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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九话 谎言道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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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护此番回长安见宇文泰,宇文泰定要让他将事情前因后果细细说来,宇文护自会提到自己。宇文泰老谋深算,之前刺杀自己未果,自己又嫁给萧慕理,此番又间接性让他丢了竟陵,死了袁锦棠这大将,他兴许会怀疑自己。更该死的,倘若他们将自己是女儿身的事情告诉褚少娘,《褚云图》就…。。

小白龙顿时觉悟过来,看来这次在宇文护回来襄州之前,就得将褚少娘和《九州褚云图》拿在手里,否则……

想到此处,小白龙顾不得身子重伤,快步往刺史府里走去。

刺史娄天一得知竟陵失守,又见宇文护回了长安,也不便设宴为萧白龙洗尘,便只打了招呼就休息去了,这正和小白龙心思。

褚少娘得知萧白龙回来,早已打扮地漂漂亮亮地出来迎接,虽然她也知道萧白龙双目失明,无论他再是美丽,自己这心上人都看不见。

褚少娘在侍女的拥戴下,途径梅花园,正要来接,却见萧白龙着一身宽大白衣,披着大氅,冒着寒风向自己这方走来。

“萧郎!”褚少娘只觉好久未见“他”,此时见这自己日思夜想的心上人在面前,不胜欢喜。

小白龙缓缓走过来:“天气如此寒冷,你不在屋子中烤火歇息,怎地出来了?”

“知道萧郎从竟陵回来,那闷人的屋子哪里留得住我。”褚少娘见到小白龙,顿时笑了起来。只是一想起竟陵失守,她虽不在意,可想到萧白龙为宇文护做事,怕他心头沮丧,试问道:“竟陵……”

萧慕理夺回竟陵,小白龙高兴还来不及,却只得故作颓丧,“哎,袁锦棠这人真是作茧自缚。他二人若……”

袁锦棠与宇文护的事,人尽皆知,褚少娘也不例外,见他叹息不止,明白竟陵失守与这二人不和绝对脱不了干系。

细细看着萧白龙,这才见他面色惨白,嘴唇发白,兼之他双眼失明,褚少娘只觉病态,但以为他是被一路风雪吹的,没有往他受伤想去。

“萧郎啊,这外头天寒,我差人在房中点好火盆,煮好茶,就差你了。”

小白龙懒懒地点了点头,似是为疲倦所困扰。

炭火点了两盆,婢女只将木窗微微开启,露出一条小缝隙透气。地上的火炉上又煮着滚滚黑茶。

褚少娘将婢女一一屏退,暖和的屋子里只剩了萧白龙和她二人。

小白龙自己也是个女人,那属于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今儿个别说《九州褚云图》,接下来要发生的男女之事,她得想个办法摆脱,但同时又不会让这褚少娘察觉异样才好。

“萧郎可是怕冷的很?”褚少娘瞧着半坐在软垫上的萧白龙,见得他面色依旧没有回缓,起身走过去。

她若不是中了养易射的那一箭,此时自己身负重伤,也不会如此憔悴,听得褚少娘此言,淡淡一笑。

可心下却是有些乱了。听见她向自己走来的脚步声,小白龙却是在打鼓了:她若有那要求,自己总不能真地于她鸳鸯一曲罢?自己该如何做呢?

察觉到自己怀中多了一团软软的东西,小白龙这明白过来,这褚少娘躺在自己怀里,手还攀在自己脖子上。

她自己毕竟也是个女人,将褚少娘抱在怀里,浑身甚是怪异,可又不能弄开她。毕竟自己不是小白龙,而是萧白龙,是与她褚少娘确定了这份关系的人,自己眼下不能将她推开。更何况,《九州褚云图》还没到手!

褚少娘躺在小白龙温暖的怀里,将自己的胸脯靠近“他”,将脸凑到“他”胸口,低声呢喃道:“萧郎啊,你去了竟陵这么久,叫我想念的很嘞。”

小白龙心脏狂跳不止:哎哟妈呀,这女人连“本夫人”都不称,对自己竟称“我”,看来自己真成了她心中如意郎君了。

“萧某人也想你的很。”小白龙笑道。

褚少娘将头抬起,凑近小白龙惨白的嘴唇,呢喃道:“想我甚么嘞?”

呵呵,想你的《九州褚云图》!

“想你真正的模样是甚么样子。想和你一起去关外大漠,过塞上牛羊的日子”

褚少娘心头早已是百花齐放,似是看到了美好的未来,对这男人更是依恋:“萧郎,所谓好花好月好良宵,你虽看不见,但我还是要给你最美好的样子。”

上苍!你可得开眼啦!小白龙心头大叫,她要自己和她……这该怎么办?

正在这时,只听得门外一个侍女说道:“夫人。”

褚少娘好事被人打断,大有不快:“进来。”

小白龙心叫庆幸,听见木门被人拉开的声音。褚少娘起身,趁着这空档。小白龙心生一计,顿时安心下来。

“夫人,您差婢女挑的十个面首都在外面……”

“闭嘴!”褚少娘面色大变。

是的,这才想起萧白龙回来之前,自己一时按捺不住寂寞,差人挑选了十个美男子,可得知萧白龙回来,自己全忘了,哪里记得此事。可眼下萧白龙坐在这里,侍女这般一说,褚少娘顿生紧张,偷眼看萧白龙的神色。

小白龙方才趁着空档心生一计摆脱这褚少娘和自己的鱼水之欢,又想着要如何提到快些《褚云图》,恰逢此时听到那侍女的话,又听褚少娘紧张的呵斥,快意自己又抓了一个把柄,而后又生一计。

小白龙故作冷漠,不置一词,一张俏脸面如罗刹,褚少娘见他这般表情,一颗心都跳到嗓子眼儿处了。

小白龙斟酌再三,决定将这戏演好,缓缓起身,拱手作揖:“侯夫人忙的很,萧某人多有打扰,坏了夫人雅兴,先行离去。”

褚少娘见他神色冷然,深知他听到侍女的话,又猜测自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慌忙阻止:“你到哪里去?我随你。”

“萧某人自诩聪明高傲,不以眼看人,只以心看人。未曾想到,有人就是敲中萧某人以心看人这一点。呵,萧某人终究是自作多情。”小白龙伤势未愈,面色惨白,说话的声音都有些虚弱。

“萧郎啊,不是这样……”

褚少娘见他前后两副神情,知他性子癫狂高傲,决计不能忍受自己这般水性杨花。认识他之前也就罢了,可如今有了他,自己再让面首来服侍,心生愧怍,一时之间竟没注意自己神色间那忏悔的模样。

“那又如何?”

察觉到这女人的紧张,本不愿折磨她,可眼下事态紧急,一月时间也将到,自己定要将这女人一颗心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上,才能放心大胆地让她将褚云图给自己!

“我……”自己的确是难耐寂寞,才找的这十个面首,但总不能直接告诉他,一时间陷入为难之境。

萧白龙故作自嘲,仰天大笑,忽地面部一紧,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这鲜血是她伤势所累,兼之最近今日风雨兼程,伤势渐重,一时血涌,喷出来的。

但以她之修为,本可以将这口血抑制下去,此时不过是她故意吐出来的,好教这女人知道自己受伤严重,体力不支,近些日子是不能与她共赴巫山,让自己过这一关。

褚少娘见他忽地喷出这一口血,吓得花容失色:“萧郎,你这怎地啦?怎会……”

“哼。”小白龙抹了嘴唇上的血,猛地挣开褚少娘,冷笑道:“渡襄江之时,被养易一箭射穿胸口,身负重伤。萧某人一路风雪而归,就为见你一面,本打算隐瞒这伤势,好叫你心安,结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萧白龙自诩清高,怎地还会为你所骗?怎地还相信你是真心待我?怎地听到这面首还在,竟能被气得吐血,呵呵,还真是讽刺的人世!讽刺啊!”

“给本夫人滚出去!”褚少娘这才知道前因后果,听得他正为见自己而一路风雪归来,还隐瞒伤势,而自己却……还将他伤势气地愈加严重,不禁将这悔恨牵扯到那侍女身上。

那侍女慌忙的退出去。褚少娘也不管,快步走过去扶住萧白龙:“你别动,看看你伤口。”

“无须!萧某人自能调养治好。”萧白龙猛地将她挣脱,褚少娘知他性子高傲,定难接受这等侮辱。

是以,这向来在别的男人面前的高傲女人终究放下自己的尊严,三番两次前去,又三番两次被萧白龙给挣脱。

见萧白龙真是气恼交加,褚少娘紧紧抱住他腰间,“萧郎啊,是我对不住你。我真地只是……你不让看伤口,那便不看。只是,你可别生气,免得牵动伤口,又气坏你身子。”

这回,小白龙也没有再摆脱褚少娘,只听着她将给自己如何交代。

小白龙身量高挑,褚少娘这般抱着她,头刚好抵在小白龙脖颈处:“萧郎啊,我对不住你,但你得相信,这世间,从此以后,我只爱你一个,也定不负你。”

“你不知,你这些日子不在,我念你的很,深怕你双目失明,被人害了,夜夜一人,孤枕难眠,又不见你的消息,只打算找了那些男人来让小女忘记这一时的忧愁。”褚少娘说着,眼泪唏嘘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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