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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稍作提醒,蝶儿便马上想到了,虽有些犹豫,但还是跑进屋拿了来,现在,她只有选择相信神仙姐姐,她可不想墨七哥哥以后只有一条腿。
铺开针带,思竹一瞧那些明晃晃的细针吓得直冒汗,用嘴咬住衣袂,瑟瑟发抖。
相当初,古月用这针扎他时,他可是怕得昏了过去。
初夏将自己的衣袖捋上去,素手拈起一根根银针,扎在那紫得发黑的小腿上,不一会儿,那条小腿便变得像只刺猬。待扎上最后一根银针时,皮肤表面上便浮上一层乌黑色,像乌云一样在皮肤里流动。
“啊?”
蝶儿张大嘴看着这一幕,看来神仙姐姐不光会治病,还是一个不容小觑的高手。
其实,初夏脑袋里的东西,远远不止这点,很多时候脑袋支配做出来的事儿,连她自己都感到吃惊。她从来不知她为何会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是她每想做一件事儿,脑袋里自会冒出想法来支配她的行动。
这时古月背着一个采药的小背篓出现在院门,看着整个局面,大惊失色。
院子里一片凌乱,一地的草芥乱七八糟,三个人站的站,坐的坐,蹲的蹲,从院门看去,蝶儿好像还在抹眼泪。
“发生什么事儿了?”
“师傅,师傅。”像隐忍了很久的情绪突然爆发,蝶儿哭喊着向古月奔去,终于等到了这束救赎的光芒。
“师傅,白凤,白凤,墨,墨七哥哥,墨七哥哥……”
“白凤?”古月疑惑,凭着蝶儿的只言片语拼接着信息。
定是白凤驼来了墨七,白凤驼来的,都是病人,而蝶儿哭成这般模样,也定然是墨七伤得不轻。
来不及多想,墨七扔掉背篓便飞奔而来。
“师傅,快救救大哥哥……”蝶儿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流,完全处在失控的状态。如若不是白凤的失常,她也不至于没发现墨七哥哥啊!
古月越过初夏来到墨七身旁,当看到这一幕不由大惊失色。
墨七身上大大小小无数伤口,黑色的袍子破得不成样子,重要的是他的腿下垫了一个矮凳子,小腿插满了银针,乌云似的毒漂浮在皮肤下不断游走,他脚后跟划了道浅浅的口子,那毒便全向这边游走,从口子流了出来。
“来了?”初夏站起身,思竹见此,连忙跑过来抡起袖子擦拭她额头的汗珠,谁曾料想她“砰”地一声撞在了思竹的怀里,初夏疼得皱了下眉头。
真硬!
“娘子?娘子?”思竹托着突然瘫倒在自己怀里的人儿,惊得连声叫唤。
古月伸手在她手腕脉搏处探了下,“没事儿,她只是累了。”
思竹将她打横抱起,走向里屋。看着这对神仙中人才有的外表,回头看向墨七插满银针,还在向外淌着毒血的腿,不由沉了心思。
白凤日行千里,是宫主的坐骑,百花宫的人受伤,宫主都会让白凤驼来让他医治。只是墨七的武功在百花宫也是数一数二的,这次究竟是什么任务,竟让他伤得如此之重。
将他抬进屋,古月撕开他的衣裳,那大大小小的口子凝固着红褐色的血液,伤口向外翻着,就如鳄鱼的嘴巴,看着直叫人触目惊心。
“蝶儿,将水放在桌上出去,墨七不会有事儿的。”
“额。”蝶儿带着哭腔地应了声,将水放在桌上便退了出去。师傅从来不会骗她的,他说墨七哥哥没事,就准能没事。
滴滴水珠从瓦当上流下,雨后的天空仿佛明净的海水,沉寂在水天之巅,那样的晶莹剔透。
这满谷的樱花开得灿烂至极,满地都是雨打落的粉色花瓣,树下一白色的身影,伸手捻住树上的花朵凑在鼻尖细嗅。
墨七醒来,第一次踏出门槛,便瞧见这幅场景。
他背对着他,一身白衣在树下迎着风徐徐飘飞,似天外来的仙客,迎风而立。仅止一个背影,却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王者傲气。
“大笨蛋,不要折花。”蝶儿冲着那背影一声大吼。
伴随着这声,那白衣人转过身来。
刹那芳华,仿佛天地万物灵气都被他纳入谈吐之间。他手握一枝樱花,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前方,眼尾微微上挑,那颠倒众生的容貌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轻笑,将那玩世不恭的邪气在俊美的脸上荡漾开来。
这一转身,蝶儿有些愣神,而墨七不由皱眉,平静的脸立马狰狞,他脊背僵直,手指关节摩擦出声,强烈的肃杀之气瞬间膨满。
“轩辕雪陌。”
蝶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撞击,听闻来声,她惊奇地抬头去看身旁的墨七,瓦当上适时飞下一滴雨水,却在离他一尺之间的距离被溅开。
蝶儿一眨眼,墨七手上却多了把割草药的弯刀,待她惊呼张大嘴,墨七却瞬时起势,像行云的风,杀气满嘭地飞杀而去。
来不及喊出声,眨眼间,两人擦身而过,旋起一地的雨水与花瓣。思竹被甩了出去,跌坐在地,绝美的脸上被弯刀划出一道妖冶的嫣红。飞身而起,弯刀在空中挥动得行云流水,墨七换了个角度,犀利绝杀。
“住手。”
随着来声,墨七身形一顿,侧头望去。这一眼,同样让他惊骇。
“罂粟。”
“罂粟是谁?”蝶儿重复墨七的话语,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初夏。
只见她雷厉风行的向思竹走去,将他从地上一把拉起。思竹本就觉着委屈,见初夏来了,顿时抱住初夏,将头埋在她项间就开始嚎嚎大哭。
“罂粟你让开,这次我定要取了他性命。”
初夏垂目,一身白衣,恍若隔世。
“这位公子,你要杀我夫君,我应该让开吗?”
“夫君?罂粟,这是宫主的命令,他迟早得死。你既然下不了手,就让我来。”墨七眸子一沉,握住弯刀的手紧了紧,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公子,你认错人了。”
“罂粟……”
“够了。”冰冷的声音将他话语毫不留情地全数堵回。
“罂粟,你说她就是罂粟?”这时,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古月站在院门,惊奇地看着初夏。
初夏抬头看了众人一眼便不再言语,领着思竹进了另一个屋。
她也不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但至少知道一点,好像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而墨七刚好也很了解那个人。
看着二人离去,墨七气地扔掉了手中的弯刀,心里满满都是不甘。
“呀!墨七哥哥,你流血了。”蝶儿指着他的脊背,灰色的袍子沁出一大坨鲜红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