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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位小姐诗作的好,殿下有赏赐。.如今我这诗也得了殿下的认可,不知我可否向殿下提个要求?”楚江雪的声音在最好也最烂的时机响起,于楚江雪自己而言,是最好的时机,于靳彦而言,是最烂的时机。
这种情况下,靳彦能说个“不”字?他丢不起那个人!
“小姐请说,本王自当满足。”靳彦现在就希望楚江雪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身份,只要不知道他就是退了她婚的二皇子,应该就不会提出太过分的要求来。
楚江雪要提的要求确实不过分,“殿下,我想知道您是哪位王爷。这种程度,应该能够回答我吧?”
邀月楼里多的是好奇十二楼这位贵客的真实身份的人,楚江雪一提出这种要求,他们便跟着附和。
靳彦避无可避,虽然在丢完脸之后暴露身份,他实在不乐意,但幸好李媛媛的身份不会有人知道。
“本王乃是父皇第二子,封号一个‘承’字!”
靳彦的身份多少令众人有些意外,承王固然地位高贵,深受当今皇帝的喜爱,比喜爱诗词的三皇子更有权势。可是承王素来少在这种诚露面,今日来此着实在有几分古怪。
然而,人们心目中的疑问,很快便在楚江雪接下来的话语里找到了答案。
“没想到是我的前未婚夫婿,真是缘分啊。特别是方才与我诗词较量的那位小姐,正好是李家的三小姐,二皇子殿下选择了李三小姐果然不是毫无理由的,在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都能因李三小姐的诗词而惊艳,两人定是最合得来的!”
楚江雪秉着陈述事实的态度,成功地让靳彦颜面扫地。
人们不会计较楚江雪从何得知和她较量的人就是李媛媛,李媛媛的身份一被揭露出来,一切都说得通了,真相就摆在那里,大家都只顾着对真相感到惊讶。
“前些日子圣上不是给二皇子殿下和李三小姐赐婚了吗?”
“难道二皇子殿下连李三小姐都看不出来?”
“这分明是在……”做戏啊。
没人会明着说靳彦的坏话,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对皇子不敬恐会引来祸端。只是靳彦做出这样的事来,自然为众人所不齿。
“楚小姐,本王与你之间的婚约,是你答应解除的,事到如今说出这些难听的话来,难道是后悔了吗?”靳彦企图挽回一点自己的面子。.
“二皇子殿下何出此言,我是真心觉得二位合得来,才出言祝福。难道我有说错什么吗?”楚江雪声音柔和,听起来确实没有半分怨恨的意思。
靳彦被噎得说不上话,如今形势对他大为不利,楚江雪更是一反常态的装柔弱,他哪里说得过楚江雪。
“楚小姐,你有什么怨什么恨就冲着我来,二皇子殿下他有什么错,你非要给他扣上负心汉的名声,先前那些流言也就罢了,如今还要装可怜博取同情吗!”李媛媛见靳彦说不出话来,立即出声帮忙。
楚江雪笑了,李媛媛如今再说什么,也只是徒劳而已。
“李三小姐,你可还记得赏月诗会开始之前,你对我说过什么?可要好好记住你自己的话啊!”
李媛媛可还跟她有着赌约,赏月诗会虽然还没结束,这会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可别让李媛媛借机逃走才好。
李媛媛此刻对楚江雪的认知已经一反之前,楚江雪以往装得愚笨,可如今看来不止不愚笨,更是文采非凡,她根本不是楚江雪的对手!赏月诗会若是输给楚江雪,便要去向靳无忧表达爱慕,就在靳彦的眼皮底子下……
“我自然记得!只是这会儿胜负未定,你别以为赢的人就一定是你!”
李媛媛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起身离开了自己的雅间。
一段小插曲之后,赏月诗会继续。
靳无忧依旧用他那能让人笑掉大牙的诗句赚褥花,楚江雪也一题都没落下,越到后来,题目便越难,能做出来的人便越少。
即便靳无忧用的是那么个插科打诨的办法,但是能做出来就已经很了不得了,这一点也令楚江雪意外。
而最令楚江雪意外的是,这之后没再听到李媛媛的声音。
李媛媛在对她放出狠话之后,不可能就又突然放弃,难不成是已经暗自逃走了?
楚江雪心中不免疑惑,此刻却也不好轻举妄动,只能先保证自己的胜利。
太阳西落,渐近傍晚,照入雅间的阳光从金色变成了红色,秋日的晚风吹进窗子里,吹动了珠帘,发出细微的声响。
赏月诗会也到了结尾,作出最后一首诗后,楚江雪伸了个拦腰,等着最后一朵红花送到她的面前。
然而,红花没有送过来,邀月楼负责诵题的那男子开口了。
“如今,有三位客人拥有一样多的红花。但是,邀月楼赏月诗会的榜首只能有一人。接下来这题,若是三位之中有人能解出来,不仅能成为本次诗会的榜首,还将在第十一层楼中拥有一间雅间。”
加一场比试,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但要说在十一层楼里拥有一间雅间,那便令人意外了。从来都没有人进去过的第十一层,连皇家的人去第十二层时都未能踏进第十一层一步,如今却要作为胜者的奖励。
楚江雪对第十一层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可还有两人跟她一样答上了所有的题,她倒没想到。其中一人,她大抵可以猜到,就是那不靠谱的靳无忧,可还有一个从头到尾都低调的人物存在?
“请作一首诗,让在下感动到流泪。”一名中等身材的青年从一旁走了出来,他的声音不及先前出题的男子重,可是却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清楚,很显然,这人武功高强,内力颇深。
九楼以上的高度望下去,根本看不清这青年的脸,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不悲不喜。
这是个硬茬,在完全不了解此人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让他落泪。
楚江雪就在这时起身,走下了九楼,直奔着一楼去,来到了这名青年的面前,因为还戴着纱帽,所以并没有人认出她来。
走近时看,便见这青年长相平庸,一脸面瘫,毫无出彩之处,即便突然看到楚江雪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连分惊讶之色都未露。
“斗胆问个问题,你哭过吗?”楚江雪突兀地开口问道。
“哭过很多次,在十岁之前。”青年面无表情地回答。
“为什么要出这样的题目?难道你很想被弄哭吗?”楚江雪又问。
“只是为了刁难你们。”青年答得简单。
邀月楼各层之中,众人无不好奇楚江雪与青年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是这两人对话的声音不重,就是一层楼的客人也听不清楚。
“姑娘不作诗,却跑来和在下说这些多余的话,若要再问,便是破坏规矩。”
楚江雪再开口时,口中已慢悠悠地吟起一首诉说离别的诗,每吟出一句,便向前迈出一小步,吟完之时,已与青年擦肩而过。
然而,就在她的背后,那青年依旧面瘫,眼眶之中却淌下了两行泪水。
“姑娘犯规了……”与此同时还有青年依旧无悲无喜的声音。
“你已流泪,便是我的胜利。何来犯规之说。”楚江雪悠哉游哉地收起银针,她那首诗,自然是不可能弄哭这么个面瘫的。
所以她先过来问话,分散青年的注意力,趁机用毒散了他的功力,又刺了他的穴令他落泪。说是犯规,确实没有错,不过她打算死赖着不承认……
“在下并未感动。”
“你说没感动便是没感动,那怎么能作数。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如果不是被我的诗感动了,你又为什么落泪?”
“是你用银针刺了在下的哭穴。”
“口说无凭,我一个闺阁千金哪有什么本事拿银针刺你的穴,你倒是拿点证据出来!”
楚江雪有恃无恐,这怎么可能会有证据。
面瘫寡言,不悲不喜,刁难人时固然了不得,却也不善言辞,青年这会儿已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卑鄙!”最终,青年只憋出了这么两个字来。
“你可要记得,这题我是答上了的!相信你不会比我更卑鄙。”楚江雪一边说着,一边转身离开,上了楼梯,朝着自己的雅间走回去。
楚江雪上楼之际,靳无忧晃着他那把破扇子,随口做了一首诗。
对于靳无忧那首风格迥异独树一帜的诗,青年连个评价都懒得给,更别提流泪了。
而最后那人,迟迟没有出声。直到楚江雪回到酒楼,才忽然瞥见,对面有一道身影匆匆地从十二楼下来,那不是别人,正是李媛媛。
十二楼就一个靳彦,李媛媛找靳彦,那无可厚非,但是在这诗会上,她跑去靳彦那里,还一直没出声作过诗,只有一个可能。
刚才的那段时间里,她一直待在十二楼,让靳彦帮她,以免碰到答不上来的题,以至于输给她。
那么,关于这道题,靳彦又给李媛媛出了什么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