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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你不去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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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厅收拾的夏母听到动静忙取来了纱布和云南白药,看着朱槿一边包扎一边心疼地说:“你啊,真是让你嫂子给宠坏了,连洗个碗都洗不好。.”

朱槿将纱布轻轻地绕着夏未尽出血的食指几圈,用力扎紧,柔声说:“好了,你陪妈去看一下电视吧,我来收拾。”

夏母吃过药就睡了,朱槿在房间里收拾着几件换洗的衣服。房门开着,夏未尽侧靠在门框上,看不出表情:“你不去行吗?”

朱槿拉上拉链,说:“可我已经答应人家了。”

“那我送你去车站。”

“你在家休息吧,下午还要上班呢!”

“没事,送了你刚好顺路去上班。”

朱槿见他这样坚持,也不再坚持。

“我们家未尽真是长大了,会疼人了。”

“我早就长大了,是你们一直把我当孝。”

“好,夏检察官,我们出发吧,不然我会误车的。”

夏未尽看着朱槿似笑非笑的样子,忽然生起气来,抓起行李包转身就走。

“慢点。”朱槿追在夏未尽身后,摇了摇头,还说自己不是孝子,这脾气比孝子变得还快!

一路上,朱槿一再交代,汤要怎么煮,菜要少放糖,妈妈要什么时间吃药,夏未尽一声不发,只是闷闷地开着车。

到了车站,夏未尽打开后备箱,朱槿抢先把行李包提出来,对他说:“送到这里就行了,快去上班吧,别迟到了。”

夏未决然说:“你要快点回来。”

朱槿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说:“好,给你带绿豆饼。”

朱槿每次去Y市,总会给夏未尽带绿豆饼。.年少时,朱槿要到Y市,夏未尽总会问她什么时候回来,朱槿说回来就给你带绿豆饼。十年过去了,这个习惯还是没有改变。

朱槿提着行李包,走了几步,回头看见夏未竟站在那里目送着她。朱槿说:“回去吧,好好照顾妈妈。”

夏未尽心里空落落的,没来由的不安,像是朱槿要一去不回一样。夏未尽走过去,像迷失的孩子般祈求说:“槿姐,你一定要快去快回。”

朱槿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领,不觉失笑:“我办完事马上就回来。”

朱槿的身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夏未尽神情落寞地开着车。他好像一直都在担心朱槿去Y市,说不清什么理由,也许是这个十年之约的同学聚会。朱槿没说,可那个晚上,他听到朱槿接的电话。十年之约,这本来也是哥哥的十年之约。他无法体会朱槿要以什么样的心情去赴这个约,而且他也不想朱槿去赴这个约。那些青春年少的故事会不会因为这样一个意义非凡的聚会而续写?或许是自己多虑了,朱槿怎么会变呢?她是他的嫂子呀,十年前就是了。哥哥说,她是那种轻易不承诺一旦认定就绝不更改的女人,哥哥的话怎么会错!

朱槿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景象,眼睛轻轻闭上,汽车的晃荡像要把十年前的往事都震荡出来。十年来,朱槿没有回过母校,纵然每次去Y市,她都不会回母校。未尽上大学时,一向对他疼爱有加的朱槿也没有送他。对于母校,朱槿刻意地想从心底里遗忘,把关于母校里的那些人和事都遗忘在时间里。这些年,她从不主动跟任何同学联系,不参加任何人的婚礼,过着隐居一样的生活。其实不算是隐居,只是一个人,有意要避开所有人,渐渐地她就能离开了人们的视线,偶尔成为别人谈话间的一声叹息。

未至,我回去了,我带着你回去。朱槿轻轻把钱包贴在胸口,钱包里有着十年前他和她的年轻脸庞。

十年前的秋冬之际,阳光懒散地照着。每年这个时间,都是Y大毕业生的实习时间。师哥师姐们都说,实习是大学的黄金时代,所有该发芽和不该发芽的恋情都找到了最好的土壤和气候,大学的前三年,没谈上恋爱的都抓紧这末班车来体验生活。老师们常感叹,实习回校后,校园的假山旁、荔枝树下、足球场总是会人满为患。所以,每年的实习前动员,带队老师都不忘苦口婆心地重复再重复:“同学们,我们实习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巩固知识,增加经验,与实习无关的事要少做,不要在最后关头把主次搞混淆了,将来后悔都来不及了。”

对于带队老师的谆谆教诲,听的人往往是一哂置之,谁都知道这是老生常谈,感情要来了,谁能挡得了?何况,每届学生不泛有一毕业就成婚的,虽是凤毛麟角,也足以说明校园的恋情并不一定是毕业就散伙的。

带队老师的话和师哥师姐的话,朱槿都没有听进心里,因为她的目标是考研,在考研之前,她不会允许有任何人扰乱她的心绪。

郑蕾曾说朱槿是个“可怕”的女人,一个女人能对自己刻薄到自虐的程度,可见她的心力不是谁有都办法动摇的。所以,当一个宿舍六个女孩子先后有四个名花有主之后,本班的、外班的、外系的男生和女生继续发扬里应外合、路遇巧合、正面宣传反面烘托等诸多手段对中文系的无主名花朱槿同学发动攻势。可朱槿同学就是刀枪不入,以一种近乎残酷的方式回应着她的追求者们。

朱槿的生活也非常有规律。早上五点起床跑一圈足球场,然后晨读,晚上自习室关灯后到系办继续学习至十二点以后。知道她这个规律的男生也有早上五点尝试去跑步的,可最长没有坚持过一个月的——像上过发条一样,雷打不动的五点晨跑对于连六点出操都懒得应付的男生来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不晨跑,晚修总可以吧?朱槿像是机器人一样,根本不为人所动,一打开书本就没有再抬头看人的习惯。开始整个系办密密实实地挤了十来个人,可实在捱不住天天守夜,然后人数就慢慢减下来了,最后也不过是两三个,而这两三个因为是社团或是学生会的骨干,人家留在系办也是天经地义。所以,三年间,关于朱槿的桃色新闻一直没少,但没有谁能说出朱槿的真命天子。

实习!朱槿轻轻地仰起脖,看着天空的飞鸟划过。她本意并不想考师范院校,自己都没长大,一个大孩子怎么去带一群孝子?可是爸爸说当老师多好,每年有假期,最关键的是,爸爸能在教育线给她找个好单位。第一届并轨生,作为国家教育改革的产品,首先得体验国家教育制度上的大变革。所谓的双向选择,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向来是单位挑学生,能有几个牛皮哄哄的学生有挑单位的本事?同学们也确实是人心惶惶,毕业将近,却是彷徨越来越重。因为是师范生,上一届的学长们还能享受最后一届的包分配,不管是分在哪里,起码是先有个去处,至于以后怎么样那是以后的事。可是他们这一届,几乎是完全推向了社会,破釜沉舟,无路可退。

那似乎与朱槿无关。虽然爸爸早就找好的单位,但朱槿一点也不关心。找单位那是爸爸的事。一定要考研,那是一个从小就怀揣着的文学梦,如果不是因为高考实行标准分,偏科严重的朱槿也不至于上Y大的师范类。朱槿上学早,五岁已经上了一年级,算起来本科毕业也不过才二十岁,如果能考上研究生,三年后毕业也跟别人本科毕业的年纪一样,朱槿心怀憧憬地规划着自己的未来。朱槿心仪的某名校的现当代文学硕士研究生的招生简历,已经看了三年了,她相信,那就是她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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