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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昭好像也不想多说什么,他漫不经心地看着天色,问道:“还有两个时辰比赛就结束,你是不是觉得无聊?”
“不是。.”朱璺忙道,她接着喝了口水,咽下内心呼之欲出的小紧张,“昭叔叔,方理,是你们府上什么人?”
南宫昭一愣。
直奔主题,也没有任何的客套,很好。
南宫昭并不隐瞒:“是常山的教书先生。想不到他也有两下子。准备弃笔从戎了。”
“原来如此!”
难怪听杨柳提起方先生在一个有钱人家教书。
原来是南宫常山的先生。
这个方理真是得味,南宫府他惹不起,所以才瞄准了四知堂么?
朱璺心里想着事情。
南宫昭已经感觉到了她心事重重,就问道:“你怎么认识这个人的?”
“昭叔叔,方理这个人人品怎样?”
“方理是西府的教书先生,微夫人绕着弯子推荐的,这件事宜安不可告诉他人。”
“放心吧。昭叔叔,我就是问问。”
南宫昭淡淡地道:“他什么性情我不太清楚。不过听微夫人说,比较上进。”
他看着宜安不可思议的样子,又补充问道:“宜安你想问什么?”
南宫昭不是普通人,其实告诉他也无妨,只不过大哥跟他走得太近,若是哪一天南宫昭与大哥喝酒,酒后失言怎么办?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没准就会发生。
这件事毕竟是杨柳的**,就算为了尊重杨柳她也不便多说什么。
朱璺想了想道:“我觉得那个方理心思有点歪呢。不是可靠之人。”
“宜安说话要讲证据。你为何会对他产生这样的看法?”
南宫昭直觉是前些日子,朱璺去东府时,被方理欺负了。
只要朱璺说出来,他一定会替朱璺处治方理。
南宫昭是朱璺来到大齐遇到的最了不起的人,他的隐忍与毅力,实在令人佩服,更重要的是,朱璺也觉得他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不过心狠手辣,待人太绝情了!
南宫昭目不转睛地看着朱璺,漫不经心般地留意着她脸上的细微表情。
他更肯定了方理这个人有问题。
至于是什么问题,既然朱璺不愿意说,那么,南宫昭的目光自然地落到旁边垂首不语的朗月身上。
等朱璺回到观台后,朗月找了一个借口出来,独自见南宫昭。
“主公。这个方理人品的确有问题,他欺负了姑娘的朋友,企图诱拐姑娘的朋友,后来被姑娘发现,才侥幸把那个朋友挽回来了。”
“姑娘的朋友?”南宫昭若有所思。.
宜安身边的姑娘除了那几个外,也没有别人了。
朗月忙开口道:“主公,姑娘担心说出去会对朋友不利,是姑娘最亲密的朋友之一。奴婢也不敢说。”
“我已经知道是谁了。”南宫昭顿顿神色,“方理诱拐了她?”
朗月点点头:“是啊。主公。那天早晨就是姑娘和奴婢去找的那位朋友。幸亏及时发现了方理的假面具。她后来也想清楚了。这件事本来就过去了。直到上次方理又出现在王府,这件事估计还没有断清。姑娘担心,那人会拿这件事作要挟。”
“我明白了。你退下吧。”
“是。”
朗月刚转身又驻足。
她轻咬着唇,想了想还是转过身道:“主公,还有件事。奴婢想要禀报。”
“什么事?”
“姑娘,与明二公子已经有了婚约。”
朗月坚难地把婚约二字说出来。
南宫昭的目光眯起,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反常,只是淡淡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朗月忙道:“就是前几日。”
“退下吧。”南宫昭淡淡地道,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朗月作了一揖默默退开。
看着朗月离去的背影,南宫昭握了握拳头。
孙初雪和孙少雪可不是这样说的!
朗月变了。
这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南宫昭淡淡地看着天上变幻莫测的浮云。
明康要娶妻,南宫昭当然不会拦着他的幸福。
但是娶的妻子只能是长乐亭主。
南宫昭深吸一口气,挥手招来身边的侍卫:“方理是不是微夫人的远房亲戚?”
侍卫旁道:“听说是。但是属下认为只是五姑娘的教书先生,与微夫人没有关系。要不这个方理为何穷困潦倒,一直在外面坑蒙拐骗。”
听了这话,南宫昭困惑道:“你知道?”
侍卫点头:“方理隔一段日子就会去白马寺的凌烟阁与一位世家姑娘相会。”
南宫昭听了点头不语。
侍卫待要退下,南宫昭警告道:“这件事不要再提起。”
“是。”
侍卫应声退下。
武场里打得正激烈,百姓们拍手鼓掌。
南宫昭走进去时,正好是方理胜了最有可能夺得头名的武士,博得百姓们的喝彩。.
南宫昭瞥了擂台上正得意洋洋的方理,然后朝身边的侍卫暗递一个眼色,那侍卫会意,默默退开。
眼看着方理就要夺得头等名次时,然后一个人窜到擂台上。
看客们吓了一跳。
皇上不由得往后一仰,望向皇叔,“这是怎么回事?”
朱爽眨眨眼睛,望向主持礼部侍郎,礼部也不明所以,忙吩咐左右侍卫道:“快抓住那个人。”
正喊着时,那个人已经开始与方理打起来。
看得出有些身手,双方打得激烈。
皇上旁道:“慢着。”
礼部的人才住了手,只等着皇上吩咐。
惺上看着擂台上激斗的两个人,口内不停地念叨着:“打死他!打死他!”
坐在旁边的朱爽不由得回头看向皇上,笑道:“皇上希望谁胜?”
“那个人是谁?”
礼部已经派人打听清楚擂台上横空出世的士子是昌陵候家的家生子。
礼部忙把人员名单逞上。
昌陵候家?
夏林玄的下人?
朱爽心里笑了笑,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差点不认得了。
朱爽看过名单后,忙轻声答道:“是夏将军推荐的人,差点把他家遗漏了。”
“夏林玄?”皇上暗自失望,“骆谷一役,足够皇叔一辈子后悔,任用他家的人没好下场。”
“皇上,话不可说绝。夏将军的母亲是皇上的堂姑姑呢。”朱爽笑着辩解。
皇上也不敢和皇叔因为一件小事就闹翻。
朱爽得意地看向擂门,又道:“看样子,夏将军推荐之人更胜一筹。”
送名单之人听说了,就弯腰作揖离开。
悄悄地把皇叔的暗示告诉了礼部,礼部会意,胸中已有武状元人选。
擂台上的人打得难分难舍时,百姓们也开始议论纷纷,猜测谁会赢。
有说:“论蛮力,这位方理干不过旁边的那人。”
“也不光凭力气吧。还得看机智,我看这个方先生机智过人,可以以智取胜。”
“都说不完,再接着看。”
百姓们伸长脖子看着擂台上的两个人。
方理虽然瘦得像竹竿,长得却很精实,每次对方的蛮力挥过来时,都能机智地逃过。
而对方好像也对他很了解,知道他擅长用穴位,所以也不会让方理得逞。
就在这时,那人的拳头又伸了出来,方理又像刚才那样躲避,没想到脚下一个不稳,尖叫一声,扑通往后一仰,跌倒在地。
接着如雨点般的拳头就不失时机地落下来。
方理避之不迭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所以的百姓都回过神来,横空冒出的男子胜了。
就在众人为新出的武状元欢呼时,朱璺一直侧目看着南宫昭。
她刚才分明看见南宫昭的侍卫手指弹了弹,方理就跌倒了。
南宫昭做了手脚。
不管如何,方理被打败,朱璺松了口气。
虽然会在她旁边的大哥朱纬咬了咬牙,有点恨恨的味道,“这个方理真是功亏一篑。”
朱璧也在一旁抱不平:“照说应该大哥推荐之人赢了。可是怎么又凭空冒出一个人呢。真是的!”
朱纬生气地问起旁边的随从:“去打听打听,那个人是谁?”
随从去了一会就连忙跑来回禀道:“是夏家的家生子。”
“原来是夏将军推荐的人。昌陵候家又开始想表现自己了。”朱纬阴阳怪气地笑。
骆谷一役成了夏林玄的笑柄。
昌陵候家也因为骆谷之败,风光不如往日,但是时隔五年,昌陵候家被打击的元气恢复,又开始想在朝廷中逞能。
皇上对夏将军的复出有点排斥,不过皇叔器重夏将军,他也没办法。
礼部的人本想找个法子让皇叔如愿以偿,想不到办法没有实施前,方理自己败在了一颗小石子上。
礼部睁只睁闭只睁,冷漠地看着夏家的武夫不停地揍着嗷嗷直叫的方理。
没有人喊停手。
直到方理被打得说不出话来,礼部才让判官说“住手”!
这时的方理已经被打得爬不起来了。
朱璺看得心里直叫痛快。
得胜的武状元跟着礼部去给皇上拜谢。
皇上赏赐后,就打着哈欠离开的看台。
皇叔仔细地看过了礼部呈的本子,查阅了武状元的身家底细,感觉没有问题,十分受用地将他安排在南宫昭的军队里,作左先锋。
南宫昭不动声色地接受了夏家的家生子。
皇叔又想把羞愧败北的方理安排到南宫师的下面,监视着南宫师。
不过这个提议还没说出口时,南宫昭已经先道:“我那里还缺个文书,就让方理去给我作个文书。我看他的才智可以的。”
皇叔歪嘴一笑:“那敢情好!就这么办吧。”
皇叔望向朱纬:“世子觉得如何?”
“皇叔的安排极为妥当,多谢皇叔。”朱纬表面对朱爽极为客气。
实际上,朱纬与南宫昭暗自往来密切,他被蒙在鼓里罢了。
皇叔自以为是的一场武举,对他其实没有什么好处。
夏家的家生子很快就因为触犯了军法被军仗三十,腿落下了残疾被刷下去了。
至于方理,南宫昭原本是要对付他的,可是东府的微夫人特意地着他大哥传话,抬举方理。
南宫昭暂时休手,没有立刻对付,只是派了人监视着方理的一举一动。
过了几日,朱纬就把皇叔给他的暗示告诉了南宫昭。
皇叔希望让方理成为他们朱室的重要棋子,帮着谋取南宫府的兵权。
南宫昭淡笑:“他的算盘倒是打得精刮响,可惜已经失去了人心。这次的武举只怕讨不得半点好处。他大概还不知道方理是我们南宫府的人。”
朱纬点头道:“是啊。昭叔叔。方理当初就是微夫人特意绕了个弯子让我举荐上去的,不过皇叔既然相信方理可以为己所用,昭叔叔何不顺水推舟,让方理接近皇叔?”
南宫昭原有此意,但是一想到方理是朱璺忌讳之人,留在身边,很有可能成为朱纬与他的定时炸弹,就掐灭了这个念头,他不会抬举这个方理的。
南宫昭想了想道:“这个人心思不正,只怕稍一不慎,对我们不利。我看还是再观察一阵子才好。”
南宫昭一向深谋远虑,考虑的比朱纬周到细致。
所以朱纬毫不怀疑地赞同南宫昭的看法。
杨柳的一天在心惊胆颤中度过去。
老夫人听说杨柳有孕在身时,喜得眉眼弯弯。
郭夫人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当祖母了。
丁夫人听说忙道:“恭喜老夫人要当曾祖母了。老夫人何时安排纪儿和纵儿亲事呢?”
郭夫人正是欣喜之时,没有工夫与丁夫人斗嘴。
老夫人乐呵呵道:“纪儿有合适的姑娘,我陪着这张老脸去提亲。”
“那多谢老夫人了。”丁夫人淡笑。
郭夫人好像想到了什么事似的道:“老夫人容媳妇先告退,儿媳想去找个华太医开个方子帮我那媳妇稳胎。”
“去吧。”老夫人笑道。
郭夫人满心欢喜地离开。
丁夫人内心懊恼地抚着自己的脸,心里想着朱纪与谢云的婚事。
老夫人这时问道:“纪儿是不是看中了谁家的姑娘?”
丁夫人笑了笑:“什么事都瞒不住老夫人。纪儿其实相中了谢家的姑娘。”
在老夫人的印象中谢家并无庶出的姑娘,难道是谢云?
估计有点难。
老夫人忙问:“是不是云儿?”
“是啊。云姑娘与我们纪儿两情相悦,青梅竹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还请老夫人作主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