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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风光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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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皇后这话里,怎么听,都是警告之意。

刘瑾把头埋得很低,大气不敢出,可是心里却是挺复杂的,虽然叶春秋已经远离了这京城,可是刘瑾是怎么也对叶春秋提不起喜欢。

不过夏皇后的道理倒是一丁点都没错,刘瑾就算再糊涂,也知道这个道理,更何况他若是个真蠢货,就不会有成为司礼监秉笔的能耐了。

夏皇后抬眸,目中掠过了一丝厉色,声音也变得清冷起来:“本宫是个女人,别的时候,有人要怎样,本宫不敢管,也管不了,可是今时今日,牵涉到了本宫和太子的根本,有些事,却是非管不可了,今儿,本宫就和你说个明白吧,若谁跟镇国公过不去,就是和本宫和太子过不去,谁现在反镇国公,本宫和太子就不得安生,现在镇国公在外,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厂卫不但要继续在关外寻找陛下,在京师也不能闲,尤其是近来一些闹得凶的,管他是位极人臣也好,是什么清流也罢,先死死盯着,有什么消息,随时来报。”

说罢,夏皇后目光灼灼地看着依旧不敢抬头的刘瑾,好半响……

“刘瑾。”夏皇后叫了刘瑾一声,声音慈和了一些。

刘瑾抬眸,看着深深凝望着自己的美眸,不禁有点恍惚,想当初,他是看着夏皇后嫁入宫中的,当初的夏皇后,犹如栀子花一样的洁白,宛若白纸,可是现今,当初那盈秋水似的眸子里,早已多了几重掩饰不住的复杂。

刘瑾吞了吞口水,没有继续多想,而是恭顺地道:“奴婢听着。”

夏皇后浮出了几丝笑意,别具深意地道:“你应当知道怎么做了?”

“奴婢知道了。”刘瑾趴在地上,毫不犹豫地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谁让娘娘不痛快,奴婢今儿就让他完蛋。”

夏皇后这才举重若轻地端起了茶盏,轻饮了一口,风淡云轻地道:“你的忠心,陛下知道,本宫也是知道的。噢,还有,司礼监的批红,其实也不必急,太子今日在崇文殿筳讲呢,你也该去听一听,多学一些国史经义,总不会有什么坏处的。”

………………

而另一边的朱载垚,到了崇文殿的时候,翰林们早已等候多时了,这李东阳也早早地来了,对待太子,李东阳还是很尽心的。

朱载垚升座,众人行了礼,朱载垚则是眼带疑色地看了看诸人,却没有急着问师傅们今日筳讲的是什么,而是憋红着脸,开口即道;“师傅们讲错了。”

这突然其来的一句话,真真是把人吓死了,大家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李东阳倒是一副镇定的样子,而这时,有个年轻翰林排众而出,朝朱载垚拜倒道:“敢问太子殿下,臣等何错之有?”

李东阳便将目光朝那年轻的翰林一瞥,其实这个年轻的胁林,本是没有资格在此说话的,不过这人却是个例外。

此人叫杨慎,乃是杨廷和的儿子,正德六年,高中状元及弟,于是授了翰林编撰,虽是年轻,老父却是内阁大学士,自己又是状元,可谓是前途无量,风光得意。

杨慎比他的父亲,显然更加刚烈一些,有着年轻人的冒失,因此成为翰林编撰之后,便上书言了几事,处处针对的是朝廷的积弊,也是眼下,士林里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对李东阳来说,杨慎是贤侄,对他这样的冒失之举,不过是莞尔一笑罢了。

朱载垚看到有人气势汹汹地走出来问自己,反而是愣了一下,又憋红着脸,显是受了一些惊吓,可是他执拗的性子发作了,直直地看着杨慎,奶声奶气地道:“镇国公,没有错。”

短短六个字,却再一次令整个崇文殿的翰林们面面相觑。

太子怎么能贸贸然说这样的话呢?镇国公也是臣子,臣子怎么就没有犯错的可能?何况,太子年幼,是谁教他说的?

李东阳捋须,面色依旧显得平静,可是心里却是惊起了惊涛骇浪。

能影响到朱载垚的人,想必是不多的,除了身边的几个大伴,便是……

而太子身边的伴伴,敢议论这样的事吗?唯一的可能,就只有……

李东阳忍不住朝向宫禁深处看去,涉及到了宫中,李东阳谨慎甚微的性子便发作起来,索性不置可否。

却在这时,殿外突然一个人影徐徐而来,犹如鬼魅一般,他身子佝偻着,面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他走路时,蹑手蹑脚的,尽力地不吵到任何人。

因为穿着一件钦赐的麒麟服,所以李东阳特意看了一眼,这人不是司礼监秉笔刘瑾,是谁?

刘瑾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进了来,而后犹如隐形透明人一般,安静地站到了一处殿角,笑吟吟地佝偻着身子站着。

绝大多数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个迹象,即便是发现了,那也是不以为意,这是内廷的事,说不准,刘瑾找太子有事呢?只是现下不便打断筳讲罢了。

只是朱载垚方才的话,却令杨慎的鼻子也差点被气歪了,他不由想起自己的爹从前就曾被叶春秋坑过,老父耐得住性子,不代表他这个春风得意的宰辅之子能沉得住气。

杨慎忍不住道;“太子莫非说的是马政?马政误国误民,这是公论,现在两京十三省,怨声载道,殿下怎可轻信人言……”

轻信人言四字,杨慎觉得自己说得没有任何问题。

李东阳却在这个时候开始咳嗽了。

咳咳……

他这咳嗽的声音,令殿中许多人错愕地看着他。

李东阳却是面带微笑,就仿佛只是自己的无心之举。

杨慎错愕地看了李东阳一眼,却是隐隐感觉到,这是李世伯对他的警告。

是让自己慎言吗?

杨慎细细一思,觉得自己的话可能说得有些重了,轻信人言,这话本身是不错的,可问题在于,这个言的人是谁呢,可能只是一个宦官,难道就不可能是张太后或是夏皇后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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