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她见她笑得越来越欢,极缓慢地眯着眼去欣赏她的捧腹大笑,额上渐渐冒出青筋,任由那不可遏止的怒气慢慢凝聚,义正言辞地反驳道,“谁说的,我只是喝得太急,不小心呛到而已。”
“呛到和被辣到是有区别的。”初夏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遮掩,故意笑得夸张,身子前倾后仰,眼泪都笑得沾在睫羽上。她把话说得酸溜溜的,像是故意嘲笑似的。
“我说了我是被呛到的。”
“好好好,小傲娇是被呛到的,不是被辣到的。”
“你……”少年被她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只觉得随之而来的情绪犹如利齿,啃噬着心底,令那原本冷漠如冰的面容顿时发烫起来。
恼羞成怒,简直被这家伙演绎得淋漓尽致。
“傲娇,我们去屋顶喝好不好?今天的月亮很美的。”
“我不会出这个屋的。”
话虽如此,半刻钟后,一男一女皆坐在无忧阁的屋顶上,青色的瓦在月下熠熠生辉,一轮圆月当空,明明几多浪漫,却硬是因少年的埋怨而变得微妙起来。
“阴险,狡诈。”那个傲娇哭包盘腿坐在屋顶,将酒抱在怀中,歪头瞪着初夏毫不客气地吃着先前送给他的饭菜,一脸的幽怨直看得初夏笑意满满。
“喂,我哪里阴险,哪里狡诈啦!”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初夏的眼眸若蓄了水一般,波光流转,慵懒且娇媚地迎上少年的目光窃窃浅笑。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坐得端端正正,故意清了清嗓子,把腔调拿捏得恰到好处:“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
不说还好,一听这句少公子就气得不得了。
“你先前出去拿酒就已经知道这外边有没有人,你还用这个来与我打赌。”他蹙着眉头,煞有介事地瞪着初夏。
“我,知道吗?不记得啊?”她突然话锋一转,勾起潋滟的红唇,双眸满是无辜地转到少年的脸上,顿时就变得慵懒而深邃。她轻声细语地一字一字说着,虽然笑意盎然,虽然言语轻柔,但听在少年耳中,觉得实在是太欠打了。
“我今天不想发火,你不要逼我。”
“哎哟,傲娇,我可没逼你啊0说你堂堂少公子,我不信你不知道无忧阁夜晚是没有人守夜的。说,你是不是很想来又拉不下面子,故意输我的?”
“你……强词夺理。”
初夏夹了一块红烧排骨送到嘴里,“嗯,云霜做的可真好吃。”
少公子只觉郁闷,他饮了一口桃花酿,还是不适应酒的辛辣,深蹙着眉头,不过,他已经爱上了这饮酒的滋味。
“本公子好像从来没有问过,你叫什么名字?”
“初夏,可惜现在都已经深秋了,我已经过季了。”初夏半开玩笑地垂下眸子,扑扇着一双大眼,长长的睫毛似两把小扇子。这般可爱的她,像是一只慵懒的楔猫似的。
初夏故意的自我调侃惹得少年忍俊不禁,却依旧板着脸对她说道,“我们不熟,不要吃我的菜。”
初夏眉毛一挑,斜眼看着少年。
哟9真是典型的傲娇呀!
“没关系,喝完这顿酒,咱们就熟了!”初夏酒劲儿上来,心里所有的烦恼都变得轻了,被酒气蒸发的飘飘欲仙。
风轻月明,初夏放远了目光去眺望远处。已经到了深秋,夜里降雾,空气里充斥着淡雅的蔷薇香。雕梁画栋的阁楼,青石白阶,一片青砖铺地的院子散满了清辉。
飞檐下,花架上,吊着无数明亮琉璃灯,将整个无忧阁照得仿若天上人间,好一个奢华精致的牢笼。
借着月光的清辉,初夏俯瞰眼前的无忧阁,若有所感地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与人喝酒了……”
依稀记得上一次,是在百花宫与墨七一起,也是像这样,坐在屋顶,对着满月。只是酒醒时,她居然被百里南浔固在怀中,吓得她魂飞魄散。
从此,她便再也不敢在危险的地方与人饮酒了。
看她极有兴致赏月看景的样子,少公子也不由随着她嘴角上扬的幅度,笑弯了眉眼。
青丝缕缕在夜风中飞扬,似雪一般白净的衣裙将她映衬得更加飘忽不定。此刻那双眼眸似水一般清澈淡定,平静得不见一丝涟漪。
只是她的笑容,让他无端感到凄凉。若不是她就在他身旁,他绝对不会相信,世间竟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是如何闯入这无忧阁的?
少年正满腹狐疑,突然感觉右边的肩膀一重。许是累了,初夏的脑袋靠在他瘦弱的肩膀,然后偏过头来冲他嫣然一笑,道,“傲娇,你知道吗?曾经我也像你一样,一样觉着活着不如死去。”
她的话,落在夜里的那一刻,少年不禁为之一怔。再侧头去看她,便怀疑着自己刚刚一定是听错了。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什么也不求,只要能活着。”
世上情花万种,有一种叫生死相随。你以命殉我,我便拿命还你。
而初夏,就是以这样的风仪去深爱着轩辕雪陌。当日得知轩辕雪陌中了血蛊,命在旦夕,她却神态自若。被李渊困在皇宫和紫竹林时,她也同样镇定冷静,不是因为不深情,相反是太深情后的淡定。这样的从容,是已将生死置之心外。
在紫竹林被李渊的精兵围困,初夏见轩辕雪陌蛊毒发作,难以御敌,心中早已想了一个“死”字,只待轩辕雪陌一被白无殇困住,那自己也就豁出去与他相拥而死。
她想到此处,心下反而泰然,觉得人世间的愁苦也不过如此,千方百计地想要活着,不如就此一了百了,嘴角不禁带着微笑。
少年疑惑,听着初夏的话,他觉着自己好像是懂的,却又好像自己什么也不懂。当即心下一动,没由来地说了句,“以后,有本公子保护你。”
初夏被这忽如起来的承诺给逗乐,一改面上的多愁善感,满脸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个瘦到皮包骨头的少年。
少公子被这狐疑的神色给击怒,当即将手中酒坛一放,意气风发地站起来俯瞰着初夏,“怎么?你不相信?还是你觉得我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吗?”
“不,我相信,堂堂慕容国五皇子慕容钰,当然不容小觑。”初夏说完,饮了一口酒,殊不知危险已经降临。
少公子的脸色先是惊讶,再是变得严肃起来,跟走马灯似的来回变换,眼里弥漫起一层杀气,“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女人,太危险!
“我能说我不知道吗?”
初夏站起身来面对着他,眸子里的清澈无邪,让已然动了杀气的他,心瞬间柔软下来。
“我记不得多少事情,但有时候看到一样东西,脑海便会自动出现关于那样东西的一切。”
慕容钰有些匪夷所思,明明觉得荒唐至极,心里却对她的话百般相信。
“慕容世家的血液里,世代流的都是不安份的血,他们都会在左肩处刺一只青龙,上次你失控时,肩上的衣服在混乱中坠了一些,我无意间便瞥到了那条青龙。”
慕容钰听到初夏的声音,扬眉抬眸望了过去,目光带着几分探究。
当他见到这个绝美而冷冽的女子子,不由微微一愣。她冷寂如一轮寒月,身上有种生人勿近的凌厉,像是九重天界的神灵,无爱无恨,无欲无求。
“那你又是如何确定我就是五皇子?”
“不知道,脑海里就是这么闪现的。”
“你是在说书吗?”慕容钰又向她走近了些,不容人闪躲地逼视着对方。
初夏却相反,并不对眼前这个形如鬼魅的少年感到丝毫畏惧,她眨了眨眼睛,调皮地说道,“你猜猜。”
初夏张开手臂,迎面吹来一阵凉风,将她长发肆意吹起,她一身长裙,水袖扬起,面容带笑,却生生有种睥睨众生的气势。
她醉了,沉醉在这秋高气爽的凉风里。
一直神色凝重的慕容钰忽然笑了,他负手而立,一袭黑色长袍,如宛如泼墨的长发隆重地倾泻下来,刚劲肃穆的身影立于夜空之中,仿佛在苍穹间定格了亘古苍凉的烙印一般。
初夏嘴角带笑,忽然执起慕容钰的手,足尖一点,只见黑发飞扬,衣衫随风鼓动,人已经轻飘飘地飞了起来。
慕容钰被这毫无预兆的动作惊吓到,两人足尖点着树梢,肩并着肩,乘风而行。
初夏带着他,身子轻如飞燕,足尖轻点两下开得一片繁茂的蔷薇,花架轻颤,粉色的蔷薇大朵大朵地坠在枝头,轻轻一动,立刻散开飘扬落地。
第一次在这般美景下被人带着飞行,慕容钰很快便从惊讶转变成了兴奋。初夏兴致一起,牵着慕容钰从屋顶越过花架,到了塔顶,再飞跃而下,坐在直冲七层塔门的花架上。
花瓣漫天飞舞,整个院中片刻便被铺了薄薄的一层。两人并肩坐在花架,花瓣如雨打在脸上,冰凉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