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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他爱她,却舍弃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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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诀颓然倒在椅子里,花落迟把匕首递到他跟前,他伸手接过,连同他手里的那一把放在一块,看着上面的“诀忧”二字,眼中浮现出无穷无尽的悲痛,她说:“扔了吧。.”

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若是扔了,便是连同他们的感情也一并扔了。

他拿着匕首,咬紧了牙关,用尽全部的自制力才避免自己嘶吼出声,他记得那一天,她看着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还有几分不好意思,她一向清冷惯了,从来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他初见,顿时欢喜,他看见她的右手负在身后,好似拿着什么东西,她眼中清澄,浅浅的看着他。

他握着她另一只手,将她拉了过来,笑着问她:“怎么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他看了一眼她身后,她侧了身子躲他的目光,一举一动皆是小女儿的娇态,他装作不悦的模样看她:“藏什么东西呢?给我看看……”佯装去抢,她忙躲,冷不防还是被他抢了去,却是一把精致的匕首。

那匕首不见得有多么奇特,比他收藏的或许还不如,可那柄端之上,刻了一个“忧”字。他抬起头来看着她。

她微微抿了唇,很不好意思的说:“你的生辰,我不知道该送些什么……”她是个女子,可是却不等同于那些小女儿,她不会揣摩男人的心思,不知道男人想要些什么,她不会女工,不会琴棋书画,她的生命意识里,唯有这等冷硬的可怕的东西。她说:“有人告诉我说,喜欢一个人,就是要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给他……”

她早就偷偷出去打造匕首,上面的字是她自己亲手刻上去的,每一笔每一画都承载了她的心意,她满满的喜欢,就为了在他生辰那一天,能够亲手送给他。

他的生辰不是小事,父皇亲自来了王府,为他庆生,他想要将她介绍给所有的人,想要给她一个名分,可他也知道,他给的,她不要,那个时候的他,什么都不要。她说:“我只想陪在你身边。”她那样骄傲的女子,初尝情滋味,就放下了全部的尊严,她不计较他以往的滥情,不计较他府中的妻妾成群,不计较那时的他,什么都给不了她,他甚至不能光明正大的带着她去见他的朋友。她是四王府里最隐秘的秘密,便是他王府中的人,也只有几个亲信知道她的存在。

他在前面接受众人为他摆下的庆生宴时,她在他的寝殿里,静静的等着他回来。

他在前面只觉滋味难熬,待人一走,迫不及待的就赶了回去,她趴在桌子上,安静的睡着。他的脚步顿时轻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她熟睡的容颜,她便是睡着的时候,眉目里都带着几分防备,好似是长年累月养成的习惯,他一走近她身边,她凌厉的眉目顿时软化下来,唇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他只觉心房里有一处,堵堵的,酸酸的,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她会防备所有的人,独独不会防备一个他。

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想要将她抱到床上去睡,哪只才碰到她的身体,她就睁开了眼睛,睡眼朦胧的看着她:“唔,你回来了?”

他轻轻的抱着她:“我吵醒你了?”

她浅浅一笑,笑意带着慵懒柔和的撞到他心坎里去,她站起身来,对他说:“你等等。”然后转身就去了后面。他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只是坐在那里等着,她稍后出来,一只手负在身后,抿着嘴看着她。

他摩挲这那柄匕首,看着上面刻着的一个“忧”字,只觉得这是他有生以来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她拿出了另外一柄,对他说:“我也有。”

这是一对。他的上面,刻着她的名字,她的那一柄,刻着他的名字。

他激动难言的搂着她,一遍一遍的喊着她的名字,似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面去。他说:“阿忧,你何必对我这么好?”那个时候的他,并不值得。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笑意浅浅的:“你对我也很好。”

那时的她,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她的潜意识里,谁对她好,她便对谁好,谁对她不好,她便对谁不好。是以那句话,惹了他不满:“若是还有别的男人对你好,你是不是也会像对我这般对他好?”

她低着脑袋,很认真的在想,这认真的模样看的他一阵好笑,他见过她狠辣的模样,哪只她心思竟然这么简单,她抬头看着他,很郑重道:“不会。我不会对别人好。”

他听了甚满意,缠着她的发丝又问:“那万一有一天,我对你不好了,你还会不会对我好?”

她这番连犹豫都没有,毫不迟疑道:“不会。”想了想又添了一句,“你要是对我不好了,我就把你忘了,再也不见你了。”

这么简单的话,却反映出了她的脾性,她向来就是一个绝情的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知道面对一件不利于她的事情时,怎么做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那个时候,他不知道,她的绝情,并不仅仅是针对别人的,她对别人绝情,对她自己更是绝情。

他蹙了眉,她看着他,竟有几分可怜巴巴的模样:“你不高兴了?”

他顿时笑了,将她搂得紧紧的,“阿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好。”

他郑重的对她许了诺,可是最后,却没有实现,他为了一个太子位,舍弃了她,舍弃了这个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的女子。

那一夜,她把自己交给了他,带着全部的信任给了他,他吻她的时候,她的反应生涩的很,令他欢喜,动作不由更轻柔了些,她是第一次,他进去的时候,她的身体顿时僵硬起来,昏黄的灯光下眉目紧紧的绞在一起,死死的咬着牙关,他忍着身下生疼的欲.望,吻着她的眼睛,低喘着问:“很疼?”

她轻轻的摇头,抿唇说:“没有。.”

那一晚,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世上唯一的一次,是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一次。

萧诀手中握着匕首,身子微微颤着,连声音都颤抖起来:“你既然不想让我见她,又来这里做什么?又把我留下来做什么?又说刚才那些话做什么?”

花落迟笑了笑,道:“当初阿九说,把匕首给扔了,我没有扔,有些东西,可以扔的远远的,再也找不见,可总有些东西,却是扔不了的。所以我把它收了起来,今日里,索性还给你。”

萧诀没有什么反应,千叶却怒了:“还给皇兄?你是诚心来惹皇兄不痛快的罢?谁知道你们罹城的女人是什么心思,一个个的都是水性杨花!”她恶毒的眼神落到夜辰身上,冷笑几声:“想必这位,便是罹王殿下的心上人罢?堂堂的天朝九殿,你们两个的事,本宫可是从别人嘴里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夜辰脸色顿时变了,若不是碍于花落迟在场,早就一巴掌甩到他脸上取了,他不屑打女人,这女人也太令人生厌了些。

花落迟笑了笑:“殊不知公主口中的人,眼下怕都是自身难保。公主不如想想,如何讨了孤王欢心,得以归国罢?”

千叶暴怒,“你——皇兄的事根本就是误会,是你陷害皇兄的,此刻自然是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花落迟板着手指,“唔,我陷害他?”扯唇一笑,“这倒是实话。不过,他帮着顾白来对付我,也是做不得假的罢?如今顾白藏匿,我找不到他的下落,自然,要从你们身上下手了。我听说顾白和太子殿下的感情不错,堪称是生死之交,如果殿下出了事,我想顾白应该不会坐视不理罢?”

夜辰听见顾白的明白,很不高兴,顿时就拉了脸。千叶冷笑:“表哥是什么样的人?明知道这是个圈套,如何还会往你的圈套里面钻!”

花落迟笑的比她更冷:“是嘛?公主,不如我们两个打一次赌,赌一下你的那个聪明绝顶神机妙算的表哥究竟会不会来?我承认他聪明,无双公子的智慧向来是天下无人能及。但有时候,聪明却是不顶用的。就比如以前,他设下了诸多的圈套等我来钻,我明知道那是个圈套,却照样跳下去了,仅仅因为圈套里面有我所在乎的人。而此番,我设下的这个圈套里,也有他在乎的人,他若是不来,这些人出事了可怎么是好?”

“莫非你要杀了我们?”千叶怒笑,“你不敢J兄是东翼国的太子,难道你想要惹起两国纷争?”

花落迟淡淡一笑,笑意里却带了十足十的傲狂,“公主莫不是忘了三年前的惨祸?你东翼七城,百万军民,是如何惨死在我罹城大军的践踏之下?”见得千叶脸色一白,又道:“如今东翼国的太子殿下在我罹城之中,已是天下皆知,我罹城九大将领,听闻孤王遇刺,军中早已群情激愤,说要给你们东翼国一个教训。”她浅浅一笑,“公主,你瞧着孤王怕吗?”

夜罹不怕,罹城也不怕。

因为她有这个资本,因为罹城百万大军,只忠诚于夜罹一个人。她要成佛,便是军人心中的佛,她要成魔,那些人便会助她成魔。

千叶惨白着一张脸,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东翼和他们罹城打了这么多年,有胜有负,但自从夜罹继位,东翼大军便节节败退,从未讨得了一点便宜来。三年前她亲自出征,指挥数十万兵力南下攻城,只一个月的功夫,便攻下她东翼七座城池,屠尽城内百万军民。她是东翼百姓心中的恶魔,却是罹城将是敬仰的神明。

她看向萧诀,萧诀却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从未将她们的话听了进去。

花落迟站起身来,对她道:“公主,不如我们好好谈谈罢?”

“谈些什么?”她不认为她们两个有什么好谈的。

花落迟淡淡一笑,看了一眼萧诀,那一眼别有深意,竟让她从心底里都颤抖起来:“谈些什么?就不用孤来提醒了罢?”

他们去了别处,四周都有人看守,管保不会有人打扰了他们,千叶看着跟过来的夜辰,凝眉嫌恶道:“你要和我谈,他跟过来做什么?罹城与帝都一向是井水分明,互不干涉,他为天家九殿,难道想要插手罹城的事情不成?”

夜辰咬牙,保持着他的好脾气。

花落迟道:“我要和公主的谈的,无关乎罹城,只是个人私事,我的私事,便是九哥的事。”

千叶不屑的看着夜辰:“在女人面前伏低做小,真是丢脸。”

夜辰深吸一口气,压制着冲到心头的怒火。

花落迟冷冷道:“我听说公主府中,已有驸马,却还是养了许多的面首,驸马却是敢怒不敢言,诚然为一软弱人也。这等在女人面前伏低做小的男人,公主还留着作甚。”

“你——”千叶脸皮涨红,气急败坏的瞪着她,想要反讽回去,惹来她一声冷笑:“我今日来这里,不是和公主斗嘴皮子的。”

千叶勉强将怒火压了下去,“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花落迟直接道:“解药。”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夜辰很是不明白,千叶脸色却变了变,一抹异色闪过,很快有恢复正常:“什么解药?你在说些什么?”

“公主,孤不喜欢和人绕弯子。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我要解药,阿九身上蛊毒的解药。”

夜辰脸色顿时变了:“蛊毒?什么意思?”毒他知道,蛊这个东西,他听说过,好似是南疆那一处的玩意,他不太了解,但听说是极其可怕的一个东西。“难道凤九被人下了蛊?”

花落迟并不说话,看着千叶。

千叶却冷笑出声:“罹王在胡说些什么?什么蛊毒?本宫可不知道。怎么?她中了毒吗?本宫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她,听说是身子不适,连朝都不能上了,难道被人下了毒?什么毒?她中了毒和本宫又有什么干系?”

花落迟把玩着手指,淡淡道:“千叶公主,有些事,别人不知道,但孤王却是查清楚的。公主年幼之时,在南疆待过几年的时间,听说当时公主醉心于巫蛊之术,又天资聪颖,长进极快,回到都城之后也没有半刻松懈,巫蛊之术早已出神入化,有些,连南疆最高明的巫术师都比不得。不知这是真是假?”

羽古风当时和她提起的时候,说到了巫蛊:“再难解的毒,我也不至于没有丝毫头绪,那毒性像是被人操控一般,就好像是南疆的巫蛊之术。若当真是这样的话,恐怕臣真的没有办法了。唯一能够解得了的,只有下蛊之人。”

话说到这份儿上,她登时就联系到了千叶身上,对凤九有莫名仇恨的东翼皇室中人,只有一个千叶。

一开始的时候,长歌失踪,她动了大怒,将尚在罹城的萧诀给抓了起来,放在一边,等着日后处置。后来,顾白失踪,她找不到他的踪迹,便从萧诀身上下手,顾白与萧诀兄弟情深,若萧诀出了事,他断不会坐视不理。再然后,凤九旧伤复发,蛊毒身现,她一筹莫展之际,东翼皇派过来的人恰巧合了她的意。凤九身上的蛊毒尚且查不清楚,羽古风束手无策,但千叶也是个狠绝之人,张口找她要解药,她定然不给,若不将他们逼到极致,就没有任何交换的筹码。

而千叶最在乎的人,只怕只有她的皇兄了。

萧诀这个人,活该做了孽。

千叶闻她一字一句,心中有几分慌乱,面上却强装镇定:“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莫不是想说在凤九身上下了蛊毒的人是本宫罢?真是个笑话——本宫来这罹城之前,凤九便已重病,本宫来了之后,就没有见过她,待在这驿馆里一步都没有出去过,况且九将军府上守卫何等森严,我又不会武功,如何能够进去?再说,我为什么要给她下蛊?”

“为了什么,公主自己心知肚明。”花落迟始终不急不躁,“难道还要孤王说出来?公主不喜欢阿九,甚至对她仇恨入骨,这东翼皇室中,能够找出来一个害她的人,怕也只有公主一个人了,不是吗?”

千叶冷笑,拒不承认:“这里是你的地盘,自然是你说些什么就是什么。难道我不承认,你就杀了我不成?”

“不敢。公主手中有解药,是唯一能够救得了阿九之人,我若是杀了你,岂不是把阿九的性命也一并丢了进去,为委实不值得。”她淡淡一笑,“不过孤想,太子殿下应该还不知道阿九的事情罢?也是,孤封锁了消息,知道的没有几个,太子整日待在驿馆中,哪里晓得。不过,如果我讲这件事告诉他,不知道太子是个什么样的反应?若是太子殿下直到阿九中了蛊毒,第一个想到的人会是谁?除了公主,怕是没有别人了罢。公主你说,太子到时候会怎么对你?若阿九当真死了,只怕太子便会让公主陪葬罢?”

千叶身体顿时一僵,脸色惨白,死死的将她盯着,声音也哆嗦起来:“你,你不会说的,你若是要说的话,何至于等到今日里来……”她说这话,无疑便是承认了给凤九下蛊的人其实是她。

花落迟笑了笑:“原先不说,是因为阿九不想让他知道,阿九说,她所有的事情,都不想让你的太子皇兄插手,我不忍拂她的意,只好应了。可是这番,生死攸关,事关阿九的性命,你说,我会怎么做呢?”

“公主,你我曾在战场上相峙过,你应该清楚孤的手段,孤既然能够为了阿九屠尽你东翼百万军民,那如今,孤也能够为了孤的九将军,倾我罹城全城兵力,举兵踏平东翼国度。”

等到她走了,走了有些时候,千叶依旧待在战栗中不能回神。她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表哥曾经说过,夜罹这个人,在某些时候,面对某些事,某些人,某些不能令人触及的底线,会变得暴虐,嗜血,杀人如麻,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东翼大将军李喆,便是败在她的手下,做了她的俘虏,最后落得一个被人挖心下酒的惨状。她这个人,有着太多不能令人碰触的底线,凤九尤其是重中之重。

她不懂,也不明白,为什么每一个人都偏心凤九,她这样,她的太子皇兄这样,便是她的表哥,举世无双的顾白,都是这样,曾经,皇兄为了太子位而舍弃了她,期间也有她的推泼助澜,她不喜欢凤九,她甚至厌恶她,若是没有她,她的太子皇兄,也不会指责她,骂她,皇兄自小就最疼她,但凡她有什么想要的,哪怕再难,皇兄也会想方设法为她拿到,来讨她的欢心,母后死的时候,她很伤心,大皇兄来欺负她,是皇兄将他打跑了,皇兄抱着哭的可怜的她,说:“叶儿,这个宫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没有人疼我们,哥哥就疼你,你也疼哥哥,我们两个相依为命,好不好?”可是来了一个凤九,就什么都不是了。后来漠北狼主暗中来到四皇兄的府上,商议结盟之事,对凤九可谓是一见钟情,狼主坦言:“若得此佳人,便助汝得太子之位。”当时大皇兄和他争夺太子之位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若能得到北漠狼主的支持,太子之位唾手可得,可是皇兄不同意,是她说:“皇兄不如先应了她,待他们行至途中,再派人马乔装成罹城之人抢回,栽赃嫁祸,岂不是一举两得?”皇兄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太子位。他心里存了一番饶兴,江山美人都想要得到。殊不知,她派去的那些人,却是要夺凤九的性命。

人没有抢回来,皇兄发了疯,一剑刺进她的胸前,几乎要了她的性命。她冷笑:“皇兄,若你当真不愿,如何会因为妹妹的几句话就动了心?可见在她和太子位之中,你早已做出了选择,如今皇兄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为何又要来怪妹妹呢?”

皇兄当时红了眼睛,冲着她怒吼:“你知道我爱她,你知道我爱她……”他发了疯一般,只知道喊这句话,痛不欲生,她瞧着心疼,却也觉得很可笑:“爱?皇兄这样的人,哪里懂得什么叫做爱?你若真的爱她,断不会在狼主提出那个要求的时候没有断然拒绝,而是犹豫,可见你当时是动了心的。皇兄自己有这个念头,妹妹不过是添了一把火,若真要论到罪魁祸首,只怕是皇兄自己罢?这世上,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皇兄既然选择了其中一个,就必须要失去另外一个。况且,皇兄,便是我将她抢回来了,你以为,她那样的性子,还会和你在一起吗?她只怕早已将你恨入骨髓了罢?”

皇兄当时大笑出声,笑意张狂里带着无穷无尽的悲痛:“对,你说的没错,只怕她早已将我恨入骨髓了。她走的时候,静静的看着我,那种眼神,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了,我跟她说,我会接她回来的,可是她不说话,我知道她在怪我……”

凤九走的时候,皇兄没有去送,他不敢去,怕再看见凤九用那样一种静静的眼神看着他,那种眼神不是谴责,什么都不是,好似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她去送了,她看着那个女子全身上下皆是清冷,面色无波,道:“你别怪皇兄,他也是迫不得已,太子位和你,他只能选择一个,若是大皇兄得到了太子位,只怕皇兄和我,都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她听了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说:“我知道。我不怪他。”

她听了觉得可笑,哪里能够不怪,被心爱的男人当作礼物送出去,送给一个可以做她父亲的男人,来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换了谁,都会心存怨恨的罢?更何况是她这般骄傲的女子?她为了皇兄弃了一切,到头来,却得到这样一个下场。

凤九转身之前,告诉她说:“你帮我告诉他,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便是来了东翼皇城,遇见了他萧诀。”

她会帮她转告,不过是在她发生意外之后,那样才会让皇兄痛不欲生,痛得狠了,才会死心。

皇兄确实痛不欲生,那刺入她胸前的一剑便是证明。可她不觉得痛,只觉得一阵畅快,凤九死了,真好,以后皇兄便是她一个人的了,任是谁都抢不走了。可是皇兄颓靡不振,只是沉浸在他的悲伤里,他对凤九的感情做不得假,这悲痛自然也做不得假。

他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再也不见她,他把她当作了仇人,当作了夺去他爱人的仇人。直到后来有一天,顾白从别处回来,闯进皇兄的太子府大打出手,一剑将皇兄重创,若非她去的及时,只怕皇兄就已经死在他的手里。

她不解,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和皇兄交好的表哥会变成这个模样,说话也冲动了些:“你做什么!你要把皇兄杀了不成?”

顾白扔了剑,一拳就揍到了皇兄身上,她被撞到了一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揪着皇兄的衣领,双目充血,如疯魔状:“萧诀,谁准你这么对她的?谁准你这么对她的!你祸害别的女人我不管,可你怎么能够伤害她——”

皇兄被他打的半死不活,意识不清,口中却还是喊着她的名字:“阿忧,阿忧……”

顾白掐上他的脖子,几乎要掐死了他,她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表哥,你做什么,难道你真的要把皇兄杀了?”

顾白甩开她,怒吼出声:“他该死!他该死——”

她不知道顾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又思及他刚才的话,心里面仿佛是明白了什么,却又是什么都不明白,只喃喃道:“表哥你,你究竟怎么了?你刚才说她,难道你也认识那个叫做解忧的女人?”

“闭嘴!”顾白冲过来掐住她的脖子,眉目狰狞再也不复公子神采:“我听说,把她送去漠北,送到漠北狼主的手里,你也有一份,这件事便是你怂恿的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他每问一声是不是,掐着她脖子的手就收紧一分,她只觉得呼吸都困难起来,咬牙道:“表哥,你……”

她快要昏过去时,顾白却放开了她,他退后几步,看着她和皇兄,面上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决然阴狠,蓦地大笑三声,转身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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