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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鹤泪云紫 心之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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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紫娟悄然隐退,每行一步突然间变得艰难,繁重的愧疚,挥之不去,压得自己好累,而此刻又添忐忑不安。.她顿觉惊恐,仓促的决定,在这宽大的纳兰府,今日来客众多,若是鱼目混珠,晟儿不幸遭落歹人手中,又该如何是好?方才那声声呼唤“娘亲,娘亲”依然清晰存留在耳边环绕,虽然自己已移步至府门口,或许是太过牵挂的缘故。

云紫娟猛然停步,深眸盈泪涌出,回首张望,却未见晟儿哭哭啼啼地跑出来寻觅,更觉惊慌,会不会晟儿迷了方向?不可,晟儿尚幼,如若未如自己预料,寄予纳兰家,稍有不测,将来如何向毅轩交待?她越发觉得该回头,至少看到晟儿在纳兰族人的关怀下,才可以放心离开,否则晟儿一定会难过的。可怜的晟儿,命咋就这般苦呢?三年未逢亲爹,而今又将失了娘亲的呵护。

云紫娟复又拭去泪痕,双眸焦虑尽显,脑中闪过的念头,驱使自己瞬间转身折返,悄悄地靠近前厅,由外向里寻视,终于映入眼帘,是那两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不由得向前一步,却骤变犹豫,铁了心向外奔跑。既然天意怜惜,晟儿得以与亲爹相聚,那么娟也可安心离去,因为晟儿定会有毅轩疼惜。

纳兰卓晟抬起头盯着毅轩,知晓了眼前人便是自己的爹爹,眼底隐有亮光,却是强忍着没有扩散开来,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偏首往大门处瞧去,正见一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他指着大门道:“爹爹,你看娘亲!娘亲还没有走!”

纳兰毅轩感觉到孩童眼中的疑虑渐渐消除,代之的是如决堤洪水般的情感,口中委屈的话语深深敲打着自己的心,那颗无比愧疚的心,自责默念:晟儿,都是爹不好,都是爹不好。他瞧着那双明亮的眼瞳,泪也早已在眼眶中打起了转,喉间滚滚,却说不出话语,抑或,不知该如何诉说。突然一股熟悉感觉蔓延,那孩童眸间同样惊疑,他转首随其的眸光视去,一抹无比熟悉的身影浮现,心间惊顿。

纳兰卓晟识趣地从爹爹怀里跳下,估摸着娘亲定是担心自己,此番也定不会走远,他伸出小手推了推爹爹的退,急叫唤着:“爹爹,快去快去,快去把娘亲追回来!”

纳兰毅轩耳畔乍然响起孩童的话语,任他在怀间跳开,眸中的身影骤然急转,似要极力脱离这热切而爱恋的眸光。他腿间被那孩童小手轻轻推着,身形踉跄着向前奔出,起手推开了阻住的众人,不在乎众人惊异的眸光和叫语,心间只望能离那身影近些,再近些。

此时,云紫娟深感不舍、绝别,周边的喜庆氛围,亦难改此刻伤痛的离别,可自己又能如何?毕竟与毅轩的初识,源于其欲入仕前之访。

梦,遗落,沧海间,消逝无痕,芳心坠深渊,待得彼岸花开,奈何桥上问奈何,前尘已殇风花雪月,今生何必再染霜林醉?

因缘相识,惜缘相知,惜时相守,无论相隔天涯海角,纵使山高路远,亦阻不了心中最深处那份牵挂,永恒不变。

缘分,既然生缘,何必拆分?梦醒,眷恋幽梦,唯恐初醒。轻许承诺,只徒添悲。莫道无常,世事万变。几多愁叹,一江春水。

云紫娟方才转身离去瞬间,仿若万箭穿心,双眸盈泪,视觉模糊,想起曾经过往,更觉自己是祸水,更不可能得到毅轩的原谅。她心间默语:雪花纷飞,华丽蹁跹,胜过霓虹,红尘似锦,惹谁倾心?款款真意,然,顷刻间,冰雪消融,又谁明了?依依不舍。若梦初醒,何处归属?今朝明夕,苍天共伴。韶华如花,不过刹那,未敢奢望,君心如故。此生坎坷,负债累赘,一直以来,唯有君心,相濡以沫,纵使一别经年,依旧眷恋如昔。

终于彼此间的距离已是微末,纳兰毅轩探手扣住那只弱似无骨的柔荑,回带中将那身影揽入怀中,口中是发自心底间的醉人话语,暖言深唤:“紫娟,我好想你!”他只一语,便已哽咽。

云紫娟径直往外奔去,未曾想随后牵住自己的居然会是毅轩,这般熟悉的温暖,唯有君能给予。.刹那间,她重入君怀,闻得那声“紫娟,我好想你”,泪止不住地滑落,心有千语却因激动得哽咽,唯有唤声:“毅轩!”她更想说的是:对不起!是娟害你被革职,失了一直为之奋斗的前程。

云紫娟螓首微垂,静偎着舒适的肩膀,默念,一种相思,不分日夜,一生相惜,不分彼此,三世情缘,不离不弃。

纳兰毅轩的手臂坚定的揽曲,任由怀中的挣扎,手轻抚着那如瀑的青丝,让那螓首偎在肩头,耳畔是轻声的低泣,哽咽的话语,心怜,知她所虑为何,轻声启语慰抚:“傻丫头,哭什么?”他的指尖,抚弄着秀发,慢慢地平复着她的心田,“娟,你知道吗,为夫此生,共有三愿……”他轻轻抬眸,“一是沙场驰骋,扶报国疆,如今世逢圣主,边关稳固,这一愿,可谓已无实现之日;二者庙堂安邦,封疆列侯,而今虽说品秩不高,却也曾是一方疆主,也算遂了心愿……”

纳兰毅轩看着她轻抬首,似要启言,知她又言愧语,轻轻笑间,阻了她的话语,续言:“小时候,我随父漂寄江湖,遍观山水,后来,父亲失踪,我也归了容止,然而这漂寄的梦,却时常紊绕在我的心间,这第三愿,便是寻父足迹,寄情江湖,”他低首,瞧望着她的双瞳,眸中,是轻柔的期盼,续而轻语,“你,愿意和我去圆这个梦吗?”

纳兰毅轩看着她那梨花带雨的螓首轻点,心慰,俯首,厚唇轻轻印在她的额畔,一切都已不用再多语,身畔声起,喜宴早已开始,轻轻为她拂去颊畔的泪痕,柔声轻语:“娟,今日是大哥成婚大喜之日,我们去找晟儿,一起给大哥送去祝福,别再走了,好么?”他瞧着她低垂下的娇容,轻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彼此的心再一次的贴近,彼此相牵,融入人群之中。

慕容元沨自接到消息,纳兰族长大婚,娶的又是皇室之女,心想,这宴无论如何都是要来的。他前几日便到了京中,暂居别院,至了今日,一早便让紫苏同几个孝先行一步到了将军府,眼下府中已是人声嚷嚷,想来该来的也来得差不多了。他微微一笑,下了马车,随从几人捧了礼盒,便往府内渡步而去。

慕容璟睿小小的身影穿梭人流中,看着一张张陌生的脸孔,也不生怯,这般热闹,在家中是未曾看到的,处处都是人,让人眼花缭乱,目接不暇。他绕过一个个人影,正想着要怎么溜上街去,一转头冷不防撞上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小退了几步,抬头一瞧,小脸神色一僵,磕磕巴巴道:“爹…爹爹……”

人影纷杂,慕容元沨遂不及防被一名孩童撞上,正欲将之扶起看是何人之子,却在下一刻默了表情,负手而立,眉峰微起峰峦,沉声不悦,责道:“不是让你好好跟着你娘么,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慕容璟睿自身随同娘亲前来,一路上都没有见到爹爹,以为他不会来了,没想到这就撞在了一起,脸上不由露出几分苦恼,看出爹爹面露不悦,垂下脑袋,一手攥着身侧衣角,瓮声瓮气道:“儿子知错了……”

“知错?呵呵,你一直都知错,只是从来不改而已!”慕容元沨见其立马认错,一副乖巧模样,不怒反笑,一手罩注童头顶将之拨到身侧,“等回了府,爹再和你好好聊聊你最近的表现,现在带我去见你娘。”

宇文煜茫然地看着那边一家团聚,又茫然地看着那边相谈甚欢,叹了一口气,索性走到门口的角落里往那一蹲。他双手扶腮,突然从大人凌乱的脚步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和自己一样蹲在角落,只不过两两相望,她在那边蹲着。

宇文煜开心地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往那边走,也不管是撞了谁了,等到了她的面前,脸蛋通红,问道:“出去玩,走不走,”他略挑眉,在她的面前蹲下,媳地伸手捏捏她的脸蛋,“小泡沫,哥哥带你出去玩,去不去?”见她点头,他勾起一抹笑意,拉着她的手从侧门溜出,顺便告诉侍卫,通知小泡沫的娘亲,他俩先回家等她们。

慕容璟睿心里忽闪一念,遇上爹爹难免被批评,凡事先认错终是对的,自是自己屡教不改的性子,爹爹岂会不知道?他灰头灰脑地摸了摸鼻子,跟在父亲身侧,看其不时同那些自己不认识的人打招呼,暗中翻了个白眼,嘟着嘴说了声:“苗苗也不知道娘在哪里……”

时近佳辰,纳兰朔听管家来报送亲的队伍已出了宫门,心喜,遂与一行人前去接亲。通王月胤皇宫的街上,皆挂满了彩头,皇宫嫁女已是满城皆知,两侧的百姓人头攒动,都争相一睹郡主的风姿。

浩荡队伍一路款款而行,皇家威仪倾之众人。凌漠宸见前道一行人策马而来,领首之人红袍喜服正是今日男主郡马爷,昔日的云麾将军,今日的京畿校尉。他示意身后队伍渐缓,驱马先行两步,待与之近,抱拳贺道:“恭喜郡马爷!”

纳兰烨跟着大哥来到京城大街,已是热闹非凡,郡主下嫁百姓还可以这样近处围观,当然是挤的水泄不通,好在纳兰家的仗势也不小,迎着大道便簇拥着眼前的喜袍一路往前迎去。他侧眸看着意气风发的大哥,想到容止终于有了当家大嫂,再看此刻大哥容光焕发,早前担忧这门亲事只是表面联姻而无情义可言,现在看来是多余了。思此,他不免上勾了唇,待行至片刻,终见迎亲队伍缓缓近来,皇家仪仗自是威不可言。

纳兰烨见着那领头正是御前中郎将,帝之贴身侍卫凌漠宸,看来圣上此次也是相当看重,光看那十里红妆便知,见那凌大人目光只放在大哥身上,便索性朝他身后望,不知道郡主穿上喜服是如何模样?

纳兰朔勒马顿足,与送亲队伍相迎而驻,远见是御前中郎将凌大人为送亲护卫,一颗悬心亦可放下,要知这郡主的安危,甚为重要。他遂拱手回礼:“多谢凌大人,有劳了。”他于众人里寻她,渴望的心欣喜于表,“凌大人今日辛苦,一同于府上喝杯喜酒。”

“能护送郡主出嫁,是凌某荣幸,”凌漠宸笑着应声,“郡马爷这杯喜酒,凌某定是要去讨的,何况今日还有皇命在身。”他颔首示意,来人掉转队伍,转首朝后行队伍摆手,比之原先更为壮观的队伍继而行进。

送亲队伍浩荡而行,由宫门蜿蜒数里,路边百姓皆是比肩叠踵争相而望,朱漆髹金,流光溢彩。隐于队伍驭马步于花轿一侧,前后唢呐喧竹冲天。

尹天澈眸色不时落于身侧雕鸾画凤的花轿,唇际笑意愈浓,蓦然倏地队伍行进一滞,见领头大人快马向前,冲迎面而来的一绯衣袭身俊朗男子颔首相贺,想必那便是纳兰大人了罢,果然气度不凡,待会喜宴之时定要好好贺喜一番,须臾,随队伍继而前行。

纳兰宓若不一会儿便听到府外一阵吵闹,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耳间。她眸中闪过一丝期待,是郡主到了么?她赶忙小跑到门口,站在人群中,一同观望。

纳兰朔也看到尹天澈,晓得那是清河王,遂微一点头拱手浅笑已示敬意。浩荡的迎亲队伍转向而行,他那红袍在天空淡蓝的晴中愈发显精神,一路锣鼓喧天,这热闹中需保持一份镇静,不容出半点差错。

府门前,千万鞭炮噼啪齐作响,周围的百姓相亲争相围观拍手而庆,好不热闹,纳兰朔整衣冠,撩袍下马,从规矩而行。

赵凌渊心里也清楚,这一行浩浩荡荡行过之处多有百姓围观,一时间热闹与喜庆似乎感染了整个京城。她忍不住掀开红帘瞧一眼那热闹,早先的怅然悉数尽散,路中稍停而再起,知道是他来迎,唇角悄然上扬。

待得周遭鼓乐响的比方才更甚,软轿悄然而落,闻得轿外喜娘嘱咐声声,原本低垂的轿帘被轻轻掀起,赵凌渊看到艳丽红绸递入手中,跟着喜队一起行进的随侍搀扶着自己步出喜轿,喜娘牵引下慢慢往前而行,止下步调时,喜娘将红绸另一端交予其。

纳兰朔牵起红绸的一端,感觉就像是牵起一份责任,慢行,待她跨过火盆,随簇拥人群进了喜堂。从府外至堂内不过几丈的距离,纳兰朔走得却很漫长,因为每踏出的一步,坚实有力而又凝重,二人并立,准备拜堂。

司仪洪福正立于礼堂中央,含笑望璧人牵红绸款步而来。他含笑梭巡,男子目若朗星自是器宇不凡,身畔伊人虽潋绯遮面却身姿款然,遂而唇际优弧愈深,略提步而近,眸烁流光溢彩。

须臾,司仪洪福启朗音响彻,欢声喊道:“一叩首,皓发至老,凤凰双飞,”他眸色紧随其二人躬身屈膝而拜,微而扬眉颔首,目内流转煦意愈添三分,贯方才音色复启,“二叩首,喜结伉俪,并蒂荣华,”待新人起身,继而续语,“三叩首,恩意如岳,地久天长,”他尾音方落倏聆屋外一记锣鼓喧激荡于心,遂愈扬高声,“礼成!”

纳兰朔待得礼成,众人贺喜,喜娘将凌渊送入内房。他一表淡然神态,谢礼,弘声道:“众位,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纳兰朔的喜宴,招呼不周的,多包涵了,纳兰朔将陪酒以谢。”

赵凌渊回想着刚才幸福的一刻,听着身侧喜娘轻声嘱咐,跨过火盆然于厅堂内并立,伴着司仪响彻音起,良辰吉时,叩首而拜。“礼成”二字于喜乐间高扬起,喜娘笑意盈盈在旁,言说,“新娘入洞房”,尔后,簇拥下,依是那般放慢了的步调,牵引而入内。

颜残月从纳兰府出去后便漫无目的地走着,唢呐喜乐之声侵袭着耳廓,大红花轿并着轿前高头大马一片嫣红充斥着眼眸。她不知为何,竟一路随着迎亲队伍又回到了纳兰府,在熙攘的大厅内寻了个角落站着,看着那一对新人携手相拜,一个星眸朗笑,一个风姿卓越,着实般配。

颜残月掩在袖下的双手握着拳,掌心微微刺痛,凤仙花汁染过的十指,此时嫣红得让人心中刺痛。她唇畔的梨涡渐渐加深,眉眼弯弯,毅然转身甩袖而去,只余心间默默地祝福:大哥,祝你和郡主白头偕老。

颜残月走出纳兰府,仰首看着天边淡淡的红霞,红的那样的耀眼,好似在为他们谱写着盛世祝愿。她双拳渐渐松开,无力地垂在身侧,告诉自己:终于放手。

慕容冉涓刚才见大片人群都向庄门口拥去,凝眸睇望,十里红妆浩浩荡荡而来,皇室嫁女,果然是无比奢华贵气。韶鼓悠扬,锦瑟和鸣。她静静得望着那抹红衣倩影款款下轿,大红的金线流苏盖头随着莲步微微摆动,身姿娇柔,不禁想让人一睹今日是何等的倾国之貌。她微微慨叹,一个女子一生中最美的时刻,也不过此时,精致喜庆的红绸连着两颗相知相爱的心,真是令人羡艳,暗下祝福:凌渊一定要幸福!

慕容冉涓紧跟着二嫂,伴伊身侧,微微浅笑,灵眸波光流转,却在瞬间顿住了脚步,视线缓缓落在一个人的身上,半分不曾移开,神思霎那间有些恍惚。漫天的红色,颜色灼灼,唯见那袭华贵的身影,笑意翩翩,温文尔雅,她不由地迟疑片刻,真的是他吗?犹记得那暮春的三月,他目光温柔如水,解开了自己心中压抑已久的心结。她恍然想起来,今日是郡主大婚,他怎会不来?

纳兰朔将清河王请于上座,今日他能送亲既代表皇室,更是凌渊的娘家,在他面前所有事情都不能出任何差错,斟了两盏酒,一杯递与王爷,擎起另一杯举在面前,复言:“纳兰朔敬王爷一杯,并在此许诺,今后定会一心一意对待郡主,让郡主幸福。先干为敬,”他一口饮下盏中的酒,带着一份责任。“王爷请吃好,今日难免会有怠慢,还请王爷见谅!”

纳兰朔复而至个宾客席前,一一而敬,几旬下来,不免有些醉意上头,倒还很清醒。随后他敬酒回了礼,直到回应着喜娘的催促,方入新房合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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