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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允这话是对苏槽交代的,但春芸姝耳尖听到了,马上道:“罪不及此,别下狠手了。.”这人虽可厌欠教训,但他下手也太重了些。
蓦允神情阴鸷。“苏槽,杀了他!”岂料在她求情后,他反而要那人死了。
她错愕。“您——啊!”在她正要再说什么时,一阵银光迎面而来,她瞪大着眼,瞧着一把刀正朝她射来,心知躲不过,正不知如何是好,刹那间,这把刀在她眼前定住了。
她惊喘着,因为再半寸这把刀就没入她眉心了,而让这把刀定住的正是蓦允。
“这刀……”她才要问起怎么回事,已见他动作极快,将刀射向调戏她的醉汉,那人咽喉中刀,当场栽倒断气。
眼见这血腥的一幕,春芸姝青了面容,还来不及反应什么,下一瞬身子已教人抱起消失在众人眼前。
春开平见姊姊被带走,回过神来要追上去,但让苏槽给挡下了。“春少爷别急,殿下只是有话对令姊说,等说完话就会放令姊回来的。”
“这……殿下对二姊能说什么?”春开平不安的问。
“谈情说爱吧。”苏槽撇嘴。
“嗄?”
苏槽鼻子一哼。“你二姊转运啦,你让她好好惜福,别再跟殿下作对了。”
“转运、惜福?”
“嗯,你也是,但你比你二姊识时务多了,态度要好好保持,别让她带坏你了。”他拍拍春开平的肩后走人了。
春开平不明所以,还听不大懂,这意思是……殿下瞧上二姊了?
第四章 当妾?呸!(2)
厢房内,春芸姝瞪着气定神闲坐着喝茶的蓦允。
“为何杀了那人?”她横眉竖目的问,这人真是心肠狠毒,竟让她亲眼看到他杀人。
他冷峭地笑。“本王杀人何需问原因。”
“你!”她暴跳如雷。
“怎么,气到连敬称都不用了,直接指着本王的鼻子你你你的叫?你也太沉不住气了。”他笑得轻浅,瞧着眼前的人锐气十足,无半点时下女子的软弱,这样一个火爆美人,确实世间少见。.
“本人赞成严惩恶人,但不是草菅人命,你身为摄政王却无视于法度,杀人如麻,何以服众?”她已暴怒,哪里还顾得上用什么敬称。
“本王如何服众还需要听你一介女子来指导吗?”他依然冷言冷语,没当她的暴怒是回事。
“那人犯的是我又不是你,关你摄政王什么事,要你杀人,莫名其妙!若我说,我高兴、我愿意让他轻薄,你还能杀他吗?”她拿他没办法,怒到口无遮拦。
而这成功教他变脸了,大掌往桌上一拍,震得茶碗一跳。“你高兴、你愿意,你敢?”
“我就敢!”
“你再说一遍!”他脸色铁青。
“说就说,我就——欸,您究竟想怎么样?”见到他发怒,她到底是气虚,这人并非纸老虎,翻脸不认人时是会将人挫骨扬灰的。她火归火,理智还是在,不敢真在他头顶上撒野。
“哼,本王想怎么样,你真想不明白?”
在他锋利的眼神下,她气焰越发灰飞烟灭了。“殿下八面威风,思绪复杂,哪是小女子这等女子能想得通的,唯一知道的就是小女子得罪了您,您想整小女子。”她垂头丧气的说。
他目光沉沉。“你认为,本王阉了卢升是整你?”
面对那沉寒的威压之气,她咽了口唾液才点头。“是整啊。”
“那你也觉得让你上京是整?”
“是整。”
“本王杀了那胆敢轻薄你的人是整?”
“也是整。”
“那方才你对着本王叫嚣,也算整?”
“小女子声音是大了些……但那不是叫嚣,是说理。”
“你胆大包天,普天之下谁能对本王说理,就是皇帝也不敢,就你敢!”
“小女子这是……”
“这是什么?是不知死活,你得知了本王不少秘密,你说本王这样容你是为什么?”
她终于被问得怔楞住了,她是知道他不少秘密,包括他是天下第一的贪王,还有,顺意侯没死,摆明欺君,其他自己零零总总得罪他的事也不胜枚举,随便一件都不是他这种讳莫如深、猜忌多疑的人会放过的,可他为何不杀自己?
“这……绕这一圈子,您不会……不会是想说,您、您瞧上小女子了?”她从他说话的脉络逐渐发觉这个可能性,但因为太惊讶了,吞吐了半天才问出口。
“你总算开窍了。”他轻瞟了她一眼,有点怪她笨。
她用力吸上一口气。“真说中?”
他的笑容比在黑洞里遇见野狼还要令人颤抖。
“所以,您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小女子和卢升成亲?”她问。
“不,那时本王还没决定要你,是真有心让你做寡妇,不过,当你表达要与那厮圆房时,本王被激了,才决定阉了那厮,之后收了你。”
“收……收了小女子是什么意思?”
他深深看她。“本王这趟让你上京,有意纳你为妾。”
“妾?!”她睁大了眼睛。
“嗯,你不用谢恩,只要以后对本王乖巧些就好。”心想,能做他蓦允的妾,对她来说已是天大的恩典了,她会吃惊也是理所当然。
她的脸由白转红,毛细孔竭尽所能的扩张了,感觉深深被污辱了,一股怒火自胸口喷涌而出。“敢问摄政王,小女子看起来像是小老婆的命吗?”
他微愕。“你说什么?”
“小女子说,我春芸姝没这福分做您的妾,您要找女人,还是另觅他人吧!”她狠狠拒绝了。
蓦允没想到她会拒绝自己,多少女子挤破头想进他的后院,别说当个妾,就是做婢也足以喜极而泣,而他主动开口她竟一口回绝?
他面容覆上一层冰霜。“春芸姝,可知你此刻拒绝掉的是什么吗?”
“知道,是天上掉下来的好运,可是抱歉了,小女子这是贱骨头,做不了谁人的妾。”
他若娶她做妻,她都不见得答应了,还妾咧,呿,作梦!
“你嫌妾位低?”她傲气十足,一张脸清艳锋锐至极,对他说着这话,实在是令他无法预料到。
“若小女子自抬身价说是,希望您别见怪才好。”
他眉黑如剑,怒火狂炽,这丫头凭什么敢在他面前猖狂放肆!“你——”
“殿下,苏槽领罪。”苏槽匆匆进来道,但开口后又顿下,眼神古怪的看了眼春芸姝,显然听见她之前说的话,脸一整后继续再禀,“那醉汉果真是装疯卖傻行声东击西之策,大闹一阵后趁侍卫将注意力集中在您与春芸姝身上,让那犯人郑武借机跑了!”
春芸姝惊诧于苏槽所言。“你说那醉汉是假意调戏我,目的是要救郑武?”
“没错,那醉汉若是平常酒客,怎会随身携带利刃,还能精准的攻击你,殿下本想小惩的割他的舌和剁下他的手而已,但见此人亮刀才惊觉有异的杀了他。”
春芸姝惊讶,原来蓦允是察觉那人有问题才出重手的,但苏槽刚才说割舌和剁手小惩,听得她也翻了白眼,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都是狠角色。
蓦允脸色并不好,但不知是因为某人刚拒绝做他的妾,还是因为犯人逃跑了。
“苏槽疏失,没能及时发现他有同谋才让郑武逃了。”苏槽自责。
“罢了,那人身上有伤,想必短时间内也筹谋不了什么,随他去吧。”蓦允说,并未责怪苏槽。
“不,为弥补过错,苏槽定要再将人抓回来。”苏槽忿忿不平的说。
春芸姝听到这里,隐隐明白郑武不是普通刺客,似有图谋,且颇让蓦允忌讳。
“这事到此,你们都出去吧。”蓦允让苏槽和春芸姝退下。
苏槽看了眼一旁闻言爽快出去的春芸姝,脸一沉,本想对主子说什么,张了口,终究又闭上。
蓦允怎会不知苏槽想说什么,哼了一声,自己何尝不恼怒,但打蛇不死打蚯蚓,这事他另有打算。
苏槽出去后,立刻追上春芸姝。“站住!”他将人喊下。
春芸姝正赶着要去瞧瞧春开平,他被打了不少拳八成受了伤,被苏槽一喊,回头瞧他一脸怒容,不禁蹙了眉。“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