐的关心,晴乐懂得如何去做。”轻轻点头,我顿住了脚步:“姐姐还是不要送了,晴儿自己离开就行。姐姐看来精神也不是很好,想必是担忧了一晚,还是多作休息,不要在风暴还没有来,就先自己倒下。”
“嗯!那你慢走。”贤妃点头,不作勉强。
朝她微笑,我带着羽儿大步的离开了这贤淑宫。
皇上出事,这一切的动乱都不是我们能应付的,帝王之争,又许是我能涉及的呢?
也许真该如我自己所说的,回去静观其变,看这两兄弟要如何斗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