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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四话 九州褚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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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易不由一惊,心下不解,偷眼瞧一眼秦淮王,却见萧慕理俊面含笑,朝两边百姓颔首点头,似是深得百姓爱戴,神色间写满了傲然,似是满有把握。养易自知不该插嘴,只得领命而去。

汉阳城。太守府。

秦淮王领皇帝萧绎、数位皇妃、文官,以及一众江湖人士入太守府而居。扬州刺史、征掳将军陈霸先、永宁郡公王僧辨、汉阳太守周起、车骑将军郑柳然,秦淮王妃约突邻氏,以及一众秦淮王门下于庭外接应。

萧绎以及皇子、皇妃被安置内府,由重兵把守,以防刺客刺杀。至于其余文官皆是各自遣散,回到地方封地,或者是投奔自家在各郡县为官的亲戚。其余江湖武士,暂时留在秦淮王手下。

养易奉秦淮王之命,发榜各郡县城池,安抚群众,并向天下文人承诺:关于萧绎火烧十四万卷书卷画册之事,十日后给众人交代。是以,汉阳一带,百姓暂时安定下来,天下文人也不再追问此事。

见萧慕理尚未在陈霸先、王僧辨二人面前提及皇帝以及文人闹街一事,养易便对此事不提。

就这般,大约过了两日,龙鳞将军钟传久骑着那与他征战沙场数年的骏马“黑虎”,带着江陵城残兵百将一路投奔汉阳城。

同时带回来的,还有江陵城全然陷落,西魏俘虏全城男女,押送长安,江陵城已是座无用空城,而萧察被西魏册封梁王的消息!

钟传久,梁国五将之一,镇守荆州,又素来以智勇双全而名声大作,手上一把龙鳞大刀耍的极其之好,人称“龙鳞将军”。手下败仗少有,此次却竟让荆州这等重要之地陷落,众人自是不能罢休,连夜问话。

大堂之中,上有萧慕理高居王位,左方萧建持剑候立。下方左侧乃陈霸先、王僧辨、郑柳然、唐虞、养易、兰花瘦以及等一众客卿武将。

左方乃鱼千瓷、邱华义、公孙羽、琅琊一笑生、三剑断头客、孤灯人等一众江湖人士。

小白龙虽为女子,但位居王妃之位,此时又乃武林四公子之北公子身份,当居江湖群首,故而立在左侧,萧慕理身边。只是担心着瞎子看不见东西,特意为她准备了一张红木椅,可她也未坐,独自站在人群中。

陈霸先怒道:“我倒是奇怪了。昔日王爷身在大漠之时,便闻说萧察那厮向西魏奉送襄阳一事,以防万一,才差湘西五鬼给钟将军送过信,让你调全州之兵,堵住江陵帝都,又差我与陈将军拨军赶来,没想到最终还是让西魏偷袭成功!可是哪里有了疏漏?”

众人视线齐刷刷落在钟传久身上,这骁勇善战的将军老脸一脸羞赧之色,按住腰间大刀,猛地躬身跪地,狠狠磕了三响头,方才抬起头来。

“是末将带兵之过,害的我大梁丢失江陵、沔阳、襄阳等一众城池,还请王爷治罪!”

钟传久大名鼎鼎,一身全是胆,早有雄风,此时见他将全部罪责全数揽在自己身上,且额头因为磕头而顶着块大伤口,众人心下叹息唏嘘,一时之间,竟也不忍心再加责罚。

“依末将看来,钟将军已然尽心竭力,还请王爷饶过他这一次,将来将功补过。”车骑将军郑柳然站出来,说道。

“是了是了!”唐虞、兰花瘦等人亦是站将出列,皆出言为钟传久求饶。

“我看不可!”养易摇头不允道。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

“国有国法,军有军令。荆州乃我大梁要地,江陵北拒汗水,西抵长江,乃自古兵家必争之地,若只因兵力之由而丧失,我大梁倒也认了。可昔时,王爷早料到此事,让钟传久预备兵力。如此这般,竟还让于谨、杨忠、宇文护这等贼子断了长江,偷袭江陵,害的我军大败。哼,这可不是能力之事啊!”

养易振声说道:“无论如何,钟传久都是打了败仗,且损失不小,定当军法处置,否则军心散漫!”此言一出,王僧辨、陈霸先两人相继点头。

萧慕理并未理会他几人,看向钟传久:“钟将军,你先前寄书于本王,书中道清江陵陷落之缘由,将军大可再复述一次。”

钟传久缄默不言,不置一词,似是不愿为自己开脱罪责。

兰花瘦他这副视死如归的凛然模样,懊恼一叹,赶紧说道:“将军定是羞于解释,便由兰某简言说来。”

“诸位有所不知,此次江陵陷落,实则也怪不得钟将军。江陵城外,落帽山下有一条隐藏百年的地道,除了当地一些居民,无人知晓。宇文护军马若不晓得这地道,决计偷袭不了江陵!”

“地道?”众人闻言皆是一震。

萧慕理斜睨钟传久一眼:“将军虽是不知这地道所在,但后来必是派人去打探这西魏怎会知晓落帽山下地道所在,是也不是?”

钟传久身子一震,扬声说道:“王爷明智,末将不敢隐瞒。关于存在这地道一事,末将亦是大为震惊,也不敢置信。是以,后来派细作前往西魏大军中,才得知真相!”

“甚么真相?快快说来!”一旁有人插话道。

钟传久抬眼看萧慕理,却见萧慕理端坐,目光淡然看着自己,面色无波,似是完全不好奇真相,心下好奇,这秦淮王难不成已是知道甚么。

钟传久似是大为不甘,垂首叹道:“细作回报,那消失多年,不知踪影的《九州褚云图》在西魏!”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在场之人无不震惊,却只见萧慕理仍旧声色不动,似是早已知道真相。

但他如同解下心中巨石般,笑了笑,而后向后靠去,视线有意无意向左方那道白影一瞟,却只见小白龙双眼迷茫,可神色淡然,波澜不惊,亦似是早已猜中一般,毫无惊异之色。

“钟传久莫要胡说。”养易站将出来,呵斥道:“《九州褚云图》乃昔日褚笑飞、云筝夫妇二人穷尽一生,游走天下而着绝世之图,天下无一不想得之,却是随着这夫妇二人消失世间二十余年,怎会在西魏?”

“养先生莫要心急。您可想过,若不是西魏掌握这《九州褚云图》,如何会得知落帽山下这一条百年地道?”唐虞看向钟传久:“还请钟将军将前因后果细细说来!真假与否,我等自会评判,切勿隐瞒,这地图怎地在西魏?”

“不知诸位可晓得西魏御梦侯?”钟传久抬头看向众人。

“御梦侯?”满座皆是点头相应,“这与御梦侯有何干系?”

“难不成这地图在这御梦侯手中?”

“……”

钟传久回道:“御梦侯步六孤痕乃与秦淮王齐名的人,地图若是在他手中,有这资本在西魏,西魏也不会这么晚才动手。”

“依你之言,《褚云图》不在御梦侯之手,你这厮切莫废话太多,快快说来!”王僧辨急不可耐说道。

“诸位又可知有一位天下第一美人?”钟传久道。

“天下第一美人?将军说的,可是那名为褚少娘的女子?”萧慕理戏谑一笑,言罢,余光再一瞟左方那白衣女子,似是想见她听到自己说别的女子为天下第一美时,随性如她是否也会吃上一回醋,可哪里见得那白影。

小白龙不见了!

萧慕理眉峰一挑,双眼将屋子里细细扫视,依旧不见。可眼下人多,不便离去,只得收回心绪。

“正是那褚少娘!”

郑柳然大惊道:“末将闻说这褚少娘虽是天下第一美人,可同时亦是天下第一荡-妇。膝下面首三千,日夜与男人为伍!”

众人皆是应声道:“是了是了!这褚少娘与御梦侯与《九州褚云图》有甚么关系?”

“诸位有所不知,这褚少娘昔时并非甚么荡妇,反倒是一贞洁女子,名声极好,更是西魏颇有名气的御梦侯夫人!”

钟传久直说道:“细作在西魏打探很久,才得知此事,这《九州褚云图》这么多年一直在这褚少娘之手!此事不为人知。曾有无数男子为其风姿倾倒,皆想抱得美人归。可御梦侯风流无忌,名声在外,偏生这褚少娘只惦念他一人,而御梦侯也对褚少娘有些心思,才娶其为正夫人,被册封御梦侯夫人!”

“褚少娘?”鱼千瓷思忖着,惊道:“这褚少娘姓褚,又有《九州褚云图》在手,莫非……《九州褚云图》主人褚云夫妇,是御梦侯夫人褚少娘生身父母?当年江湖中传闻的褚云夫妇孤女,便是这褚少娘?”

“正是如此。”钟传久这般说来,众人顿时恍然大悟,唯独萧慕理依旧是一派风轻云淡模样,不动声色,似是早已猜到了甚么。

“据查到的消息,《九州褚云图》乃各国皆欲所得之宝物,褚少娘一直隐藏此事,却未对御梦侯隐瞒。这女人对御梦侯一心相待,怎料御梦侯全只为她《九州褚云图》而娶她。褚少娘一怒之下,为报复御梦侯步六孤痕,竟以御梦侯夫人身份招天下美男子,扬言要丢尽这御梦侯与西魏的脸!”

王僧辨当即问道:“那《褚云图》呢?可留在了御梦侯手中?”

钟传久摇头道:“不。褚少娘亦是个聪明人,将这宝贝一直藏着。闻说,御梦侯多次向她索要,她都未曾给,却也不知她藏在何处。到后来,这褚少娘为戏弄御梦侯,故意令其每次用一百绝色美男子来换取《褚云图》中的一张地图!”

“御梦侯为人虽是风流狂傲,但作为男儿,哪里受得这番屈辱。怎料,恰逢王爷先前派大军埋伏江陵城外,西魏下不得手,御梦侯便以一百美男子从其手中换的一张江陵城外城池地图,正是画有落帽山下地道那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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