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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蔓匆匆跑回三楼珍娘的房间,将门关好后,又慌慌张张地将灯点亮,因为整个三楼只有这一间房未曾亮灯,才又悄悄溜回自己的房间。.
她坐在桌边,愣愣地望着八仙桌上的汝窑瓷茶杯发呆,这客栈虽然只是小镇上的客栈,比不上湖州城里,毕竟是江南富裕地方,又是客栈上等房间,一应摆设用具还是过得去的。因为珍娘不在,许蔓又怕麻烦,就阻止清歌取出那些箱笼里的器皿。
原来这三人都为曾离开这里。那救了自己的声音明显就是红枫馆里的那位夫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需要找医馆?
今天她们住在客栈里,只要有心人一探听便知道。那个叫做灏景的男人和那位夫人不知道在红枫馆里见过自己没有?那公鸭嗓子和那叫做灏景的男人在找的自己吗?
毕竟自己看见了……甚至惊叫出声……若是想灭口,怎么躲得过?
还有这些不停地往湖州城赶的人,什么时候湖州城变得如此繁荣了?最近也没什么特别重大的日子或是事件呢。直觉这件事情不简单,看来明天必须尽快离开。
想着想着,许蔓觉得极累,就趴在桌子上,连着两天殚精竭虑,几乎是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她一直做着一个很长的梦,如同进了一个真实的世界般,经历着一幕幕鲜活的画面。
刚开始时候,她不知怎么的,迷了路,一人走在这宋元时期大街上,周围的人她都不认识,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一人从早上到中午,不停地走过大街小巷,烈日当空,腿脚酸软,身体疲惫,饥渴交加,却怎么停不下来,像有什么力量始终在推攘着自己……
直到太阳西沉,天空挂起了月芽儿。
许蔓终于能够停在一座宅院门前,却怎么也看不清宅院门楣上的字迹。
门突然向里打开,许蔓心里一下子冒出来许多人影交错的场景,似乎很多人在宅子里疯了一般找寻着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呢?许蔓的脑海里波涛汹涌般,一片狼藉。
她直觉宅子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又很恐怖的秘密,转身就想跑开。
可是非但不能走开,却像有什么不可抗拒的力量牵引着自己向宅子走去。
每一间屋子都有人,却丝毫感觉不到一点生机,那些人虽然都是不一样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穿着不同衣服,摆出不同姿势,却都是额头撞击在硬物上,鲜血四溅……
她吓得直发抖,腾地一下就转身跑了起来……跑出门口时,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倒在地,努力撑起身子爬起来,一抬头,门楣上挂着一个留下岁月痕迹的黑檀木牌匾,上面赫然写有“沈府”……
然后许蔓就醒了。.
屋子里墙角莲花灯虽然昏暗如初,此刻的许蔓看来,却莹莹如皎月,轻轻动了动手脚,麻木坠胀,头昏眼花,索性
又趴在桌子上缓一缓。
眼睁睁地看着屋里的光线渐渐明亮,天色慢慢发白。
小丫头敲门禀报,珍娘着人回来了,正在楼下退房,让清歌服侍小姐吃早饭,准备启程。
许蔓赶紧叫了清歌起来,又嘱咐她不能将昨晚的事说出去。
清歌似乎还没有睡醒,却点头如小鸡啄米似的。
许蔓轻手轻脚地挂了帐子,亲自在箱笼里去寻了衣裳,自己穿戴整齐,又拿来盥洗工具,收拾妥当后,又唤来映红,让她给自己梳了一个最简单的丫髻。
许蔓头还有些晕乎乎的,直到映红捧了首饰匣子让她挑选今天要用的簪环时才发现清歌一直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她。
“怎么了?”许蔓挥手打发了映红,不解地问,“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
“小姐,可是又梦见什么?”清歌一脸小心翼翼问道。
许蔓刚变成小姑娘许蔓的那会儿,晚上不敢睡觉,怕一睁开眼睛又会再也见不到那个会在梦里找自己的小姑娘,失去回去的唯一法子……好不容易接受自己再也回不去了的事实,晚上就开始在梦里重复那些自己曾经的往事……昨天她听到了那些散发着迷雾的事,又开始梦到莫名其妙的凄惨场景……却又好似真实发生过那般。
想起昨晚梦见的……许蔓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即便外面早已朝霞漫天,心里却似大冬天当头淋了一盆冰水,寒意从心底向四肢蔓延。
狠狠闭上眼睛,整理了下思绪,她拉过清歌的手,慢慢悠悠地说:“兴许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的语气刻意清扬洒脱,虽是说给清歌听,却更多是自我劝慰般。
清歌这才小声地道:“小姐,您今天还要擦点粉吗?”
“不必了。”许蔓丝毫提不起精神,懒懒地说道。
清歌见许蔓丝毫没有神气,以为还是因为昨夜的事受惊了,体贴地端来一碗压惊茶,逼着许蔓喝了,又劝着许蔓再休息会,毕竟才天亮,离出发也尚早。
两人正温声说着话。小丫头一脸紧张地进来回禀,珍娘回来了。
许蔓走进珍娘的房间,她正坐在床弦边喝茶,眼睑处一片青色,身边还放着一个四方形的青花瓷瓶。
妙舞正在旁边整理着一个包袱。
珍娘见了许蔓,神色淡然地对妙舞说:“你去给我们端早饭吧,就这屋里吃!”
妙舞看了一眼许蔓,见她神色如常,这才曲膝福了福,应了一声“是”。
许蔓一出去,珍娘就用嘴努了努身边的青花瓷瓶:“小姐,教堂里的牧师为那位姑娘做过祷告了,就是相当于我们这里的道场,你放心吧……只是,这,这怎么办?”语气淡定。
许蔓沉吟道:“京都附近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地方。”
珍娘想了想,摇了摇头:“京都附近的栖霞观倒是个不错的地方……只是这么远,如何能够带着回去?”
许蔓想了一会,问:“带着身边自然是不现实,就请人带回去吧。”
“你看,让妙舞去如何?”端娘说,“顺便就让她待在林府外……”
许蔓怔了怔,她没有想到珍娘竟是打算让妙舞离开。
端娘想了一会,略带愁闷地说:“接二连三的变故,我心里总不安的……妙舞并非林府时在小姐身边,行事便宜,在林府外面也有个照应。”
许蔓能够明白珍娘的担忧,这也是这些天一直萦绕心头的阴影,于是赞同地点了头。
目光却在端着早饭进来的妙舞身上扫来扫去,珍娘的镇定淡然她昨天就见识了,只是这妙舞也这般?
死者为大,现在把人身的尸体烧了,这对古代的女人来说,难道不是一件非常难以接受的邪恶之事吗?
心里总觉得蹊跷,却又明白这样的安排再好不过,否则,真到了京都林府,看那沈妈妈和瑞云架势,恐怕真要两眼一抹黑了。
她们草草吃了早饭,珍娘嘱咐妙舞几句,妙舞就将那青花瓷瓶和几件日常换洗衣裳一起放在包袱里抱着又出去了。
珍娘才又吩咐清歌照顾许蔓休息,因在湖州雇了镖局的人护送,需再等半个时辰。
许蔓无所是事,心里头又堵得慌,如同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要发生,就木愣愣地坐在桌边,对着那汝窑瓷茶杯发愣。
清歌见她坐了快一盏茶功夫,想了想,迟疑地说:“要不要找本书给小姐看看……”
“小姐,小姐。”房间的门一下子被推开了,映红绕过门前的屏风,用手掩着脸,一副受尽委屈模样,哭哭啼啼地走了进来。
“怎么了?珍娘怎么吩咐。”清歌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
“是。婢子,婢子错了。”映红低着头,一副受气小媳妇似的回道。
“怎么回事?映红让你端的红枣梗米粥呢?”珍娘听见声音,从旁边的房内走出来说道。
映红开始哭着走上楼道,珍娘就敏锐地发现了。
“姑姑,我,我……”映红话不成句,又开始哭起来。
清歌一脸不喜,走过去拉下她捂住眼睛的手,清叱:“怎么这么没规矩?”
随着清歌的手放下来,大家才看到她的眼睛竟然黢黑,显然被人狠狠揍了两拳。
通过映红断断续续地描述,原来她天没亮就被珍娘派去去客栈厨房准备红枣梗米粥,这可不是一般的红枣梗米粥,而是加了珍娘给的秘药,据说最是生血补气的。
映红也不敢大意,就亲自守在厨房等着熬粥。
天快亮时,不知是粥的气味太特别,还是厨房里确实没了其他吃食,一个清秀的少年走进厨房,趁着映红转身,就将粥给偷走了。
映红眼尖,一直跟着少年进到了客栈二楼临街的天字乙号房,亲眼见那少年将粥喂给另一个少年吃,一怒之下,竟然冲进去找人理论,结果就被丢了出来……
听了前因后果,珍娘也懒得多看她一眼,打发她下去,又吩咐清歌让人马上准备起程离开,也不再等那镖局的人。
许蔓却是久久不能回神,脑海里一直盘旋着映红说的二楼临街的天字乙号房,难道那里住着的是昨晚碰见的三人?
不对,不对,昨晚公鸭嗓子和方灏景在二楼找人,二人并未受伤,那位夫人却在一楼嚷着找医馆,那是不是还应有一人?并且这人受伤了,才会要找医馆,似乎伤还不轻,才会偷走映红的补血益气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