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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贡品要好 升迁就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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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毅轩瞧着各道轮转,所贡之物皆是精美绝伦,心中不禁暗羡,陇右地处荒凉,不似其他各道钟灵富庶,实难寻这精细物什,不过却也有其别样的粗犷之美,正忖间,忽闻礼官唱和,陇右道呈,心敛,正衣冠,起身上前,俯首而拜。.

“陇右道凤翔府尹纳兰毅轩,恭请皇帝陛下圣安,”纳兰毅轩言罢,回首相招,两侍者恭敬上殿,共抬一匣,叩拜,捧举过首,匣不过尺余宽高,三尺余长,与其他各道所献,倒显得有些狭促。

纳兰毅轩抬手轻探,指腹轻柔地划过木匣的表面,起伏的雕纹透过指尖的触感传入心间,脑畔思绪,道心楼一战,惨烈异常,后背的刀伤虽早已痊愈,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疮痕,斜斜半尺许,怵目惊心,而心间的伤痕却更甚于此,寻觅十数年的父亲失踪之谜,亲密随扈处心积虑的背叛,十数名贴身护卫的惨死,无一不震撼着自己的心,那颗早已负载过重的心!

纳兰毅轩眸中瞧望着那雕工古朴的木匣,心间微漾苦涩,原来的木匣,在那一战中失去,虽不愿,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重新装裱此物,倒颇费了番周章,单这匣,用上好的整块檀木镂雕而成,浑然一体,雕工古朴而细腻,纹路清晰而传神,檀木所散发的悠悠香气,可更好的保存其中之物免受蚁咬虫蛀之厄。

檀香蔓延于高台之上,令人神清气爽,纳兰毅轩略躁的心也仿佛在那一刻舒缓了许多,匣虽好,然却终究只是陪衬,便彷如着夜宴上的众人,谁将是那匣中的主角?

纳兰毅轩手指轻轻地划动,终于搭在黄铜铸就的锁扣之上,轻轻一挑,缓缓将木匣打开,眸间,怜爱般的瞧望着其中的物件,唇畔漾起一丝笑颜,那是一幅卷轴,静静地、蜷缩地躺在那木匣之中,似与世无争,垂首启言:“禀皇上,我大羲东起瀚海,西至胡地,南连夷邦,北达塞外,地域之广,物产之丰,城阜之繁,川流之多,难以胜数。自我朝开疆以来,沿用古之旧图,百姓多有困扰,微臣亦深有体会。故,集陇右诸官、士、民,遍查典籍,探访各处,历时数久,终绘得此图,现呈于陛下阶前,恭祝我大羲千秋万世,江山永固!”

纳兰毅轩招呼侍者左右而立,缓缓打开卷轴,一派恢弘气象展现眼前,山川河流、城镇渡口,一一详尽,虽只三尺余高,丈余长,然却细致的记载着大羲一京六道,周遭夷邦,且图文相衬,愈加精确。

在一片惊呼与议论声中,纳兰毅轩再次启语:“陇右地处西陲,西、北两面环据番族,实为咽喉之地。这几年漠北诸部不断犯边,虽是小股抢掠,倒也践害了不少村落,幸得陇右驻军相抗,未有大恙。.然据守有余,追击却无以建功,”顿,他环视左右,再语,“微臣认为,此非我军将兵之过,实为我朝军马不及番族,速度、耐力,皆不能比。故而,下官差人远赴大宛,购得大宛良驹千匹,皆为母马,作为陇右第二项贡物。”

纳兰毅轩复又俯首,续言:“陇右距京师千里之遥,实难将这千匹良驹皆至,微臣此次入京,携了十匹而来,现已交付上林苑豢养,”略顿再续言,“想我陇右天水县,地势开阔,水草丰茂,丝毫不比漠北草原有差,极易饲养牧业,臣奏请于此兴建我大羲自己的马场,培育军马,效力国家。若陛下准许,下官欲将这千匹良驹畜于此处,另畜诸多中原马匹,相信数年之后,必可得获一众神骏,充沛军中,届时,便再不惧番邦铁骑,佑我百姓平安,扬我大羲国威,昭显陛下四海之愿,”他说完叩首,眸光似不经意间瞥了眼礼部梓苒,心中暗忖,此番言论早已于她面前表述,只是不知那高位之上,是否如她般见解?

尹天启观赏这新的贡品,比起蜀绣的华丽婉美,眼前图舆更显旷世宏伟,我大羲版图辽阔,呼而周国俯首称臣,思此,眸绻激昂,那声声阔朗振奋心魄。

“哈哈,准,”尹天启笑若入怀,黑眸精亮,恍若星辰,“我陇右地界确是一块瑰宝,又逢边境要塞,若能殖养千里良驹,军需精备,天下莫敢不从,”暗赞,大丈夫一生狂野,征战沙场,先帝马背上打来的江山,连带血液中流淌,豪迈不羁,念及此,他熠熠夺目,深意视转,“卿果是文武双修啊。”

苏元卿倒是考虑到另一层面上的事,默语:远赴大宛,购得大宛良驹千匹?若无门路,如何能购得如此之多,这纳兰好势力,好财力啊,而面上却无波澜,静静看着场中,饶有兴味。

纳兰毅轩覆首待语,心中揣言,不知皇帝会如何作想,耳间突起一声朗笑,喝语声声透着威严,那声准字印落脑中,心间巨石落地,这方赌注果然押对,虽说兴建马场将耗巨资,然其获利却更加殷实,一来不必再耗资向他国购买马匹,二来亦可打破番疆马匹垄断之势,解战时军马匮乏之态。

纳兰毅轩抬首瞧着那高位,爽朗笑颜下是赫赫威语,他虽不是开国太祖,却亦有热血情怀,开疆拓土,怕是哪任君王都梦寐的吧。

纳兰毅轩伏首再拜,口中尊语:“谢陛下恩准,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眸含笑颜,心中慰藉,能于此间效力,如此也算偿了当年未能武举的夙愿吧,聆帝语,惶惶于心,谦言又起,“陛下缪赞,文武一语,微臣愧不敢当,只是一尽所能,期望能替陛下分忧,如此便已无憾。”

“朕差点都忘了,你纳兰一族系出楼兰,这西域良驹怕也是手到擒来,如此为我大羲效力,朕甚感欣慰啊,”尹天启叹言展,目光注视于其,“卿之前一赋寿文,才气上佳,这图舆良驹却又能文善武,不如这样,”说至此,他朗眉挑,星眸夺,言询,唇展,“想你纳兰一门皆出武将,朕便予卿一次择机,愿任文职,或是武职,由卿定夺,如何?”

纳兰毅轩闻帝语,慎言:“微臣惶恐,”接着覆首回道,“臣为官,只求能为陛下效力,为百姓谋福,文武何职,又有何等区别。臣本微末,只身白丁,赴试科举,侥幸得中,初入仕途,供职刑部,后得陛下恩,迁府尹职,虽有建树,实陛下恩威所致,不敢居功。今虽于文职相熟,然何种抉择,臣循帝旨,望陛下遂愿。”

纳兰毅轩伏身拜下,心中揣言,文武自择?轻笑,看似洪恩,可又有哪个敢予帝夺旨,自择官爵?他眸间一丝清泠,如今任文职,虽无武官雄踞,却也有其澎涌之势,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是不知帝会作何抉择,静待其安排。

纳兰茗卉从刚才听到皇上晋了宓若官职,倒是一喜,只是心气渐消,惊鸿台上纷纷扰扰似也不在眼中,顿感疲累,只偶然同身边的堇华低语闲谈几句,台上千姿百态任由他人舞,直到兄长身影映入眼帘,才堪堪打起了精神,细细观闻,心忧,纳兰一族多出武将,手握兵权,才致皇上所忌,如此一问,怕是要试探了……思此,她娥眉颦,眸色沉,待听清兄长回话,唇畔徐冉,只看向那人如何决意。

尹天启抿唇浅扬,稍审思片刻,即吟:“即是如此,那良驹择选,还要劳烦卿费费心思,”言及此,他浅笑,复又仰言,“朕便升你一品,职陇右巡抚。”

纳兰毅轩闻旨下,心喜,面色恬然,再叩首,大礼参拜,恭声道:“谢陛下隆恩,臣定不负陛下期望,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礼毕,他起身恭敬退入席间,正襟危坐,遍观下章。

尹天启观台下言举尽落黑眸,但笑不语,静待后续。

梓苒觉得大殿之上的纷扰,与自己似乎毫无干系一般,然而这表面的夸赞,实则又是如何?倘若有一日功高盖主,即便是世家,想必这帝皇依旧会无情地将之除去,敛了心思,掀唇言道:“岭南道,呈。”

轮到白浅出列了,然而她却于心中嘀咕着,一株菡萏,便是一阵口角,只是从这纷争中闻“莲澈”二字,才知其确实在这深宫,可为何未在此出现,只怕其中内情,只有跟他打听了,她眸光望青影处一顿。

白浅蹙眉思索间,也未注意其他地方呈了什么贡品,闻高呼“岭南呈”,微微叹气,起身走了出去,对那九五之尊行礼道:“岭南道黔州州牧白浅参见皇上。”

随后,白浅刚起身,身后已有人将那锦盒呈上,伸手打开,将锦盒微微侧着道:“秉皇上,此为端砚,一方是龙眼金线纹,一方是凤眼胭脂晕。四大名砚以端砚为首,而此金线纹、胭脂晕乃天然形成,是难得的佳品,”她这么说着,面上却是一脸平静,并无得意之色,亦未多做解释,龙凤寓意,想必谁都清楚,自己又何必画蛇添足,端砚虽好,可真正的上品正是龙眼形成,不过,本就没有心思去过多夸赞,好东西,总得识货,才物有所值。只是呈了这一件物品,却不见侍卫再呈。

白浅稍稍犹豫了下,又道:“至于第二件贡品,还请皇上仔细看了,”她转身抽出了那侍卫腰间的兵器,一手顺着剑身抹了上去,折了折剑身,觉得够软,抱拳,执剑的手一抽,就这么毫无音乐地舞了起来,是舞,不是武。不如单纯的武剑,气势凌厉;亦不如单纯的舞蹈,姿态娇柔。

白浅将软剑在握于素手中婉转腾挪,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金光,然后缓缓张口道:“天生羲圣,广大变通。立极垂易,列圣攸宗。天子致祀,仪文式崇。神之鉴之,昭格雍雍。”她随口中吐字,手中剑尖亦是划出这三十二字,淡淡金字浮于空中,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收剑之时,白浅素手翻出一朵昙花,剑尖轻刺,将昙花端于空中字影尾处,看着那字影由最初的惊艳渐渐消散,手又顺着将剑上特殊磷粉抹掉道:“这是下官在一民间艺人处得知此粉,没什么特别的功效,只是加上一种特殊的药水可以呈现刚才的效果。”

观那字影已散去,白浅收了剑尖上的昙花握于左手之上道:“当日梓大人提醒下官,皇宫大内什么宝贝都不缺,皇上要六道呈贡品,无非是想借此得知六道民生。是以下官想了此法儿,权当助兴。只是此物效果犹如昙花一现,所以未能禀明礼部,还请见谅,”她说着拱手行礼,静待圣训,其实民生如何,不需要多做解释,如果民不聊生,那大概也是找不到什么民间艺人收集此物的,只是这般行事,终是太过冒险,心下却一片坦然,知道暗号“翩翩”的师妹确实在宫里,心里也安了好多,纵然无非得知其现况,但以其心智应是不会吃什么亏的。

梓苒端砚,是自己在督查之时已然见过,而此次再见,仍旧不禁多看了几眼,不待多时,软剑在她的手中似乎有了生命一般,三十二个大字犹如昙花一现般稍众即逝,立于一侧的自己,双眸淡淡地睨了眼方才舞剑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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