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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绿柳见她若有所思,索性把包子搁在她怀里。.“我还有忙不完的活,没闲暇陪你聊天。”她可是偷溜来的,要是被发现的话,说不准又是一顿骂。“绿柳,你和你家小姐可有仇转身要走的绿柳突地顿步,不需回答,雅已知答案,便低声道:“两条路,一条是把你家小姐找来,我们马上离开,第二条路是待在这里,尽其可能地和杂耍团的人混在一块,别有落单的机会。”绿柳头也没回,小跑步离开。
换作是她,她会马上离开,但毕竟胥瑜、绿柳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不敢擅离也是可以想见,只能希望对方不是针对她们,又或者是对方不至于敢明目张胆地在这客栈里下因为现在的她,没有把握能够护住两人。
夜极深,柴房里没有点上油灯,绿柳和胥瑜还未回来,雅从小窗望出去,深沉的天空厚云蔽月。
“真是天时地利人和。”雅笑叹着。
话才刚落下,敏锐的感知发觉不远处的杀气朝这儿逼近,她想也没想便起身走到外头。
尽管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但以她的能耐,黑暗都阻挡不了她的视线。
她朝通往这柴房的唯一小径走去,蛰伏在暗处的杀气快速朝不远处一个小光点而去,她不假思索地喊道:“快跑!”那个光点晃了下熄灭,风声呼啸而过,雅咬紧牙往前奔去,抓起地上尘土,朝两侧伏击的身影扔去,瞬间爆开咒骂声。
雅藉机来到绿柳和胥瑜身旁。“往人多的地方去,快!”胥瑜急问:“你呢?”
“绿柳,把你家小姐带走!”雅沉声命令。
她的状况不佳,只能想办法垫后,替她们多争取一点逃离的机会。这些人会挑在暗处动手,就代表他们不至于在人多的地方下手,也由于这些人一路尾随,该是来自胥罗,而这儿已是八方王朝的境内。
先逃过今晚,其余的明日再议!
绿柳应了声,一手抓着胥瑜,一手撩起裙摆飞快往前奔去,但后头的追兵动作更快,身形急如星火地挡在两人面前,映着前院的灯火剑锋凝动杀机一一雅奋然向前推开两人,千均一发之际闪过了掠下的银光,自个儿却失去平衡扑倒在地。.胥瑜见状,回头欲拉她一把,顿时银光乍现,鲜血四溅。
“胥瑜!”卓雅扫腿跃起,踢开伤着胥瑜的杀手,一把将她护在怀里,使尽全力朝天发出如狼嚎鹰鸣的声响,嗓音尖锐洪亮,仿佛可以穿透云霄。
前院因此起了骚动,有人开始对那古怪声嗓议论纷纷起来。
快来吧!卓雅将胥瑜拽得死紧,就盼着前头有人可以听见她的声音赶至。
蛰伏在暗处的杀手闻声杀意更浓,银光再现,绿柳毫不犹豫地扑向前,以肉身护住胥瑜,雅飞快地将她拽入怀中,虽避开致命一击,但肩头依旧中了一剑。
“绿柳……”胥瑜泪流满面地紧握着绿柳的手。
“雅姑娘……保护公主、保护公主……”绿柳忍着痛央求。
雅怒瞪着前方扬起的长剑,气愤自己竟如此狼狈不堪,居然连要保护个人都做不到。
空气中弥漫着诱人血香,掩过了令她虚弱的马鞭草味……她好饿,真的好饿!
思绪微动,然而剑身再次落下,她只能以己身去挡,凝气探手穿入对方胸口,那人发出哀嚎声,引来同伴注意,杀气直朝她而来。
很好,全都向着她来,至少她绝对可以撑到有人赶来!她气虚地起身,向前数步,想要再将他们引开一些。
但是杀手却在来到她面前时突地散开,几个人朝她身后奔去,她随即回身扑到胥瑜和绿柳身上,至少她必须抢救一个。
她一手护着身下之人,一手凝气打向一杀手的胸口,对方像是早有防备,在胸口吃痛的瞬间连退数步,几乎是在同时,另一把长剑落下,她只能弓起身子,尽可能将两人掩覆在身下,避开危险,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锵”的一声,剑刃在砍入她肩头时被打歪,掉落在地。
几个杀手微愕抬眼,完全不及防备便被踹倒在地,一切快得只在眨眼之间,就连自个儿到底是怎么倒下的都不知道。
后头一阵训练有素的脚步声赶至,停在男人后头。
男人头也没回地道:“还杵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拿下!”
“属下遵命!”雅疲惫虚弱地抬眼,瞥见几名同样穿着赭红色衣袍的男子,将已倒下的几名杀手轻易制伏,眼前一抹亮逼近,她将眼抬高,对上那张分外深邃,俊尔非凡的脸,没来由的,脑袋像是窜过一抹电流,迸现破碎的画面,她试图捕捉,但意识已经逐渐远去,将她带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姑娘?”卓勒轻唤两声,瞧她眨了眨眼,最后昏厥过去,再见她身下还有两人,赶紧吩咐,“来人,快去把大夫找来!”两名下属随即离开,而另一名下属则从前头走来。“头子,那几名刺客已经服毒自尽了。”
“可有找出任何蛛丝马迹?”他稍微检视雅的伤,再探手把她的脉,就见浓眉微攒,眼底透出一丝困惑,接着把另一位绿衫姑娘的脉,浓眉攒得更紧,暗恼没来得及救人。
“头子,虽说他们从头到尾都没发出任何声响,听不出口音,但他们拿的刀是胥罗特有的赤铁剑。”年巽央顿了顿,搔了搔头道:“但这些都没什么特别,较奇怪的是有一个人是胸口穿破而死。”
“胸口穿破?”他微愕。“什么意思?”他将手比作手刀。“就像是被手给穿透,头子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看看,那死状…-很特别。”卓勒扬高浓眉,手缓缓把向第三名姑娘的手,余光瞥见雅的另一只手,转而拉起那只手,却见她的手染满鲜血,指尖甚至尚有肉末。
他怔怔地望着雅良久,低声道:“巽央,派人通知驿官收拾善后,要北防都统来见我,还有去问明这几位姑娘可还有随行之人。”
“明白。”年巽央领命,本要离开,但实在抗拒不了内心的好奇,忍不住问:“头子,你这脉会不会把太久了点?人家姑娘都受伤了,应该赶快找大夫吧?!”
“关你什么事?”卓勒笑容可掬地反问。
年巽央搔了搔脸。“男女授受不亲嘛,而且头子的手从人家姑娘的手腕把到颈间,要不是我认识头子很久,我会以为头子是个垂涎美色企图意淫,又趁人之危的登徒子。”卓勒笑眯魅眸。“原来你这字词懂得还真不少,回头把你刚刚说的那句话给我抄写一千遍,天亮之前搁到我房里。”
“……其实我说了那么长,只是想说头子是个高风亮节的君子。”他可不可以只写高风亮节就好?
“我是个垂涎美色企图意淫,又趁人之危的登徒子”这句写一千遍。”卓勘后眸餐笑,却不见笑意。
年巽央那张忠厚老实的脸顿时垮下,背过身去在心中暗咒数声。
“两千遍。”
“头子,我什么都没说!”救人啊,他干在心里也有罪喔?
“对呀,所以两千遍。”卓勒唇角抹笑,眸色渐冷。“如果你说出口,那就是二了,巽央。”年巽央将嘴抿成一直线,这下连心底都不敢存在半点不爽,快步走开,他的头子很可怕,一直都很像鬼。
卓勒敛去笑意,垂眸直睇着雅毫无血色的脸。
没有脉……可她刚刚昏过去前还和他对视:明明看起来是个柔弱的小姑娘,但她的手残留着肉末,吻合了穿透胸膛的可能性……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章救命恩(1)
卓勒一夜未眠。
他倚在锦榻上,思绪飘得极远,直到温煦的日光照进窗棂,在地上镂下淡金色的窗花剪“头子,北防都统郑大人到了。”年巽央站在房门外低声道。
“让他进来。”
“是。”
房门一开,一名军戎打扮的中年男子入内,随即抱拳作揖。“北防都统郑冲见过将军。”
“郑都统,可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事?”卓勒睨着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