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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毅轩闻帝语,心中自有计较,略略思忖,唤侍者取来纸笔,挥毫直书,赋文如下:“开元二年冬,天启帝寿,召百官觐,普天同庆。.帝宴惊鸿台,与民同乐。尊帝之御旨,逐作斯赋,曰:大羲朝,居中原。东瀚海,西胡虏,南夷邦,北塞外。疆域幅员万里,物产丰足。中部横断一山,曰秦岭,绵延八百里。依岭筑城,城高三丈,阔四丈,周二十余里。城中锦簇,市井繁芜,是为京师,号月胤京。京中皇城耸立,其主一人,乃大羲之尊,天启帝也。”
“帝继先皇位,已历十三载。承先帝志,与民相息。不拘旧格,改制变法。励精图治,勤勉为政。教化万方,恩泽天下。至此,民富,国强,天下安,续大羲万年基业,开庶民懵沌鸿儒。”
“今值帝寿,王子嫔妃同庆,百官恭贺,万民祈福。巍问城,结彩张灯,惊鸿台上,嫣红姹紫。鼓乐声声,缓如小桥流水,沉似黄钟大吕,舒人心怀,震人发聩。舞姿蹁跹,若九天飞凤,似穿花蝴蝶,飘渺天外,飘逸人间,飘离尘世。齐贺帝寿,万载无疆。溢美华词,不胜言表。涓涓祈语,透发心田。君明臣守,万民恭崇,国泰而民安。”
“嗟乎!一人之功,成千万人之福也。所之为,管乐难奏其功,简牍难道其伟,可尧舜禹与,可五帝相媲,实为千古一帝也。下臣纳兰氏,感帝洪恩之隆,续百姓之愿,循旨赋此篇,恭祝吾皇万寿无疆!”
一蹴而就,落笔还山,纳兰毅轩轻捻纸张,起步立于堂中,俯身而拜,口中尊言:“微臣纳兰毅轩,复旨献赋,以此《贺帝寿赋》,恭祝吾皇万岁万万岁!”他覆首,待侍从取过纸张,眸中暗暗斜瞥青影,唇畔勾笑,接下来,就看他的了。
云紫娟暗赞这《贺帝寿赋》,毅轩此献,仔细斟酌,择善而定,胸有成竹,更觉夫君博学多才,爱慕有加,清波流盼,神情舒畅,心悦,然,圣上虽是明君,但自古圣意难以揣摩,且今此举恐惹他人忌妒,回眸望向毅轩,难掩担忧之色,祈盼一切顺心,适机而上。
尹天启静看纳兰一族纷争暗涌,矛头齐指初言荐舞之人,从容温雅始终未离青衫,眼眸深处多了几味兴然,赋文呈,眸赏悦,让福炎朗声诵文,群臣寂无声。
“好,”尹天启一声赞道,弧展扬,之前阴霾顿扫无踪,“果是状元之才,容止当是世家之范,”他目光缓扫武席之位,怔而启问,“何以不见云麾将军?”将视线旁移,尽落纳兰一族官员,示意问询。.
梓苒观今日这闹剧如戏,真是一轮接着一轮,好不精彩,伫立殿中自荐的男子,想必便是纳兰一员吧,虽不识其实何人,但定是冠着纳兰这一姓氏,再三提及舞剑,原以为黑丰息会与之反驳,却不想淡然回之,她抬眸望向那抹身影又多了几分不同的意味,赋诗?又是这般文绉,怎及得过黑大人的惊鸿翩舞?看来这次是欣赏不到黑丰息的惊艳了,真是可惜。
梓苒满脸的惋惜,自顾自哀叹,而场中片男子便已落笔,待一个带着尖锐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一时间有些屏息,好一句“一人之功,成千万人之福也。所之为,管乐难奏其功,罄竹难书其伟,可尧舜禹与,可五帝相媲,实为千古一帝也”这顺溜拍马可拍到点上了,见龙颜大悦,看来纳兰一族真是顶着浪尖行走还不自知。
梓苒觉得自己仍旧是一个看戏的身份,无论这碟“菜”如何“美味”,自己只需观望,无需品尝,继而闻其乃状元,不禁对其多看了几眼,唇角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
赵凌渊心中连连称赞,看来这纳兰毅轩赋文绝伦,博得龙心之悦,短短时间却能做此赋文,当是学富五车,才思敏锐之辈。
赵凌渊才欲回于自己之位,聆那询问之言,眸光落在那个空置的席位,那里是他的位,今之寿宴,他身负要职,又是纳兰一族之首,无端缺席,若无一个说辞,只怕皇帝哥哥心生不悦,无端地脑中忽而闪过那日,他与自己相谈之景,思诸一阵,明眸轻眨,于开口之时一番说辞早已于心。
“皇帝哥哥,”赵凌渊启唇轻唤一声,是为将其注意拉回,唇角轻抿,“前几日,纳兰将军陪同我一起为皇帝哥哥寻觅今日寿辰之礼,只是半路雨水忽降,纳兰将军因此而染病,故而今日不能前来寿宴为皇帝哥哥贺寿了。”
“哦?”尹天启未想到凌渊会开口解释,唇畅一笑,“如此,倒是朕害卿染疾了,”说着,他吩咐福炎,“回头让太医院差人看看,可有大碍。”
宇文宸乐于在一旁 “隔岸观火”,也有自己的看法,帝临,众臣拜叩,隐隐锋芒露,闻黑大人开口让纳兰寂献舞,心下暗笑,这黑大人平时沉稳有加,此举却未免过于心急了,果不其然,阵阵风雨其身,纳兰朝中多人,见三哥未曾开言,亦懒得多此一举,抬眸看向宇文珞,不免担忧,其身怀龙嗣已遭人忌,怎能如此诚挺身而出,略带责备瞥其一眼,只待宴后相见,教诲一番,纳兰家盛,黑侍郎此举必有因,若宇文行相助,不智,虽是姻亲,与家族安危荣盛相比,不及。
而迟迟未到这里的婉修仪向晚晴,此时还在自己的寑宫瑶英殿中,落座铜镜前,听到宫女慕夜探来的消息“小姐,小姐,惊鸿台那闹起来了,听说陛下已经圣怒,您说,那些儿个人怎这么不会挑时日,这陛下的生辰,还这般不收敛,真是……”
向晚晴闻慕夜之语仅淡淡一笑,拢了拢发髻,款款起身,“管他们做什么,闹翻天也是给他们自己泼脏水,”由慕夜扶着,缓步出了瑶英殿,略偏头,不经意问起,“是谁带头闹的?”
“是,宁才人和个‘白’姓官员。”
向晚晴微眯了眼,不禁心下好笑,也不再说什么,须臾已至惊鸿台,只闻太监尖嗓高喊“婉修仪到”,入内,果见群臣面带俱色,后妃亦是。
向晚晴盈盈一笑,轻语:“呵,这是唱得哪出?”后至皇帝跟前,下拜行礼,泠音徐徐,“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语顿,笑嫣然,复言,“恭祝陛下寿与天齐。”
苏元卿冷眼旁观,发生在这惊鸿台上你来我往言辞锋利,又是一番闹剧,直至惹了帝王薄怒,于那喝声中抬眸,不经意间掠过恭颖夫人唐方,未作停顿,敛眸间却多了几分心思,寻个空档离席,一些事还是通上一声才好。
与台上纷争哂笑无言,苏元卿只静坐旁观,将宝儿放在腿上,把玩着掌心里自己女儿的小手掌,不时一阵小小笑语,父女玩闹,自得其乐。
黑丰息倒是觉得一石激起千层浪,毅轩的赋文虽好,然锋芒太露,圣上偏巧这个时候询纳兰朔的身影,恐怕不是巧合,心中本也好奇他缺席的原因,但听郡主一言,这其中真假意味倒是让人琢磨,敛眸,无视纳兰府尹投来的目光,径自抚杯纹,知今日所举已够,断不可再造事端,而一声泠音复又让众人抬视,翩翩迤逦而来,却是后宫之首——婉修仪,难道当这是戏园赶来看戏?身妃职高位迟宴不说,出语蔑狂,好生不羁,眸似笑非笑,复垂,不语。
向晚晴笑语盈盈,但觉一视线掠过自身,不着痕迹循着而望,眸光一闪,心中已有思量,撤回目光,未在意,暗讽:黑丰息么,若今日安漠尚在,定不会将脏水引向自身,其此番亦不高明,眼下这纳兰不就认定与你为敌么,呵呵,未将他放在眼里,也不想追究他视线传来的意思,若他有脑子,亦知晓此时该不该再惹上向晚晴。
向晚晴将目光转向宁才人,后又寻了那白姓官员,无奈今日群臣到了个七七八八,倒也不知那白氏是什么模样,仍笑了笑,未出声。
尹天启眸光回注,望向凌渊,又言:“凌渊,朕看你和纳兰卿的好事也该近了,挑个日子就把婚事办了,了朕一桩心愿……”却被一声报断了音,眸转而觑,唇角笑意淡了几分,“何以这么迟?”声韵平和隐含威严,“入座吧。”
“嗯,耽搁了些。”向晚晴起身回应,复又入座,观四周如画风景,淡笑不再言。
梓苒暗嘲, 一番兜转,看似已平静收场,暗里早已波涛涌现。冷眼旁观之举,在座的似乎都是以一副看戏的表情,想来这官场便是要以一个“观众”的心态来对待。
不多时,梓苒见一抹艳丽身影踏至,早已耳闻这修仪现今乃后宫最高之主,却不想比皇上来得还要迟,后宫纷争亦不比朝堂来的少,有趣,此刻在场的三大家族,唯有慕容最为低调,看来纳兰一族还不够聪慧呀。
梓苒听泠泠之音,却在闻及一声“赐婚”而愣住,眸扫了眼被赐婚之人,按理该是无上的荣耀,却不知是不是又一道“新菜”,于此,她敛了唇角的弧度,以一副正襟自危的姿态,望着即将到来的戏剧。
宇文赤劫举杯,低下头安静地微笑,只不过时而玩味的目光,这宴会倒是好生“精彩”,酒杯挡住他嘴角的笑意,收敛着气息,仿佛宴会中没有自己的存在,只是看戏而来,又何须参与进去?风动花香,酒意歌声,却是波涛暗涌,不如置身事外。
场中喧闹暂停,苏元卿因一直未曾出声,四周亦是无人注意,斜瞥那位中端坐的女子一眼,待其注意后便移开了目光,将宝贝女儿放下,轻笑安慰几声,让其坐在宽大的椅中,趴在桌子上乖乖地等着,站起了身,微整衣衫,悄悄退走。
唐方端坐于位,似乎对这样的状况并无多大的兴致,毕竟每年都会上演这样一出又一出的戏,只是不知圣上是否也看乏了?
唐方刚端起茶盏欲饮,便瞥见了那道目光,不动声色的地颔首,待其离位,隐于人群之中消失。她微低首垂眸,对着彦儿低声吩咐了几句,便亦寻了个原由,缓缓退出这纷杂的圈子,心中默念:元卿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