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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祁南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二话没说就挂了电话。.
他拿起了桌子上的签字笔,刚准备咬牙切齿的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而,却在落笔的前一秒钟,像是想起了什么,笔尖轻轻的触碰着离婚协议的纸张,却始终都没有签下自己的名字。
接着,他放下了手上的笔。拿起桌子上的离婚协议,仔细的看了起来。
协议的内容,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太有些公式化。
历祁南却渐渐冷静了下来,沉默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给他离婚协议?
他和沉默在昨天之前就好端端的,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突然间变成这样的?
于是,历祁南逐渐回想起了从昨天开始就发生的事情。
先是陆秋庭给他打电话,说沉默去他的酒吧喝了酒,喝得烂醉,还说她的身边有个男的。接着,他打电话给沉默,而沉默却没有接。然后,就是他发现了言宥生把沉默带去了酒店里。
其实,如果言宥生是想着打算对沉默做些什么的话,压根就不会在电话里就告诉他沉默在哪。昨天晚上因为愤怒,就失去了理智,对言宥生也做了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现在想想,或许事情也并不是他想像中的那样。
他突然想起来,早上的时候,沉默还说了一件让他感到莫名其妙的事情。
什么叫,他既然都可以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当时他没有细想,现在却是仍然有些不明白。但他知道,沉默的这句话就是整件事情的症结所在。
因为实在是想不通,历祁南便让金泽查了言宥生的联系方式,并给他打了电话。
当言宥生接到历祁南的电话时,是感到有些意外的。他并没有想到,历祁南会主动打电话给他。
“不好意思,对于昨天打了你的事情,很抱歉,我跟你道歉。”历祁南主动在电话里和他道歉,这不禁让言宥生更加的惊讶了。
而历祁南之所以道歉的原因,也是因为自己昨天的鲁莽。实在是,看到言宥生和沉默孤男寡女同处一个屋檐下就失去了理智。
“我接受你的道歉。”言宥生淡淡的开口。
本以为没有什么事情了,然而,历祁南却一直都不挂电话,像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跟我说?”言宥生猜测道。
历祁南又不挂电话,又不说话,实在是太过奇怪了。
而历祁南却是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才轻启薄唇:“嗯,有些事情我的确想要问你。”
闻言,言宥生似乎猜出来了历祁南想要问些什么。
“你是不是想问,沉默昨天为什么要去酒吧喝酒?”言宥生的语气很平淡,像是波澜无奇的海面。
历祁南也没有想到,他还没有问出来,言宥生就已经知道了。
不过想想,他找言宥生,也的确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嗯。”历祁南点了点头。
既然历祁南找他是因为那件事情,那就代表着沉默并没有和历祁南说出实情。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告诉你?”想起沉默昨天独自伤心的模样,言宥生的心里就气不过。
历祁南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下巴紧绷着,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过了一会儿,才轻轻的开口:“我只是想弄清楚事情的起因,这样让我不明不白的真的很难受。所以,请你告诉我吧。”
态度还算诚恳……
言宥生也不打算为难历祁南了,说出来,历祁南也会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沉默说,她昨天有在医院看到你和米露抱在一起。”言宥生缓缓的开口。
医院……看到他和米露抱在一起?
历祁南忽然就想起了昨天,米露说要求最后一个拥抱的时候。他当时就觉得有些奇怪,后来,又觉得只是一个拥抱而已,就给了她一个拥抱。所以,其实当时沉默就在病房的外面?
或许,米露是故意这么做的?
然而,让他更加奇怪的是,沉默又怎么会出现在医院里?还那么巧的,刚巧出现在米露的病房外?
就在他感到很疑惑的时候,言宥生把米露的父亲去公寓找沉默的事情和历祁南说了。
“我怀疑是那个米露的父亲,故意把沉默叫到医院去的。或许,是他们父女俩个设计了这一幕,故意让沉默看到。不过,我很奇怪的一点是,为什么你不推开那个米露?”说道后面,言宥生拧起了自己的眉心。
而历祁南,却在恍然大悟的同时,却也觉得惊讶不已。原来,从昨天米建林来公司里找他的时候开始,他就在设计着这场误会。
历祁南和言宥生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昨天去医院看米露只是为了去和她断绝关系的。哪知道,最后她向我索求一个拥抱。我想,只是这么简单的东西,就满足她好了。反正,拥抱过后就不会再见面了。”
哪知道,这是米露和米建林设计的一场误会?
如果知道米建林同时去找了沉默的话,他当时一定不会去医院。大不了以后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米露了,然而,他还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以为有了米建林的录音,就对其他的事情放松了警惕。所以,这一次的事情他也错得很离谱。
言宥生显然也没有想到历祁南的理由竟然是这么的简单,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对历祁南说道:“她说她不喜欢你答应了她的事情却没有做到,所以,和她去澄清自己的错误吧。或许,她会原谅你,希望你们和好。”
他是真的释怀了对沉默的感情,其实,只要沉默幸福,他就安好。而历祁南,也是唯一一个能够给她幸福的人。
直到这一刻,历祁南才觉得之前的自己是有多么的小人。言宥生把所有的事情都看得这么开了,而他,却一再卑鄙的揣度他和沉默。
他点了点头,有些欣慰的说道:“谢谢,我会加油的,希望你也能找到一个适合你的女孩子。”
“别,我单身就好。”言宥生下意识的回答。
接着,两人便挂了电话。
而此时,历祁南大概也明白了过来事情的经过。就是米露他们父女设了这个局,把他引去了医院,也把沉默套去了医院。然后,故意让沉默看到他抱着米露的画面,引起她的误会。
可以说,如果不是米露他们父女俩,他和沉默之间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历祁南又再次拿起了桌面上的那张离婚协议书。
他刚才就在奇怪,沉默怎么会突然给他这个东西。如果是米建林的话……似乎一切都说得通了。
历祁南的目光注意到了离婚协议书上的那个印章,印章上面的字是景苑律师事务所。只要问一问陆秋庭,叫他帮忙问一下那个事务所的律师,这份离婚协议究竟是谁拿去盖章的就可以了。
所以,历祁南又马上给陆秋庭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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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很快被接通,陆秋庭的声音有一丝丝的疲惫:“怎么了,好端端的又给我打什么电话?”
他刚从法庭上下来,回到自己的事务所屁股还没坐热两分钟,历祁南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历祁南没有时间和他寒暄,而是直接开口说道:“帮我问一下景苑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叫他们查一下今天有没有接受过一起离婚案件。”
陆秋庭不解的拧起了眉心,“又是什么事?”
历祁南有些焦急,“你直接问就好了。”
谁知,陆秋庭却说了一个令历祁南很意外的回答:“很抱歉,本市并没有你所说的那个律师事务所。”
“……”历祁南的眉心微皱着,“怎么可能?我手上有一份文件上面就是景苑律师事务所的印章啊。”
陆秋庭却是很确定的回答道:“的确是没有,我们这个行业内的所有同行,你觉得会有我不知道的吗?”
历祁南想了想,觉得也是,既然陆秋庭说了没有,那就真的是没有了。
可是,他还是觉得很奇怪。
既然是这样,那他手上这份离婚协议书上面的印章是怎么得来的?
而陆秋庭也想起了历祁南之前说的那句话,他解释道:“至于你刚才说的那个印章,有可能是别人伪造的,也有可能,真的有那个律师事务所,但是不在本市。”
当然,陆秋庭的话一说完,历祁南几乎就已经排除了第二个答案。
既然米建林想要做这些,就不会特地跑到外市去印下这个章。所以,很有可能是他伪造了那个印章。
不过,还有一点他觉得很奇怪的是,这份离婚协议上面的笔迹是沉默的没错。究竟,沉默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下才签了这样的一份离婚协议?
难道,是真的对他已经失望透顶了吗?
好像,他的对沉默的态度的确有些不太好。因为愤怒他失去了理智,从而说了好多不由心的话。
现在想想,好像真的是他大错特错了。
差一点,他就相信了米建林设下的这个局。还好,还好他没有走完那最后一步。
不过,他不介意假戏真做!
历祁南对米家已经彻底的失去了耐心,而米建林居然还动起了要他和沉默离婚的念头。他的想法,无非就是想要他和米露结婚。
但是,他是一辈子都不会和米露结婚的。
这一次,米家父女已经完全的触及到了他的底线,所以,他不会再手下留情。他已经想好了对付米家父女的方法,完成这些事情,需要他演一场戏。
“秋庭,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历祁南的声音再次在电话里响起。
“嗯,问吧。”陆秋庭点了点头。
历祁南薄唇上下开阖,“如果那个印章是伪造的,那么,被盖了章的那个文件是不是在法律上也是不存在法律效益的?”
陆秋庭几乎是不以为然的回答道:“那当然了。”
既然章都是伪造的了,又怎么可能会存在法律效益?
“这样我就放心了。”历祁南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放心什么?你到底要做些什么事情啊?”陆秋庭不解的问道。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再跟你说,我先挂了哈。”话落,历祁南已经挂断了手上的电话。
他垂眸看着放在桌面上的离婚协议书,拿起了桌上的签字笔,刚准备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然而,办公室的门在此刻被人从外面敲响。
历祁南又放下了手上的签字笔,应了一声:“进来。”
金泽闻言,打开了历祁南办公室的大门,缓缓的走了进去。
“有什么事情吗?”历祁南沉声问道。
金泽点了点头,缓缓的回答道:“总裁,上次你叫我查的,关于太太六年前的事情,虽然有些事情还没有着落。但是,我找到了当年和太太住同一间牢房的狱友。她是在去年出狱的,据说在里面和太太的关系也挺好。应该,能知道一些关于太太的事情。我把她找来了,现在就在办公室的外面,需要我请她进来吗?”
和沉默住一起的狱友?
“你确定她和太太的关系好?”
金泽点了下头,“是的总裁,我都查清楚了。”
历祁南的眸色渐渐变得深邃,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好,你把她叫进来。”
要是能够知道沉默这些年在牢里的生活,也能弥补他心里的空缺。其实最主要的,是他很想知道沉默当年究竟是怎么入狱的。
金泽下去后,一个女人便走了进来。
历祁南抬眸打量了这个女人一眼,穿着很朴素,长得也比较一般。有着一头很清秀的短发,倒是和沉默如出一辙。
“你就是沉默在牢里的狱友?”安静的办公室里,历祁南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一抹冷意的温度。
女人点了点头,她的性子有些懦弱胆小,时刻都缩着自己的脑袋,然后小声的介绍道:“您好,我叫唐琪琪。”
历祁南起身站了起来,走到了一边的休息区,对着沙发摆了一下姿势:“坐下来说吧。”
女人点了点头,低着头在历祁南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历祁南再次开口:“沉默现在是我的太太,其实我们两个在大学的时候就很相爱。后来,我们因为一些事情不得已分开了。我知道她坐了四年的牢,但是,我一直都不知道她在这四年过得怎么样。所以,可否请你告诉我吗?”
女人缓缓的抬起了自己的头,她将目光落在了历祁南的脸上,看着他那副迫切的想要知道一切的模样,却在心里羡慕起了沉默来。但是,她同样也觉得这是沉默应得的。
“你真的很爱默默呢,她有你这样的老公一定很幸福。”女人下意识的感叹了起来。
历祁南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等待着她的接下来的话。
女人接着说道:“或许你根本就不知道,默默她曾经怀过你的孩子。”
闻言,历祁南的眸子陡然睁大,他几乎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然后又不解的问道:“你在说什么?!”
沉默曾经怀过他的孩子?但是她从来都没有和他提起过啊。
女人再次回答道:“我说,默默曾经怀过你的孩子。”
看历祁南的反应,还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不过也对,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默默又怎么可能会和历祁南说出来?
她只是实在替她心疼,而历祁南偏偏又那么想要知道。
“孩子呢?孩子去哪了?”历祁南的声音忽然变得激动了起来,其实,他的心里已经隐隐的意识到了一些不好的预感。不然,沉默也不会从来都没有和他提起。
但是,他真的很想知道。他不想,做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
女人眸色深邃的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自己如若此时把那个结果说出口,或许对面前的男人来说太过残忍。
然而,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开口的时候,历祁南忽然对着她大声的吼了一声:“说啊,你再做什么?!快点说啊!我的孩子到底去哪儿了?!”
女人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缓缓的开口:“没了,默默当时在牢里面流产了。”
流产……
历祁南几乎是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忽然抓住了女人的肩膀,脸色低沉得可怕,他问道:“为什么会流产?”
“你当监狱是什么地方?你觉得她能好好的生下孩子吗?默默在进去的时候就没少受欺负,那些人几乎每天都要对她打上一顿。你那个时候,我还不敢和她说话。每天晚上,就看到她一个人靠在墙壁上环着自己的身体,那个样子看起来有多无助就有多无助。”女人顾自回忆了起来,想起在监狱里的黑暗时光,她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然而,当历祁南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却是忽然觉得心里像是被人抽走了一块,感到了一丝抽疼。一下一下的,疼的厉害。
他曾经不是没有想过,沉默在监狱里会受些什么样的苦。可是,现在这样听别人说着她曾经受过的苦痛,却是感到了一丝别样的感觉。好像,他能更深的体会到,沉默当年所受的一切苦痛。
“所以,她的孩子就是在那个时候流掉的?”想到这里,历祁南的眸色陡然变沉,透着一抹凌厉,冷得嗜血。
女人点了点头,“那个时候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她怀孕了,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吧。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很清楚,默默她当时流了好多的血,把我们全部都给吓坏了。那些欺负她的人,生怕她就那样死掉了,最后还是叫了狱长过来。后来,默默就被送去医务室了。她当时的脸色,简直白得吓人,就像是抹上了一层蜡一样的。我本来也以为她会挺不过去的,可是也不知道她是在依靠着什么坚持着,几乎每天都忍辱负重的生活着。”
历祁南的脸色变得更沉了,他根本就无法想象,沉默当时到底受了多少的痛苦,又是因为什么,才最终坚持了下来。甚至,他都有想过,会不会有那么一个原因是因为他?
“那你知不知道,她当年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入狱的?”绕了一圈,他还是把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问了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沉默入狱的原因一直都查不出来,他也不至于那么好奇。
然而,他却是觉得有些奇怪……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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