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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他们看到的是障眼法,但高流年昏睡不醒确实是事实啊。.而方寸被俞梓烟委以重任,偏自己又无此能力,所以只得来求高郁鸢。
同他的急促相比,高郁鸢显得风轻云淡,见方才真的急了,这才慢吞吞的说道:“我养父如今还被我母亲安排在别苑之中,她什么心思我是知道的,如果想以此来药效我的话,那么她的算盘就打错了,万一我一个不高兴,将她爱女爱子的命盘一改,那可怪不得谁了。”
方寸有苦说不出,那边他有求于人,这边他不如人,左右哪边他都不能得罪,当下只差没喊声祖宗了,但也差不多了。只听他求道:“三姑娘就发发慈悲,帮老道一回吧。”
“好啊。”这一次,高郁鸢答应得倒是爽快,但没等方才脸上的笑容绽放开,又添了一句:“你让她来亲自同我说。”
方寸自然知道高郁鸢口中的‘她’是何人,当即一呆,直连叫苦:“三姑娘,您这不是为难我么?”倘若俞梓烟知道自己没有那样的本事,那答应给自己东西,还会给么?
这时却听高郁鸢说道:“她给你的东西,或许真的能延年益寿,但你确定你用了真的有效么?”
“三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方才闻言一愣,直勾勾的看着高郁鸢,想要从她那双明媚的眸子里看到更多的信息。而心中忍不住的有种莫名的激动感,但却极致的压住,深怕太得意忘形,让高郁鸢忽然改变了主意。.
“你明白我的意思,又何毕明知故问?”高郁鸢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而朝门口的绯红望去,示意她送客。
绯红好在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方寸道长对自己家姑娘俯首称臣了,但还是被他今日的态度惊吓了一回,直至看到高郁鸢示意的眼神,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进来请方寸道长。
待送方寸道长回来,见自家小姐已经上楼休息了,心中便是有诸多疑问,也不敢上门打扰。
转眼便到了晚上,俞梓烟没有过来,也不知道是方寸没有把话带到,还是俞梓烟根本就放不下高姿来求她。
直至三天之后,高流年的状况越来越差,宫里来的御医都摇头走了,让准备后事,晚上俞梓烟才过来。
她披着一身黑色的斗笠,显然并不想让别人知道。
其实她来之前,阿梨就来炫耀一回了,她认定高郁鸢解不开她的障眼法,所以就等着高流年被下葬之后,就等于金蝉脱壳,以后同自己远走高飞。
她走时,还无比的得意,却不知高郁鸢在等俞氏。
俞氏这样高贵得意的女人,此刻因为爱子这几日的病况,也让她整个人失去了光彩,看起来像是老了好几岁。但自来的名门骄傲让她背脊骨挺得直直的,哪怕是面对这个陌生无比的女儿,下巴也抬得高高的。“方寸将你吹嘘得犹如神仙在世,既是如此,你为何找不到你养父所在之地?”
高郁鸢并没有因为此刻的形势变化而有半分的对她不敬,照样恭恭敬敬的同她行了礼,退到一旁才轻言细语的说道:“我养父因我而被衰神附身大半辈子,如今衰神已解,他本身便是有鸿福之相,鸿之福他三元及第,御前打马,福之福嘛。”她说到此,忽然抬起眼帘,一双明媚灿烂的眸子映入俞梓烟的眼睛中。
看着这与似水有几分相似的容貌,眼睛是这样的明亮,可她的似水常年被病魔折磨着,哪里有这光泽?心中忽然有些后悔,倘若当初不是把她丢了,而是杀了,那么似水今时就不用受这样的罪过?
高郁鸢并不知道她此刻心中想的是什么,但瞧她那双忽然间暗藏杀气的眸子,也有几分了然。
这时只听俞梓烟咬牙切齿道:“你既然有这等本事,那就不该看着你兄长姐姐受此苦难!”虽然方寸说的话有些离奇,但如今病急乱投医的俞梓烟也是没了办法,毕竟世间之事,奇幻之多。
不想高郁鸢淡淡一笑,回以一句:“万物皆有灵性,许多事情早就命中注定,你可要知道,偷窥天机,那是要遭报应的,他们是我的兄长姐姐没错,可是我们之间却没有我为了他们而擅改天命的亲密,而且我已经提醒过兄长了,那狸猫不是他此生因缘。”
“他们不好,对你有什么好处么?”俞梓烟此刻看这个神色自然得一如往常在自己面前俯首请安的女儿,忽然觉得有些可怕,只觉得她竟如此之冷血,明知自己的姐姐和兄长有难,却也愿意出手相救。
没想到高郁鸢忽然扬唇一笑,一抹妖娆的笑容从她精致的面容上荡漾开来:“对我没什么坏处好处,但对你一定是致命之伤,锥心之痛!”
“你!”俞梓烟被她的话气得倏然起身,可是指着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咬了咬牙,“你到底打算如何?”
高郁鸢忽然变得和睦起来,“我没有什么打算,毕竟你也说了,他们是我的姐姐兄长,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
听到她这样说,俞氏紧绑着的脸这才松开了些,可接下来高郁鸢的话却让她差点气得吐血。
只听高郁鸢笑道:“所以,我决定封住六感。”她说完,见着面色十分难看的俞梓烟,兴奋的声音忽然黯淡了下来:“你不要忘记了,我也是你的女儿。”低低的说完这话,便朝俞梓烟道:“送我养父回百合镇,高流年的事情我便插手。”看了看犹豫不决的俞梓烟,催促道:“三更之后,便成了定局,你最好快些拿定主意。”
而此刻,已经是一更天了。俞梓烟忽然急促起来,不知道该不该信高郁鸢,尤其这高郁鸢如此狡猾可恶,若是自己把陆启光这颗棋子松开了,那以后还如何掌控她?
可话又说回来,自己一直都处于被动状态。一面想起床上频临死亡的儿子,最后还是咬牙同意:“好!”但又有些不放心高郁鸢,“必须等流年醒过来,我才能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