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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承认在我听到她有想要留下的意思时,我冲动了,一时激愤,失手了。不过若是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我看得到她说话时眼底的温情,我也曾经有过,所以不能留下后患。”
少女握紧了拳,指甲磨得掌心生疼,星栀已经让她破了杀戒,从今以后再无顾忌,只要还有拦路者,人挡杀人,佛挡*!
“为了王子殿下,你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芯儿。”龙骜深深叹气,闭上眼睛,将痛惜掩藏,他早该知道的:
自从两年前她为了君炀毫不犹豫的闫琪尔身世揭穿,计划周密且迅疾突然,他就该想到有一天她会做出更加出格的事。
“所以,哥哥是打算告发我吗?然后一命偿一命?”龙芯依旧笑着,眼底却有泪浮现,语气也变得凄凉起来。
少年久久不语,最后摇了摇头,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句:“到底,你是我的妹妹!”
兄妹之间,一母同胞,血脉相连,就算是天大的罪过,他可以一己私心去包庇,甚至是去代其承受罪恶的后果,只是希望少女就此可以迷途知返,不再枉害性命。
不过,不知她能否知晓理解他的用心良苦?
星栀意外身亡,在天宫神族引起强烈反响,先是星族族长难以承受丧女之痛,一病不起,接着又是星族中人纷纷联名上书要求王族给予交代。天和在纷扰中几乎焦头烂额,连带着君炀也整日守在思政殿中,为这突发事件处理善后。
不管外面多么混乱,仪瀛宫依旧静谧安详,陈夕颜自从两年前便是一直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状态,整日待在自己寝宫中,连门都很少出。对于星栀,只知道她是来天宫做客,没有深交,所以听到其身亡的消息,亦无多大感触。
大概生命中的喜怒哀乐都已经交付给那个人了,所以他走了,世间便是一片灰白,再没有值得费心的事情。
踏雪蹲在梅树下,一遍一遍的舔着爪子,梅英轩空置了两年,好不容易因为星栀再度有了些许生气,可不到两日,女孩便香消玉殒。悬狸可以想到究竟是谁做的,可惜也只能是想想,闫琪尔是她的软肋,她必须有所顾忌。
小巧精致的耳环,星栀那日离开前没来得及带走的东西,被踏雪掩埋在树下,算是纪念那少女曾经来过。
朱红宫墙,殿阁幽深,他们,或亲情难舍,或执念难断,或旧情难忘,或心伤难消!
就算天各一方,到底也难断痴缠,不被期待的相遇,命中注定的劫数!
要变天了!司命神君看着刚占卜出的卦象,如是说道。
经过多日的交涉,星栀的事情渐渐被平息下去,然而不管是赔偿还是道歉,对于星族那位母亲来说,都会是永远的伤痛,只能等待岁月来一点点的抚平。
天和几日间几乎瞬间苍老了许多,他的确曾有提拔其他神族的想法。毕竟功高震主,是自古君王皆不想看到的,却没成想枉害了一条无辜性命。
“父王,风波已经平息,您该好好休息了。”君炀看着天和两鬓的白发,有担忧渐渐弥漫心间,他的面色也是黯淡,连续几日的奔波劳苦,即便是正值青春的他也是有些吃不消。
“好,炀儿这些日子也是辛苦,也早些回去吧。”
“知道了。”
少年满脸疲惫的回到麟趾殿,只见龙芯正在殿中忙里忙外的打扫,身材高挑,腰肢细软,长发如墨,不管走到哪里也是一道绝美的风景。
“这些交给他们做就好,何必你亲自动手?”
龙芯听到少年声音,回身甜软一笑:“不妨事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嗯。”君炀淡淡回应,目光与她对视了一下,便立即游移开,不知怎的,从一开始与她的相处便是只有礼貌疏离,大概他们某些地方是有相似的,而他则并不喜欢照镜子的感觉。
两两无话,气氛蓦地有些尴尬,即将成为夫妻的他们,却时不时的无话可说,着实不是一个好现象。突然间,少年想起什么,对着龙芯略一颔首:“额,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你,自便。”
龙芯点头,朱唇微微上翘,温婉可人:“好,殿下慢走。”
继而君炀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处,龙芯的脸上的笑意瞬间冷了下来,连带着一丝失望,他对她永远都是这样,客客气气,没有多余的言谈。
她不明白自己的家世,学识,相貌哪一点不如那两个丫头?本来看到他和整座天宫为了星栀的事焦头烂额的时候,心里是开始有那么一点愧疚的。只是就在刚才看到他一如既往公式化的问答,那点愧意便烟消云散了。
正如她对龙骜说的,就算时光倒转,她依旧会选择杀死星栀,只有她可以站在君炀身边,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也只有她才能坐!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尽快举行大婚,不然只有口头婚约,说不准哪天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星栀,天宫神族可从来不缺有家室的漂亮姑娘。
现在能够帮助她的只有龙玥了,必须先将王子大婚提上日程。
放下手中一应物什,龙芯正准备离开去龙玥处,出门的时候正与白衣圣侍黎撞上,黎抱着一口镂纹精致的木箱,见到龙芯,便立刻躬身行礼:“芯小姐好。”
“这是什么?”
“哦,是王子殿下两年前定做的衣服,前几日翻看说是有些地方不满意,要我送去找绣娘改了改。”
“什么样的衣服?时隔两年还要修改,我怎么未见王子殿下穿过,拿过来我看一下。”少女伸手,欲接过木箱。
黎犹豫了片刻将箱子递给了龙芯,少女抱着木箱,掂量了下,并不是很重,于是挥手道:“你先退下吧,我看看后就帮王子殿下放起来。”
“是,芯小姐。”
龙芯抱着木箱走到书房,将箱子搁置在书案上,素手扭开锁片,打开的一瞬间,红色耀眼,定睛细看,原是一整套嫁衣,带有凤冠头饰,做工精美,不同于天宫绣娘做得普通样式,大概是他亲自设计。
少女顿时有些心跳加速,暗道君炀莫不是只是平日待人接物便是情绪淡淡,所以让她几度觉得他对她无情,可私下已经偷偷将嫁衣定制好。
想到这里,龙芯脸颊迅速飞起两团红晕,尽管她心有城府,不过到底是如花的年纪,有一颗少女心。
小心地将嫁衣拿起,仔细端详,手指轻柔小心抚过衣襟上花开并蒂,寓意吉祥的图案,生怕弄出半点褶皱。
有一物突然落下,掉入箱子中。龙芯一惊,放下嫁衣,在箱中翻找,却在看到那东西时,瞳孔瞬间紧缩,
流苏玉结,化成灰她都认得,当年若不是看到拿着君炀落在晚宴上的它,又怎么会知道闫琪尔拥有的另一个,与它是一对!
那这嫁衣?龙芯好似被人一盆冷水从头加下,从心凉到了脚。手指抚到玉结上的些许别样触感,拿起细看,竟是一行小字,刻在背面,
陌上花开,尔可缓缓归。
尔可缓缓归?这是什么意思?你还在等她?等着闫琪尔归来吗?所以,这嫁衣是......
“啊!”龙芯大喊一声,捏紧了嫁衣的领口位置,银牙紧咬,目光如炽,散发着浓浓的恨意,此刻只要稍一用力,这精美绝伦的衣裳就会一分为二,变作再无任何作用的破布烂片。
可是,最后她还是放了手,将嫁衣仔细叠整齐放好,表情已经恢复平日的模样。
死了一个星栀,日后还会第二个,嫁衣撕毁了也可以再定制,所以,要从根本入手才是王道。
王子殿下,你不是喜欢她明媚灿烂如春光,会带来希望温暖的样子吗?不知道见到现在她的模样,你的情意还会不会坚定不移?
龙芯合上木箱,想着两年前侍女婧带回的讯息,明眸越发讳莫幽深,
闫琪尔,两年了,我们又要见面了,不对,现在我该称呼你为艳雒公子才是。
魔窟,闫琪尔负手立于窟外高处,看着司徒护带着青英几数名魔兵远去,淡淡失落涌上心头:继任魔君已经两年,每次外出为族人寻找口粮,司徒护从不让她跟随,她知道对方是为他好,她的身份尴尬,所以越少露面越好,可是每每坐享其成让她只觉自身无用。
高处不胜寒,出来时穿得又单薄了些,闫姑娘打了哆嗦,抬头远望,一行人的身影再也看不清,于是转身回到窟中,依着司徒护外出前的嘱咐,早早歇下。
夜半时分,闫琪尔正是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房门被人急速的叩击,暗夜中显得十分骇人。
她直起身子,侧耳倾听,叩门声一直持续不停,没有办法,只得跳下石床,简单披好外衣,戴上用以遮掩瞳色的流火假面,走到门口,沉声道:“何人?”
“大人,不好了,青英带着伤回来,说是司徒护法被天兵困住了!”
PS:卡文的情况愈加严重了,所以写了很久才有这点,今天坐车去外地,两更都会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