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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午后的阳光没有日出时的娇嫩,没有日落时的苍茫,就像一位和蔼可亲的母亲,在她经过的地方总会留下一抹温馨的色彩,暖暖的。.
许蔓盯着荫园那些绿色翠滴的树木枝叶,心里却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陈嬷嬷上来换过一次茶水,算着时辰,大太太已经去福寿苑将近一个时辰了。就在许蔓折回荫园不久,太夫人就遣人将大太太请去了福寿苑。
许蔓打量了这间大太太日常起居会客的楔厅,黑檀木家具半新不旧,多宝阁上也仅仅摆了几件前朝的古董……心里暗暗纳罕,不是说当年大太太嫁进林府之时十里红妆,轰动整个京都,算算也才几年光景,不会就如此吧。
想到这里,她耳边又回想起大太太的话:“我和方家怎么说也是姨表亲,有些事,我很早就断断续续地听到了一些风声,一直没往这上面想。据说当年皇贵妃入宫,皇上曾经答应过皇太后……为了皇家的颜面,皇贵妃娘娘不生育子女……具体是不是这样,我就不太敢肯定了。不过,一个女人,就是再得宠,没有子嗣,那都是水中花、镜中月,算不得数的。”
“我收到你的信时,正好我娘家的四哥在,我当时有点慌张,就把你的信拿出来给四哥看了。四哥说你信里的话有道理,还说皇太后把持朝政快四十年了,上至当今的内阁大臣,下至山西郡的一个小小县令,哪一个不是方家提拔起来的。更何况,皇太后也不是那不明事理,只知道争权夺力的无知妇孺,就看她处理卫国公嫡子与沈家二小姐的婚事就能看出来,她比那些男子更厉害。如今她年纪大了,要为方家安排一条后路了,如果这个时候惹了她,林家一定会遇到雷霆手段,恐怕不得太平的。皇贵妃娘娘也不是个糊涂的人,安安静静地等了五、六年,只怕是现在等不下去了。”
许蔓没想到大太太的四哥有这样的见识。不过,任何行业都一样,政治上没敏锐感是做不了尖顶人物的,大商人更是如此。不是有一句话说:官商,官商,没有官,商是不能独立存在的……她前世虽然接触过的有关生意的就是在麦当劳当小时工的那段日子,可是也算见过许多贪污受贿类的案件,知道官商勾结的一些事例,大抵不过一个风险与回报的关系,不是有句话这样说:“只要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很多人就敢无所顾忌”?
对于一个从现代穿越到古代的女人来说,进内宫,那就是高投资,低回报的事。.勾心斗角胆战心惊你死我活一场,不外乎是为了爱情和权力。爱情,在现代社会里就是一个每月挣二千块的白领都要搞搞婚外情,更何况是一个帝王,你的目的如果是皇上,哪可真是太奢望了;权力,见过摩天大楼用过手提电脑享受过自由平等的人,怎样的生活才能让他觉得是享受和奢侈呢。
至少许蔓对这两种追求都是嗤之以鼻的。
她要走自己的人生,过自己的生活,不说老公孩子热炕头,也不去想那一生一世一双人,毕竟这是古代,要求“男子三千弱水,只取一瓢”有些不现实,那最起码自己要能对自己生活能够自主,至少有点小钱畅游名山大川也是不错的选择,才不去趟这团浑水呢!
不过,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卫国公嫡子与沈家二小姐的婚事”这件事,女人天性的八卦不由让她打算等大太太回来亲自问问。
于是,她耐着性子,一直在荫园等到日落,还在荫园吃了晚饭,也没有等到大太太,最后,还是陈嬷嬷使了王嬷嬷和一个小丫鬟送她会宜园。
因为是晚上,许蔓并没有再次带上帏帽,路上也并没有遇见什么不相干的人,她很顺利地就回到宜园。
快要走进宜园时,她看见院门前站着两个臂大腰圆的婆子,看见王嬷嬷,两人都露出讨谄的笑容来,王嬷嬷介绍许蔓说是夫人娘家的侄女,想要在宜园攒住几日的,两个忙点头哈腰地让她们进去。
王嬷嬷就借口夫人那里没有照顾忽忽告辞了。
许蔓回身告辞王嬷嬷,非常抱歉地道:“连累几位嬷嬷了!”
王嬷嬷笑着摇了摇头。
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屋前那些绿树花草在这样的光线下是看不见颜色了,不过许蔓却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毕竟这里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住得相对较长的地方。
许蔓无限感叹,生出一股恍然隔世的感觉来。
院子里静悄悄,两个站门的婆子探头探脑地打量她,许蔓啪地关了门,喊了一声“映红”。
好一会儿,清歌才红着眼睛从东边的厢房跑了出来,一看见是许蔓,跑上去抱着她就是一阵嚎啕大哭,声音响亮,把后面跟着出来映红惹了泪流满面的。
许蔓看见她们两个人都瘦了一些,但没有少胳膊断腿的,哭起来还很有精神,知道她们没有受什么罪,问道:“珍娘呢?她还好吗?”
她这一问,又惹得两个丫头一阵哭,清歌抽抽泣泣指着正屋道:“小姐走了,还好有大太太护着,这院子里的东西都还在。我放心不下小姐,送了瑞风安置妥当,就没日没夜地赶回来,还是晚了一步……珍娘比我早到京都,却被扣在了妙颜斋,也只有栎姑姑肯见我,最后还是妙舞偷偷帮我将消息带给珍娘,珍娘担心着小姐,却不肯回来……”说到最后,清歌早已泣不成声。
许蔓大惊失色就要转身冲出宜园,清歌手快地拉住她,说:“后来偷了妙颜斋的印鉴和契约献给朝廷,如今被撵出来,还是妙舞将她送回,大太太收留……珍娘在西厢房等着小姐。”
菱花格子的窗棂紧紧地闭着,屋了里满是药香,珍娘脊背挺直地坐在屋子中间的床上,身材纤秀的珍娘再也没有了那种淡定从容的优雅,面颊消瘦,颧骨凸起,眼眶深深地陷了下去,突然间好象苍老了十岁一样。听到响声,她转过身来,强制镇定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关心过许蔓,甚至不忍苛责半句,不,阿婆曾经这样关心过她,可阿婆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这一刻,许蔓无限的后悔自责。她走过去,蹲在珍娘的床塌脚上,摸着珍娘的脸颊,哽咽道:“珍娘,是我,我是阿蔓啊!”
珍娘曾经锐利的目光已变得有些迷离。她握住许蔓的手,不置信地道:“小姐,我有愧于你,没有保住妙颜斋!”
清歌和映红含泪站在珍娘的床头:“小姐,您,您别怪珍娘,她,她挨了杖责!”
杖责?许蔓曾经听说过欢芯就是被杖责而死,还是那种在大庭广众之下脱去裤子……她“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珍娘猛地坐了起来,一把抱住许蔓大哭了起来。
许蔓知道可能会连累人,可没想到后果会这样的严重。
她问珍娘:“我不是让你没有在凤邑扎根不要回来?”
又问清歌:“不是让你五十日后再回来?”
清歌低头不语,到是映红快言快语地道:“不管怎样,我们是小姐跟前伏伺的人,总是脱不了干系的!”
许蔓真诚地向她们道歉:“对不起!”
两个小姑娘紧张地摇手,连称“不敢当”。
晚上,许蔓睡在珍娘的身边,把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都说了一遍。
珍娘大骂文姬姑姑:“这个挨千刀的,还要留你在那满庭芳里。她也不想想她那里是个什么地界,也不怕污了小姐的名声……”
许蔓见她骂得凶,劝道:“她对我还不错,我也平平安安地回来了,您就不要生气了。”
也许是骂累了,也许是许蔓回来的事实让她对秦大姑的怒气消了一些,珍娘长长叹了一口气,声音疲惫地道:“也是,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
许蔓看她满脸倦意,帮她掖了掖被角,道:“您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珍娘日夜睡不着觉,担心着许蔓的安危,又殚精竭虑地筹划如何才能揭开林府找人冒充许蔓的阴谋,早已超出了身体能够承受的正常负荷,现在亲眼看见许蔓完好无损地就呆在自己身边,她心神俱安,早就睡意浓浓了,现在又听许蔓这么一说,翻了一个身,立刻陷入了沉沉的梦乡里。
许蔓却睡不着,她张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帐角想着心事,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最后一次李挚和自己讲条件,让自己带他进京都时的眼神和表情,好半晌才钻进被窝里贴着珍娘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她还没有张开眼睛,就被人从被窝里拖了出来。林老爷一副要吃人的样子闯进她的内室,逼她把慕芯交出来,许蔓当然打死不认与慕芯联手的事,无论怎样都只有一句“不明白”。最后还是太夫人亲自到了宜园,林侯爷才离开了。
不过,太夫人却急急地催促她梳妆打扮,竟然是那位被封了太子妃的放灏君竟然亲自来林府点名要见自己,据说跟着她一起来的还有穆夫人,许蔓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