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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朗机人在岸头上建立了许多的炮台,士兵们则是在堡垒里,对滑膛枪进行最后一次的检视。
事实上,他们是比较有信心的,想到远东那儿,虽然他们曾在大明帝国那里吃过一些亏,可对他们来说,他人自认那只是一次失败的偷袭而已,要怪也只能怪当初舰队过于贪功冒进,结果登陆之后,被大明帝国的军队直接剿杀。
可是这次不一样,这一次,是他们以逸待劳,不说他们曾有过那么多战胜的功绩,单是依靠这坚固的堡垒,他们觉得并没有太大的担心。
甚至在地的牧师,很轻松地和士兵们开了玩笑,认为总督大人有些小题大做。
当那一艘艘的炮舰开始靠近的时候,沿岸的炮塔也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自信自己的炮台,不惧对方的炮舰。
这倒不是盲目自信,对方的舰船即便有火炮,可是因为这时代的都是木船,所以大口径的火炮往往无法固定,甚至其后坐力有直接毁掉舰船的危险,所以一般船上的火炮,无论是威力还是口径,都比陆地上的火炮要小了太多,他们自信这是大明水师在作死。
于是在佛朗机人将一切作战准备都妥当之后,谁料竟发现对方的跑船居然没有继续靠近,而是直接开始转舵,竟将自己的船身对准了陆地。
这就顿然间令人感到深深的疑惑。
要知道,这个距离,怎么算,都相距得实在有些远了,所有人的心里都不禁冒出了一个疑问,他们是不打算进攻了吗?
可就在这个时候,轰隆的一声响声,那炮舰上,开始硝烟弥漫的时候,一个个呼啸的火球,如雨一般自数十艘炮舰上如倾盆大雨一般泻下。
顿时……
所有人都惊呆了。
对方火炮的射程,竟比陆地上的炮台还要多一倍以上的优势。
只见那火球落下,竟不是实心,而是随时一声声的轰鸣,轰隆……无数的弹片乱飞,飞沙走石,炮弹所过之处,沙土垒起的所谓炮台和堡垒,竟是不堪一击,顿时开始崩解,无数在岸上,方才还有说有笑的人,都被这落地炸开的炮弹,那激射出来的钢珠和弹片瞬间打得千疮百孔,一股股的热浪,将无数人撞飞。
第一轮的飞射,上百枚火炮,便直接地将岸上的设施和固守的千余葡兵,彻底地炸了个灰飞烟灭。
只一瞬间,一切都已面目全非,有的……不过是断桓残壁,还有无数碎成渣的血肉。
剩余的人,他们侥幸活着,却仿佛自己已经置身在地狱,身上要嘛有弹片射入了身体,鲜血淋漓,痛不欲生,要嘛被无数的碎肉和鲜血浇在身上,没有腥臭,有的却是一股烤熟之后的刺鼻硝烟味。
他们完全懵了。
那巨大的响动,甚至让有的人耳膜震破,听不见声音,只有一张张既有些发懵,又惊恐的脸。
要知道,长期以来,他们习惯的是黑火药所带来的力量,对于枪炮的理解,还停留在黑火药的阶段,可是第一次接触到了这种HUANG色的火药,顿时才真正尝到了什么叫做毁天灭地,什么叫做天崩地裂。
就在所有人诧异的功夫,第二轮的火炮已经开始,这一次目标,却是港口,那木质的栈桥,还有港口,根本不堪一击,一轮下去,顿时夷为平地,几乎再难看到完好的建筑。
而葡国人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竟无法反击,因为对方的射程更远,而更重要的是,两轮火炮之后,那些自以为处在安全距离的士兵,已经损伤殆尽,番军见状,早已吓得丢盔弃甲,转身便逃。
紧接着,一艘艘的登陆舰只,便已开始漫天地朝着大陆游弋而来。
水师官兵们,抱着长枪和骑枪坐在舰上,岸上的堡垒和炮台已经扫清,接下来,陛下已经停止了炮击,显然,陛下不愿意浪费火药,这些被许诺了丰厚赏赐的官兵们,便开始进行第一次的攻击。
岸上,根本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抵抗,因为葡国人不过数千,在损伤近半的情况之下,土人们已经跑得无影无踪,其余的葡国人,眼见大势已去,哪里还敢造次?尝试着抵抗了一下,那手持着长枪骑枪的水兵一登岸,葡国人便立即土崩瓦解。
总督大人被人拖了出来,他一口咬定自己是主动投降,而绝不是在山穷水尽的情况之下,理应得到体面的待遇,可是显然,东方人比较粗暴一下,也不在乎他的贵族身份,更加没有兴趣理会他们在佛朗机大陆的那一套,他显得很是狼狈,实在和体面没有太多的关系。
前后的战斗,不过是几盏茶功夫,而水师的损伤,不过是几个被流弹击伤的人,还有一些因为登陆时倒霉的家伙。
当陆地上,打起了彻底占领的信号。
朱厚照这才放下了望远筒,一直拧着的心,也终于轻盈起来。
他顿时喜笑颜开,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给了他极大的信心,不……理论上来说,朱厚照这个家伙,就算带着几分忧虑,可无论在任何时候,他都是信心十足的,这一仗,更多到的是给了水师官兵们巨大的信心。
朱厚照毫不犹豫地带着他的禁卫们坐了登陆艇登陆,刘瑾则随之在身边作陪。
这会儿,刘瑾的面上,也显得轻松了许多,原来……这样的简单啊,倒是白操心了一场,还以为要真正亲临战阵呢,看来这一趟下西洋,并不危险啊。
他心情一愉快,拍马屁的功夫自然也就见长起来,笑嘻嘻地道:“陛下圣明啊,陛下一到,这红毛佛朗机叛逆,顿时望风而逃,哈哈……陛下真乃是武曲星下凡,不不不不,陛下的功绩,可与汉武唐太宗匹敌,他们算什么,他们可到过这里征战吗?陛下,奴婢能给陛下鞍前马后,实在是奴婢几世修来的福气啊。”
朱厚照迎着海风,看着那一片狼藉的打的,却是踌躇满志,在这蓝天之下,只剩下他张狂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