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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乐遥缓缓站了起来,一身灰白色的连衣裙清新淡雅,出尘脱俗。.脂粉未施的脸上一片冷凝,裹着寒霜。
目光直视叫嚣着恨不能撕了她的陶羽瞳,吐出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就凭我手上有这些股份!”
“结婚前夜跟男人鬼混,还被未婚夫抓个现形。我要是你早就挖个洞埋起来了,真是不知廉耻。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陶羽瞳气得口无遮拦。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陶羽瞳捂脸尖叫:“你居然敢打我?苏乐遥,你个贱人,敢打我!”叫闹着就要反打回去。
她的手还没碰到苏乐遥即被流白抓住,他轻轻一拧,她就痛得哭爹喊娘。
“啊啊……好痛,妈咪,爹地,你们救救我。”一边用脚去踢流白,一边流泪求救。
林长风站了起来,蹙眉说着软话:“流白先生,小女不懂事,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林董事长,哦不,林先生。你女儿要打的人是我家少夫人,不是我!”被流白冰冷的眼刀扫过,林长风霎时有些无地自容。
“遥遥,羽瞳自幼娇生惯养不懂事,你做姐姐的就原谅她一次吧。”要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跟苏乐遥说软话,他老脸有些挂不住。
“她姓苏,我姓陶,她不配做我姐姐。”陶羽瞳叫嚷着,流泪的眼喷出火来。
“羽瞳!”林长风眉头蹙得更深些,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苏乐遥轻抚着文件夹,唇角弯出一抹冷笑:“没错。她不是我妹妹,我妈只生了我一个女儿!”
“遥遥……”以前她们虽也针锋相对,一旦他出面,战火就会平息。
现在是怎么了?
难不成他丢了董事长的位置就不是她们的父亲了吗?还是,她们都是只认钱,不认亲情的白眼狼?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是谁啊?你这条苏乐遥的狗。”从小到大没人敢这么对她,陶羽瞳气得失去了理智。
“羽瞳,不可胡言乱语。他是流白先生,是皇甫总裁的贴身保镖兼助手。”听女儿这样骂流白,林长风惊出了一身冷汗。
皇甫御阳一出手,陶氏就落在了他掌心里。
他要捏死他们一家简直易如反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居然敢在虎口拔牙!
流白表情不变,而是悄悄加重了力道。陶羽瞳疼得额头冒汗,哭着喊疼。
场面一片混乱,苏乐遥面罩寒霜,成了众矢之的。而皇甫御阳自始至终优雅清贵,仿佛事不关己。
“放开我女儿,羽瞳……流白先生,羽瞳年纪小,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她一次吧。.”陶碧青捂着心口,替女儿求情。
流白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眼角余光扫到了苏乐遥。
女儿受苦,陶碧青比谁都难受。但要她拉下面子跟苏乐遥求饶,骨子里的骄傲不容许她这么做!
“流白,你家少爷该吃药了,我们回去吧。”说完,迳自下了楼。
皇甫御阳表情一滞,随即嘴角弯出几不可察的弧度。
回程的路上苏乐遥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皇甫御阳也不开口,拿起笔记本处理公事。
舒适宽敞的车厢内,只有敲击键盘的声响。
“谢谢你,皇甫御阳。”苏乐遥开口,打破了沉默。
皇甫御阳手指未停,眼也没抬:“不必谢我,这是我提前预支的报酬。”
苏乐遥摇下车窗,夏日灼热的风吹来,并不舒服。她却享受般闭上了眼:“不管怎样,如果没有你的帮忙,我可能穷尽一生都没有这一天。”
“你喜欢就好。”停下飞舞的手指,敲看到她落寞的侧脸。
阳光遮住她半边脸,一半明媚一半忧伤。
“我答应你。”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皇甫御阳薄唇微勾。
这承诺他早晚会得到,她此时说出,他仍感觉欣慰。
接下来三天苏乐遥不再与张彩唱反调,不管她教她什么,她都尽力用心去学。
苏乐遥的悟性很高,学东西很快,连张彩都忍不住称赞她的天分。
城堡的日子过得既快又慢,快的是每天有许多才艺要学,还要和皇甫御阳秀恩爱,让皇甫圣高兴。慢的是,她始终不知道皇甫御阳究竟要干什么?
“少夫人,老太爷找你。”苏乐遥一出健身房,忠伯迎了上去。
“好,我去洗个澡,换件衣服就去。”苏乐遥点点头。
“不,老太爷要你马上就去。”忠伯的表情很严肃,苏乐遥顺从跟着到了皇甫圣的书房。
书房是古典式设计,高入屋顶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器皿。那老古的花纹和斑驳的痕迹,就算苏乐遥再不识货,也知道那些都是古董。
“爷爷,你找我。”低眉顺眼,恭敬有加。
“苏乐遥,是你自己招,还是我让人给你检查检查?!”皇甫圣的怒气来得很突然,苏乐遥暗暗心惊,面上却不动声色。
“我不明白爷爷是什么意思。”双手交垒平放于小腹上,看上去十分淑女。
“忠伯。”皇甫圣声音冰雹,又重又冷。
“是,老爷。”忠伯击了下掌,一名穿着白大卦的女医生不知打哪冒了出来。
苏乐遥蹙眉,心下阵阵惶恐。就算内心已惊涛骇浪,面上仍是波澜不惊。
“给她好好检查一下。”皇甫圣对女医生下命令。
“是。”女医生走到苏乐遥面前,恭敬地说:“少夫人,请跟我来。”
“爷爷,这是要做什么?”不详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皇甫圣没有回答,倒是女医生开口:“少夫人别担心,是例行的妇科检查。母体的健康对能否早日怀上宝宝很关键。”
苏乐遥“腾”一下,俏脸爆红。
“爷爷,你是怀疑我身体有问题?”天知道,她要用多大的勇气才能挤出这句话。
“不,我怀疑你和御阳串通一气,假结婚。”皇甫圣的目光如刀,苏乐遥只觉连灵魂都被凌迟着。
“呵呵……”苏乐遥突然笑了起来,皇甫圣眉头一蹙:“笑什么?”
“我笑爷爷连自己的孙子都信任,活得真没意思。”目光无惧,迎上皇甫圣酝酿着风暴的冰眸。
在苏乐遥倔强不屈的眸子里,皇甫圣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令他怦然心动女孩的影子。只是,从来没有人可以挑战他的权威!
表面装得无所畏惧,与皇甫圣对着干。其实上苏乐遥心里七上八下,她只是个平凡的女孩,从没面对过这样的强权,说不怕是骗人的。
可她不能让皇甫圣觉察到她的惧意,更不能让医生检查。
皇甫御阳虽是假装残疾,更夜夜强迫与她同床共枕。可他还算君子,只会在睡着时搂她入怀,让她枕着他的肩一夜无梦到天亮,却不曾做过侵害她的事。
不管他出于什么的目的非要与自己合作不可,走到这一步,她除了配合,已经别无选择。
在皇甫圣迫人的逼视下,苏乐遥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我是不是相信我的孙子,与你无关。带她下去检查!”皇甫圣丢下命令,转身。
“少夫人,这边请。”医生笑容可掬,苏乐遥心下阵阵冰寒:“我不去!”
“怕了?”皇甫圣霍然转身,历经风霜的眸子射出洞悉一切的寒光。
“不是怕,是不能受这种羞辱!我没有显赫的家世,但我仍是个是人!有最基本的人权!”美丽的眸子隐忍而倔强。
“在皇甫家,只有规矩,没有人权。”声量不高却透着常年身处高位的威权,放眼S城,能在这种强势下保持立场,不被吓到的人屈指可数。
苏乐遥恰恰是一个。
菱唇微勾出一抹讥诮的弧度:“皇甫老太爷,你无非是想逼我走。何必这么大费周章,我走就是了。”
说完,不给皇甫圣开口的机会,挺直背脊,走得毅然决然。
“你哪都不许去。”正在开视频会议的皇甫御阳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浑身上下散发着极致冰寒。
苏乐遥顿住脚步,一言不发,紧抿着唇。眸中似有泪光闪动,却倔强地瞪大眼睛。
皇甫御阳的突然出现,皇甫圣微蹙眉:“御阳,你不是在开会吗?”
“提前结束了,这次的收购案很顺利。”皇甫御阳语调平缓,听不出任何情绪:“爷爷,你自幼教导我要守信,要对自己决定的事负责。”
听似恭顺的语调,却是指责。
“没错。诚信是为人之本,但需双方都遵守。”感觉到皇甫圣的怒气,一旁的忠伯为皇甫御阳捏了一把汗。
“爷爷,有什么疑问,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指责的意味更浓。
“放肆。这就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皇甫圣转身,不怒自威的脸上一片阴沉。
“对不起爷爷,信任的双方的,尊重也是双方的。我一直都遵照爷爷的指令在做事,希望爷爷能给我一点私人的空间。”空气中的火药味浓郁,苏乐遥感觉莫名的窒息和紧张。
静,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中硝烟弥漫,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
皇甫御阳从不曾这么顶撞过皇甫圣,自从双腿受伤后,性格更加孤僻,对女人也不感兴趣。
外界纷纷传扬,他那方面受到了影响。皇甫圣暗中让医生给他做过全面的检查,结果一切正常。
当事人并不紧张,倒是旁边的几人吓得背冒冷汗。
度秒如年,过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皇甫圣一言不发,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