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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叹公子见这两娃娃愣在原地,冰冷的脸上难能可贵地浮起一抹浅淡笑容,可神色间却全无笑意。
这封灵岛上第一次见过他的人,哪个不是像他们这样的痴傻表情,怜叹公子倒也见怪不怪,轻轻浮起黑袖之中的手来,说道:“不必了,我没那么多规矩。”
歌尔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本来瘫倒在地的身子忽然立起来,振声道:“你…。。。你就叫怜叹公子么?”
素怜叹。诸位岛主和属下习惯这般叫法。你若喜欢,也可随他们叫唤便是。”素怜叹轻轻偏过头,不看她。
歌尔和洛达对视一眼,又问道:“如何落字?“
“缟素之素,怜惜之怜,叹息之叹。明白了?”
歌尔垂首,心头算着这几个字的写法,视线不经意地落在他窝在轮椅之中的双腿:
这人爹妈是何人物,竟给自家儿子取个这么矫揉造作的名字。既是怜惜,又是叹息的。别说矫情,单说这名字就非祥物!
不过,这人,分明就是个残废!
歌尔想了想,再将眼前人一翻上下打量,这人太冷了,像叔叔一样冷!
可叔叔的冷,是外表的,她可以感觉到叔叔那心底一份对自己的爱和温热。可这个怜叹公子不一样的,这人的冷是由内而外,从骨子里散发出的,从眼神中散发的,那是无法抹去,无法掩盖的。
即使是笑,都让人冷的害怕!
也不知是甚么样的经历让这个瘸子如此冰冷!
错了错了,怎能拿这个人和叔叔作比呢?
歌尔脑中恢复一片清明,朗朗说道:“素怜叹!你这名字取的好生让人怜惜。可惜了,我既不会为你怜惜,也不会为你叹息!”
听得这不知好歹的女娃娃论及自己的名字,素怜叹素来安然不动的冰冷眸子毫无温度地落在她瘦小的身子上,“丫头,莫要自作多情!我从未让你怜惜与我,为我叹息!”
歌尔心头暗骂自己怎么一时说这种没用的事来,可硬是憋不住,又大步迈了过来,睁大两只眼,将这公子一张脸看了个遍。。
“不过,你可知,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男人了。比沐月公子还好看,比我叔叔还要好看。”
素怜叹对此话似是早已司空见惯,并不答话。
“不过,在我心中,你没叔叔好看。”歌尔一副义正言辞模样。
素怜叹冷幽幽的目光重新定格在歌尔身上,心头是奇怪这丫头片子将自己与他叔叔作对比的,但他素来对这些凡俗杂事都是不冷不热,不加理睬的,此时更是。
“闹儿……”素怜叹朝后一看,那身后的侍儿早已明白,当下调转轮椅来,向后方甬道走去。
歌尔这才想起一件正事没做,快步跑到素怜叹面前,将他轮椅按住,“对了。怜叹公子!”
歌尔眼睛一瞟,才见得这素怜叹脖颈后处有一方蓝色刺青,那刺的是把钥匙,很大,很明显。像是一个符号!一个记载使命的符号!
“又有何事?”素怜叹抬眼看着歌尔。
歌尔被他这么一盯,吓地心头只打哆嗦,但她此时无心理会这个,大声说道:“我不知你们为何好心救了我之后还要将我带到这里。我的命是你们封灵教救的,要死要活随你们而为!可是,我的东西,你的手下,就这些红橙黄绿青蓝紫的岛主,凭甚么拿走!”
素怜叹看着这个女娃娃,只觉这女娃一张又脏又乱沾满风沙的脸上,偏生有一双比这星宿海湖泊还要清澈千万倍的眼睛,此时这看向自己的眼睛中写满了倔强,傲然,不屈。
像极了……像极了……像极了曾经的她,不可一世的丫头!
素怜叹收回视线,扫向那躬身的七岛主:“诸位岛主,拿了这小姑娘的甚么不得了的宝贝了?”
红岛主赶紧说道:“回禀公子,属下等不敢隐瞒。属下等人路过沙漠之时,碰见这两个娃娃昏死,本不打算救下,只是在这小妮子身边发现了这东西,像极了老尊主年年提及的鬼音笛。可属下等人又不敢妄自决定,才不得不将她这笛子收起来,又将她二人带了回来。”
红岛主便从怀中衣袖里掏出一截绿油油的东西来,歌尔见着,当下要抢了去,谁知两步没跑,那红衣岛主一挥衣袖,鬼音笛便从半空里抛了出去。
这素怜叹看似是个残废,上身动作却是便利,轻轻一接,那绿油油的笛子便被他手掌吸引,落入手中!
素怜叹拿着这一截完整的笛子,将它来回几番审视,阴冷的眼中忽而闪过一丝精芒,向歌尔看去:“这便是你的笛子?”
“是啦!”歌尔嘴上如此说,但她心底早已打鼓,这鬼音笛是封灵教圣物一事她自己再清楚不过!
若是从前,她肯定说,是你们的东西,那你们便拿去罢。可是,如今不一样了,另外半截是叔叔的,那意义完全不一样了!
“甚么名字?”素怜叹问道。
“歌尔,拓跋歌尔!这鬼音笛是我的家传之宝,你们不能拿!”
素怜叹冷笑道:“你家的传家之宝,竟与我封灵教消失三十年的圣物同名,还都是绿色的笛子。不知你家哪位先人曾是我封灵教中人,且将名字细细说来!”
歌尔当下捂住嘴巴:该死,笛子就笛子,甚么鬼音笛!
看着素怜叹那阴森的笑容,歌尔哪里能再编谎话,振声说道:“我不知道。”
素怜叹见歌尔用手捂住嘴巴,心头已是明白了几分,冷声说道:“这笛子我先收了。有些许本事,你自来拿便是。”
歌尔气的不可开交,偏生她的确是没本事去抢回来,兼之心里明白这鬼音笛乃封灵教圣物,心头有鬼,心道:待我在这里留着,早晚从你这阴冷的家伙身上偷来才好。
那七岛主一番说话后,便各自离去,只剩红岛主一个女人同歌尔、洛达。
“看甚么看,小妮子说话忒不知好歹了些。”红岛主冷哼一声,“怜叹公子面前亦是你敢多废话的!”
“嘴巴长我身上,你能管的着?”
歌尔横她一眼,洛达见那红岛主面色发紫,当即走了过来,拉了拉歌尔又脏又破的衣袖,示意她可以安静一点。
红岛主懒得同这黄毛丫头理论,转身而去:“站着做甚么,还不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