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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筏摇椅晃地在湖中慢慢地兜着圈,很显然翎婵从前并不擅长于划木筏。.织妤有些急了,这个样子下去,她们似乎就在湖中兜来兜去,不要说去到岸边了,就连怎么回到岛上也同样是个问题。
可是她自己也同样的不会啊……
再看看翎婵,她是好心来帮自己的,总不能怪她吧。
正想着,翎婵突然之间扑通一下跳下了水。
“翎婵!翎婵!”织妤一下子慌了神,翎婵虽然说过她会水,但是这样突然之间跳下去,把她吓了好大一跳,实在不明白,她刚刚看的清楚。翎婵她并不是失足落水,而是自己跳下去的。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小小的竹筏因为少了一个人突然之间失去了平衡,剧烈地晃动起来,吓得织妤紧紧趴在竹筏之上一动也不敢动。
怎么办?她一点也不会水,翎婵她去哪里了?
织妤突然想起曾两次她抛下翎婵离开,其中一次还是她主动约她过来的,竟然让她足足等了两个时辰后独自离开。
难道翎婵一直记着这事,如今竟然以牙还牙要将她丢在这湖中心?
让她感受一下那种等待的滋味?
她这样对她,她无话可说。
可是……
是不是要等明天她才会被人发现自己孤立无依的漂浮在这里?
正在想象着自己的惨状,突然之间竹筏被人用手扶住,哗啦啦的水声响起,翎婵小小的头在竹筏尾端冒了出来。
“翎婵,你……”织妤寻思着,莫非她还要借机羞辱自己一番?声讨自己如何先是横刀夺爱,再是背信弃义?
“扶好了!比起划筏子,还是直接游水来的快。你别乱动,我在水下推着竹筏游过去!”随着她的声音响起,竹筏竟比之前快许多的直接朝着岸边飘去。
织妤这才明白过来,翎婵会游水大概是从前自己学着玩的,但作为大家千金,是不可能会去学划竹筏的。就算是要赏荷什么,也是有丫环帮着自己划,所以比起划竹筏,便是游水来的快一些,更直接一些。
想起自己刚刚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织妤无端的觉得异常惭愧起来。
想翎婵一个将军之后,如今落到这等地步,居然还不计前嫌的为她这个商贾之女下水。这番恩情委实有些恩重如山了。
但一沾到水她便一动也不敢动,只能由着翎婵在后面推着。
这个湖白日里织妤看了,并不大,但如今她趴在竹筏上却觉得好久好久都没有靠到岸边。
哗啦啦……哗啦啦……
身后的响声越来越大了,也有些不太对劲。
“翎婵?翎婵?你怎么了?”连叫了几声没有回应,织妤终于坐不住了,小心地挪动着,往后端看去。
不知道是否是体力不支,后端的翎婵耸拉着手,有气无力的往下滑。
脚下已经没有使力了,这原本推着竹筏的手,也渐渐地变成攀附在竹筏之上,倒是竹筏承载着她全身的重量。
织妤眼睁睁地看着她慢慢地往水下滑去。
一时也忘记了自己做不了什么,直接伸手过去抓住她的手想要将她拉上来。
小小的竹筏因着她的动作猛烈地晃动着,一瞬间的功夫,她倒是抓住了她的手,但这份欣喜没有维持多长时间,织妤发现自己整个人也沉入了水下。
水扑天盖地的漫了上来。
眼耳口鼻,四顾漫漫……
慢慢觉下去的时候织妤恍惚之间看着翎婵好像突然之间睁开眼睛对着她笑了笑。
苏轻昊终于有了织妤的消息。.
这个消息不是他找到的,却是今晨在门口的福伯送来的。
只放了一块这个世间独一无二的丹饰,以及一块写上“欲见夫人,皇陵入口辰时见。”
苏轻昊的脸黑了黑,皇陵?皇陵本来并没有修建完毕,算起来还要再有几年,但是始皇却意外的驾崩了,所以这段日子皇陵早就封了。
也不需要他要继续监工下去。那些人大多都作了陪葬。
如今的皇陵已是阴森森的,这个时候却偏偏要将他约到丘陵处,不是拿他的短处是什么?
看来李斯他们终于要对付他了吗?
苏轻昊蹙着眉头看着掌心里的丹饰,这块丹饰的的确确是织妤随身带着她,他从来没有见她取下来过。
听她说这块丹饰就是她们家的,是赤帝流珠的象征,所以她一直把它当成招牌一样的随身带着。
更是她对洛清的一个念想,所以说是绝不会丢下的。
看起来这个人对她也异常了解,知道这个丹饰足以带表姬织妤。
苏轻昊看了看天色,牵过驰风,往皇陵上骑去——不管是什么阴谋,总是冲着他来的,一切都与织妤没有半点关系。
辰时的秦岭上没有半个人影,天色是天亮之前最最黑暗的时刻。
隐隐约约传来的筝的声音就显得异常地诡异了。
若有似无的声音从皇陵中传出来,像是指引着他一步步地往其中走去。
这个他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如今一丝气息也没有,只有嵌在顶端的夜明珠发出幽幽的光芒。
一步一步走来,他感觉不到四周有暗藏的杀机,也感觉不到有人的气息。
李斯该不会给他安一个擅闯皇陵的罪名吧?
外围的入口处一个看不太清楚的轮廓,那影子印在地上却能够看出是一个女子施施然盘腿独坐,正专心致志地抚着手上的古筝。
筝声如泣似诉,听得人心里一阵阵的发凉。
苏轻昊也不开口,就这样站着,他相信里面的人既然主动约了他来,自然也是会主动开口招呼他的,对方一定看的到他进来。
随着每一个音符地声声传来,苏轻昊的心渐渐冷静下来了,听出了这曲子便是天下闻名的《易水寒》。
弹筝的人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这一去,是再也不能平安回去吧。苏轻昊冷笑了一声,也不急,倒是把这首曲子完整地听完了,越是听却越是听出了熟悉的感觉。这弹筝的人似乎刻意想向他传递着什么。
这样的韵律,这样的身影,苏轻昊有些惊讶了。
像是回答他的想法,最后一个音符渐渐消逝在空气中。接着便响起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轻昊哥哥,好久不见。”
如果说苏轻昊还没有从这声音中听出是何人的话他就真是一个十足十的笨蛋了。这个世界上会这样叫他的人只此一人。
“翎婵,真的是你?你果然没有事,逃了出来!”苏轻昊的声音里有着惊喜,快步走了几步朝着那个身影走去。
“是,我没有事,让你失望了。”翎婵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所说出的话更是让人从心底里发凉。
“你……”苏轻昊这才想起,今天约他来的,拿的是织妤的东西,而非翎婵的物件,可是怎么会在这里遇见她呢?
“呵呵……看到是我,很失望吧。”翎婵继续笑着,却是并没有半点笑意,反而生生透出苍凉。
苏轻昊奇怪的看着她,她却将手了的古筝往一旁放下,站了起来,随之扯起的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
“轻昊哥哥,你不只一次在我与她之间选择了她,那么今天,你再来选选看?反正我蒙翎婵本来就不应该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苏轻昊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想做什么,却见她转身一下子跳进了皇陵之中!
皇陵,是帝王安息的地方,秦王绝不允许自己的遗容受到后世的打扰,是顾在自寻皇陵之时便召集了天下的能人巧匠,为他所设计的这处皇陵处处都是机关,不了解的人一旦进入,便再无出来的可能性了!
这些,身为皇陵督造者的苏轻昊再清楚不过了。
这些工匠们到了最近全都没有出去,留下来为帝王殉了葬,这秘密便永远地埋藏在了地宫之中。
是以这处皇陵并没有侍卫守陵也是因为如此。
刚刚他们仅仅是在皇陵的入口。现在看翎婵的样子倒像是直奔着皇陵而去!
她站在那里,那个走道上,再往前一步便是地宫,轻昊几乎可以想象的到,早前埋藏在四周抹了毒药的箭头就在墙内,随时准备着射向闯入者。
织妤觉得头好重,昏昏沉沉的抬不起来。
这就是她的归宿吗?
她最终还是逃不过要被水淹死的命运吗?如果逸辰知道他用来困住她的水反而最后害了她,他一心想要将她拖出所谓的危险的中心,最后却恰恰是他害死她,他会不会后悔?
他会后悔今日的蛮横的不顾她的恳求将她困在这里,还是后悔当初没有答应她一心想要嫁给他的请求?
她就这样死去了吗?就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苏轻昊了吗?
他会怎么想她呢?会不会认为她从来没有将他放在心上,一切只是因为想要利用他?
还是认为清姨已去她便不再需要他了?如今更是趁着混乱逃走与别人双宿双飞去了?
这一世他们总是争吵的时候多一些,或者是小心翼翼的彼此不去触碰一些东西,竟然从来没有真正的推心置腹的好好谈过。
好像他们之间总是隔着什么,那样的阴差阳错就是无法好好沟通。
她的孩子,娘亲对不起你,让你没有机会睁开眼睛看一看这个世界,甚至连爹爹都没有看到。
到了地府里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你呢?
还有蒙翎婵,她这一生最最对不起的人便是蒙翎婵了,如果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她爱慕的人成了亲不是她的错。那么后来在翎婵对苏轻昊的依恋而找上她的时候,她不但没有真正的帮到她,反而在一次次的给了她希望之后再深深的伤害了她。
而到了最后,竟然还连累了她陪着自己一起落入这水中。
翎婵,对不起……
“翎婵,对不起……”织妤的嘴里反复呢喃着这句话,纵然是细若蚊吟,但在这寂静的丘陵之中,还是被离她不远的翎婵听到了。
翎婵原本冷笑着的脸上一僵,她到底不是恶人,心里竟然有了一丝微微的不忍。
但随即她狠狠的甩了甩头。这个女子欺骗她欺骗的还不够吗?
她一次次的假装好心与自己接近,却一次次的将自己深深的伤害了。
她不是想要证明她比她更加在轻昊哥哥的心中地位重吗?
轻昊哥哥可以为了她打她!可以不顾她的哀求不顾她的泪水抛下她只为了去追她!
这一次让她在那孤岛上遇见她可真是老天开了眼!
如今的她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蒙家,没有了疼爱自己的娘亲,没有了父亲,就连那些假情假意的姨娘都没有了,没有了轻昊哥哥,没有了一直跟着自己的清流,甚至如果她想要活下去,自己的身份名字全都没有了!
这样的人生她还活着干嘛?
她知道楚嫒为了感激她平时的照顾,居然联系上了楚军将自己救了出来,这条命已经是捡回来的了,既然老天让她再一次遇见织妤,就是给了她一次选择的机会。
她最后一次给自己机会,让苏轻昊来选择。
如果他选择了织妤,她便当着他的面沉睡在这个皇陵之中,让他永生永世都记得她!
父亲这一世都为了秦国打江山,临了却落到这个份上,她能够死在这皇陵之中也算是她的造化。
“翎婵……”织妤还在不停地呢喃着什么,抬了抬重重的眼皮,竟然睁开来了。
周围的环境奇怪的让她感觉到有一丝熟悉,却又半天想不起在哪里。
“翎婵?你没有事吧?我们游过来了?太好了!”织妤第一个反应便是开心地想去拉翎婵。
“醒了?”翎婵退了一步,淡淡地说道。
织妤没有留意到她话语里的冷淡,从她在岛上遇见她开始,翎婵就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总是以这样平静的语调说着话。她也没有在意,一个人在经历了如此大的变故之后有这样的反应是再正常不过了。
四下打量了一下,这里四处虽然很黑,却又有着昏昏暗暗的光线投射过来,“这里是哪里?”
“皇陵。”
皇陵?织妤想了想,对了,那湖那岛一看就是在秦岭中,大约游过那湖,不远处便是皇陵,既然是到了皇陵,这一段路她走了不少次,大概还是能够找的到回苏府去的路了。
“哦,我知道了,天一亮我们便走吧,一起回去,轻昊他还是挺担心你的呢,知道你没事就再好不过了。”织妤愉快地说道。
“我还回得去吗?”翎婵的声音很落寞。
织妤想了想,对了,翎婵现在是已死之身,自然不能就这样子回去。“不如这样子,委屈你一下,你用泥把脸上弄花,装作小乞儿的样子,我先将你带回去,再跟轻昊从长计议?”
“不用了!”见翎婵断然地拒绝了她,织妤还想再说点什么,突然听到另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翎婵,你待在那里别轻举妄动!里面随处都有机关,千万要小心!”
“轻昊!”织妤眼睛一亮,“是苏轻昊!”织妤好像发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一般,开心地叫了起来,“轻昊,我们在这里!”
站起来就要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却被翎婵一把捉住。织妤头有点晕,手脚也有些发软,大约是因为呛了水的关系。不解的回过头来看着翎婵。
“你没听他说吗?别乱动,这里处处是机关!”
是,是哦。她想起当初跟着苏轻昊来皇陵的时候,就因为好奇问了这些奴隶们在这里都是做什么的?
轻昊当时跟她一一讲过,其实印象有些深的便是这机关术了。轻昊跟她讲这些机关术的设计全是环环相扣,是由整个六国之中精于此术的匠人们精心设计的。
这皇陵建成的那一日也就是这些匠人们殉葬的那一天。
那个时候她惊讶的无以复加,想着这些人如此劳力费力的做这些功夫,却最终难逃一死。
“为什么会这样?”她问
“因为秦王不想百年之后有人打扰他。”轻昊回答的简单,织妤却感觉到心中凉凉的。
战争的残酷她当真没有亲自经历过,这些战败的奴隶他们也曾经是某人的夫君,某人的儿子,某人的父亲。可是,没有人会在意这些。如果他们只是如同能够听得懂话,做的了事的动物一般。
可是,这里既然外外是机关,为什么她们会在这里呢?
轻昊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织妤的心中阵阵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