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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课已经结束了一段时间,坐在屋中的赵衍百无聊赖,竟然靠在窗边打起了瞌睡,而正在半梦半醒之际外头传来了敲门声,是洵尚,他来让自己去书楼后面的经室中,看来是洛铭的安排。赵衍听后点点头,走到床边帮嬴政掖好了被子后就出门去了。
洵尚还有课业要教授,所以将他带到书楼后就告辞了,只说让赵衍自己进去。穿过那层层楼阙之后赵衍就看见了一片开阔无比的花园,说是花园其实也不恰当,因为这园子里没种什么花倒是以林木为多。赵衍走在阙廊中看着园中的景致,现下是个阴天,日光稀薄下又有凉风作伴,远远望去那东边的天色好像是跟这园中之景融在了一起,让人觉得神奇非常,而正是在微醉的时候,赵衍却听到了丝丝琴音。循着这琴声他才找到了一处位于隐匿之地的琴台,那琴台之下有依山而流的泉水,边上是一副以整石雕刻成的棋盘,这样看来真是颇有一种世外桃源之像。
“大师兄。”赵衍冲那正在弹琴的洛铭行了一礼,“为何让我来这里?”
“当然是为了授课。”
“授课?”
赵衍看了看四周,“这里无书无剑,大师兄要用什么来给我授课?”
洛铭笑着拨了拨手中的琴弦,“可是这里却有琴。”
“你要教我弹琴?”
“怎么,难道师弟早已经精通了?”
“不,只是我对琴棋笛萧实在没有兴趣。”
“既然是求学又怎么光凭师弟的一时兴趣?”洛铭起身负手而立,“师弟已经年过弱冠,怎么还能说出这些好比幼童一般的话?”
“可是,我……”
还不及赵衍拒绝,洛铭就下来拉起他的手上了琴台,说:“这琴分七弦五音,有宫、商、角、徵、羽,你既然不曾学过我们就从简单之处开始。”
洛铭握了那人的手,边说就边挑抹起琴弦来,对于这方式赵衍显然大为不适,他忙挣脱开洛铭的手往后退了一些,道:“这些我曾经也知道一二,大师兄你实在不用这么亲力亲为。”
“你知道?”
“我只是不精通,但乐理还是知道一些。”
洛铭听后也不多言,只是自己坐在琴台边弹起了刚才的那首曲子。赵衍安分的坐在一边听着,因为听到其中用力不足才想起洛铭手上的伤处。
“大师兄,你手上有伤,还是先别弹琴了吧。”
“无妨,我伤在左手,这只手只是按弦调音之用,而这首《沧海》本不是什么难曲,单靠着右手就可以弹完。”
“这首曲子,叫《沧海》?”
“不错,这是即墨的中曲,上不得什么台面,但却是卧岫庄中的弟子大多会弹的一首曲子。”
“沧海月明,这曲调跟即墨城倒是很般配。”
听他这么一说,洛铭也赶紧答话:“这曲子其实容易得很,要是师弟觉得曲调尚可不如自己先来试试?”
“我?”
“我之所长是法理、剑法,但师弟的剑术造诣已是难得,我这个做师兄的也只好从琴道、乐理着手了,要不然师弟在这卧岫庄怕是时日难度。”
“大师兄用不着过谦,我来试一试即可。”
赵衍坐于琴台之前,洛铭说得不错这曲子简单好记,而且这曲谱上的标注很是详细,连他这么一个不怎么接触五音之人也觉得看曲谱弹起来不是什么难事。
“师弟,你右手力道拿捏不准,你左手按弦继续,之后慢慢体会便好。”洛铭说着将赵衍的右手拉了下去自己则抚琴而上的和着那人左手的节奏挑拨起来。
其实,之前的洛铭并不擅于音律,可自萧默珩走后他便下了苦功夫跟厉楠远来学习,到如今已经是出师已久,弹琴吹笛都有自己的一番韵律了,也正因为这样他之前威厉的气质才有所缓和,在音律课上甚至还有些许温柔。
“师弟觉得这样是不是好一些?”
“嗯。”
洛铭这下侧坐在他身边,因为要共抚一把瑶琴而贴得格外靠近,洛铭的声音沉稳而富有磁性,说话之时淡而有力,在赵衍听来这声音仿佛能直接传到他心里,细细品味后又觉得这声线熟悉悠远,甚至让他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怀念。
“师弟,赵衍师弟!”
赵衍浑然一惊,“啊……什,大师兄你说什么?”
“刚才是宫音,你这位置按错了。”
“是,对了,是……是宫音。”
洛铭觉着那人刻意他的目光,冷然的神色中有些羞赧。这反应让他有些惊讶,赵衍如今也是二十来岁的青年人了,怎么还好像有些不懂人事的稚子幼童?
一曲过后,洛铭方站起身来,问说:“师弟觉得如何?”
“大师兄的艺果然非凡。”
“我说的是这曲子。”
“这曲子虽然平淡质朴,但是跟即墨跟卧岫庄都很贴切,听的时候不曾觉得但自己弹下来倒觉得这首《沧海》熟悉得很,好像在哪里听过?”
“哦?这首小曲是即墨的乡调,师弟你游历在外居然也听过?”
“我……”赵衍想了想,“我真是记不太清了。”
“罢了,天下古曲本就有相通之处,师弟你觉得熟悉也不奇怪。现下时辰尚早,我们还是再多练习练习的好。”
赵衍点头,这园中就又响起了阵阵琴声。
下午的时候嬴政才慢慢醒转,他穿戴好之后看桌上有一杯浓茶,应该是赵衍为给自己醒酒准备的,喝过以后再推开窗户迎了这春日的凉风嬴政果然觉得清爽不少,脑子也不那么昏沉了。赵衍不在,看来是被洛铭叫出去了,或是传授课业或是继续试探,反正总有他自己的心思。而嬴政是做为访客留下的,洛铭本只答应他三天的期限,这下就已经到第二天了,依照约定他后日就得离开卧岫庄,机会难得,他要趁现在好好熟悉熟悉这里才对。嬴政正是这样想着,就一个人往外走去。
之前的庭院楼阁都在昨天看过了,不过大同小异,跟咸阳宫比起来少了几分威严肃穆但多了些边城的温婉怡人。依照着山势,嬴政就一个劲的往上走,这一下周围的建筑倒越来越少,路子也越来越窄了。他脚下铺满了青石板,两边是翠绿的竹林,看长势这林子应该存在已久。风一吹就听到竹叶簌簌之音,真是让人神清气爽。
“你是谁?”
本是闭着双眼认真感受的嬴政一回头,他眼前的是一个身穿儒衣的中年男子,说是中年人也太年轻,但这人目光灵动容颜尚新,这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不安分让嬴政觉得他就像个十七八岁的大小子。
这年纪这装扮,莫非就是洛铭所说的两位尊长之一?嬴政想着恭敬行了一礼,自荐道:“晚辈姓赵,名玦, 是昨天才入庄的。”
赵玦?萧桓记得这名字,昨晚上洛铭提起过,对了,就是那个新入门弟子赵衍的哥哥。看他这副气宇轩昂的样子,弟弟也一定是个夺人目光的人,哪天自己还真要去看看。
“不知前辈是?”
“我?”萧桓想着现下正无聊,厉楠远了又出城去了没人陪他,来了一个外人跟他解解闷也不错,于是他说:“你,会下棋吗?”
“下棋?”
“对,如果你赢了我我就告诉你我的姓名身份,怎么样?”
居然跟他讲条件,嬴政笑着回道:“晚辈和您只是陌路相逢,我已经通报了自己的名姓可既然前辈不愿以礼相回晚辈也不好强求,如此就告辞了。”
“诶诶诶!”萧桓这下急着赶了上去,“你别走啊!如果你赢了我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怎么样?我现在真的无聊得很也没有陪我下棋,你就当帮帮我又怎么了?”
“答应我一个要求?”
“只要是不违背道义而且又是我能做到的,就行。”
这个倒是可以试一试,嬴政于是应允,两人兴致勃勃的往萧桓的竹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