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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好。.”
“小姐安。”
日上三竿,许蔓刚刚走进宜园会客的正厅,丫鬟婆子们恭敬的声音传来。
微微向给自己请安的丫鬟婆子们点点头,许蔓示意清歌开始。
清歌清了清嗓子,往前行了两三步站定,不卑不亢地先蹲下给大家行了福礼:“受小姐委托,先向大家表示欢迎,家有家规,既然成为了这宜园的一份子,就要遵守这里规矩。凡一月能够循规的,赏休息一天,凡办差有功,赏一两银子……”
听着清歌那故作镇定的声音,许蔓默默地理着几日来发生的这些大大小小的事。
那日,许蔓始终未见到太夫人,到了中午时分,大太太带着椿哥给太夫人送百合绿豆卷,也被宋嬷嬷拦在屋外。
后来宋嬷嬷还特地来了一趟宜园,带了太夫人赐给许蔓的一堆日常小食,当然,重要的是那句“……最近太夫人事多,小姐就暂时多歇息,不用晨昏定省了,也不必到顾大姑那里进学。”
当时许蔓愣愣地点了头,心里却腹诽,难道之前还打算让自己跟着进学?莫非那日请了顾大姑到福寿苑就是要让自己拜师?
果然,后来瑞风通过福寿苑要好的姐妹也打听到,那日太夫人确实让人特地请了顾大姑到福寿苑,还带话给顾大姑,小姐已经等在福寿苑了……只是后来又婉拒了顾大姑,不知何故?
当然,这样的结果许蔓也是十分满意的,每日在宜园收拾箱笼,看看书,练练字……日子也算安逸。
可是,人无远虑,总有近忧。
先是发现之前许多宫里赏赐的东西都不在沈妈妈送来的东西里面,甚至那些送来的东西里面十件里至少又有八件是赝品,还有小丫头窥视正房……这才有了今日清歌当众宣布宜园规矩的这出。
“小姐,小姐,您千万要救奴婢啊。”一阵尖利喊叫自宜园院门外传来,打断了许蔓的思绪,更是打断了厅内清歌的话,厅里一阵寂静,落针可闻。
众人往去,只见沈妈妈披头散发地跑了进来,一下子就跪在正厅门口,看也不看厅内众人,就是一阵嚎啕大哭:“小姐做事得凭良心,那日双兴苑送东西来时,可是您身边大丫鬟瑞云亲自验收……怎么就去报官丢了太后娘娘给的赏赐?也不怕世人骂您眼里并无尊长……”
许蔓并未出声,默默地端起那桌上温度刚刚能入口的蜂蜜红茶,欣赏了片刻那红茶浓厚嚣张的颜色,轻轻泯了一口,满意地微微一笑。.
“……小姐,您是不知那大理寺牢房厉害?好歹我是您名义上的乳母,怎么能让您乳母去那腌臜地?对您的名声能好嘛?”
沈妈妈越来越大声,似乎这些话不是说给厅里的许蔓听的,倒是说给院外什么人听的。
许蔓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表情不变,示意清歌继续。
她确实没有兴致,不管那院外之人是谁,事实面前,一切狡辩都无用,要知道那些都是御赐之物,内务府都有造册登记, 如何都会找得回,不过是看宫里态度呢。这告官也只是走走过场罢了,不过借着这个理由将瑞云和那个窥视自己的丫鬟送回双兴苑而已。
至于会污了名声,倒是许蔓赚到了,原本就想对这莫名其妙的选妃静而远之,若是这样就能达到目的,不是赚到了么?
“李嬷嬷,就请您带人将沈妈妈请出去。”清歌见许蔓不发一言,脸色沉静如水,就大着胆子吩咐:“今儿第一天,将功抵过。以后院门看紧,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
“许蔓,你会遭报……唔唔……”沈妈妈被两三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堵了嘴,直接丢了出去。
“行了,今日就到这里,大家各自做好事情。”清歌严肃地结束了训话,最后将差事分了分,还建了册子,层层施压,层层负责。
这是许蔓结合了穿越前自己曾在公司里实习时学到的知识结合这个时代大家能够认可的理念设计的规则。
“……小姐,您还睡啊?这都马上要吃午饭了。”清歌扶着许蔓回到内室,就很不满地抱怨。
也不知小姐最近怎么了,晚上就通宵看书,白日就怎么也睡不够,这样下去身体会透支的啊。
许蔓望着怨妇似的清歌,不由好笑,不过心里还是挺受用的,就伸手拍拍她肩头,安慰地笑笑,无声地说:“珍娘回……叫我。”
清歌无奈,只能叫来小丫头守在门口,自己下去忙未完之事,再过几日,太夫人五十整寿,阖府开始忙碌,就连宜园,都被分配着一些打扫自己院子周围的差事。
许蔓倒是真的很累,为了不让自己陷入被动,她几乎费尽心思学习。
她每日晚上都会通宵看书,这些书的来历倒是颇费周折。清歌通过大太太屋里陈嬷嬷认识打扫外书房丫鬟芸香,使了银子,每次打扫时偷偷放许蔓进去外书房。许蔓每次偷拿一两本出来……这也是被逼无奈,很多有用的书只有那里才有……
许是累了,她很快睡着了。
珍娘回来时,许蔓午睡尚未醒来,清歌却是因为心疼她,并未叫醒她,为她掖好被角,就到了平日许蔓见人的楔厅。
这楔厅紧挨着许蔓书房,原来没有的,因为许蔓不喜有人进入她的书房内室等私人地方,特地单独收拾出来见贴身丫鬟婆子。
“……珍姐姐,你也不必沮丧,现在也算是对得起小姐,不管怎样,小姐总算长大……”
清歌原本打算来回珍娘,让她先处理其他事,小姐午睡未醒,自然见不了她。
刚走进花厅前面月洞门,远远看见花厅大门紧闭,门外竟无一人,往前走了几步,里面也是静悄悄的,以为珍娘已经不在里面,正待转身离开,就听见里面飘出女子温婉的低语。
“……想当初小姐也是苦心呕血,唉……如今小姐这样,也是没有违背当日你我对小姐誓言……”
这声音很陌生,绝对不是宜园里面的人,那能和珍娘一起在这楔厅等着见小姐的会是谁?一般有客人小姐都在正厅见的,只有很亲近的人,才会在这楔厅里接待。
清歌侧耳倾听,声音却越来越小,可是这人话里带了小姐,又似乎不是说小姐,云里雾里的,她不由放轻脚步,想听清里面的人在说什么。
“谁?谁在外面。”还未等清歌走到花厅门口,珍娘严肃冷冽的声音从花厅里面传出来,清歌下了一大跳,僵硬地呆在原地。
珍娘打开花厅大门,一眼就看见月洞门前面的清歌,立马笑眯眯地问:“清歌,小姐可是未醒?”
完全与刚刚那一声严肃冷冽的质问声截然不同,清歌差点以为刚刚那质问是幻觉了。
“清歌,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站在门口?”珍娘悠闲地走到清歌身边,携了她的胳膊,带着股魅惑柔声问道。
“我,我刚到。”清歌脸一红,结结巴巴地回答。
珍娘眼里闪过一丝不愉,另一只手食指对准清歌后劲穴位,正要按上去。
“小姐,小姐,您慢点。”映红声音由远及近及时制止了她。
她一抬头,正好撞进许蔓深潭古井般幽深的眸子,心里一抖,竟然不自觉收了手。
“小姐,您醒了。”清歌兴高采烈地跑过去,又是嘻嘻笑,又是搀扶,关切地望着许蔓。
“没有清歌,我睡不着。”许蔓拉着清歌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笑着无声地开口:“谢谢清歌。”
她这话不仅说给清歌听,更是说给珍娘听,珍娘也是懂唇语的。
幸好,还来得及,许蔓梦里竟然梦见珍娘在花厅门口要杀了清歌,她吓得只顾得上穿了鞋,就跑了过来,正好看见珍娘的动作。
也许别人看见了,不过以为珍娘关切地要拍清歌肩膀而已,在梦境里似乎真正经历过一次的许蔓却是明白,珍娘是要将一根淬有无色无味毒药的银针扎在清歌后劲动脉血管。
幸好来得及。若是晚一步,这一针扎下去,清歌不出三天,必会病逝,任何大夫都不会看出端倪。
“小姐,珍娘谨记这句话。”珍娘恭敬地对着许蔓蹲下福了一福,严肃慎重地道。
许蔓抬头定定地看她,见她并无慌乱神色,说这话时,也是十分认真。
在心里长长叹口气,轻轻点了头,心里却是又忌惮两分。
“小姐,这是妙颜斋的栎姑姑。”珍娘回头指着花厅门边一个女子介绍。
许蔓这才发现花厅门口还站着一个女子,之前几乎没有听到任何气息。自从变成小许蔓以来,许蔓听力真的很好,一般十米内活物的正常气息都能听见。心里疑惑不解,面上却不显,她稳重大方地半蹲行了一个标准的晚辈礼。
“不可,不可,小姐请起。”栎姑姑几步行来,赶紧将许蔓拉了起来。
三人一边寒暄着,一边走进花厅,按主次坐好,清歌才又吩咐小丫头重新上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