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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总如此,伤心之人愈心伤,幸福之人愈幸福。.受着恩宠的人,怕是永远看不到旁人的哀伤。齐玥的痛聂桑榆不知,温婉的苦她就更不知。端王宠着她,连王府账务都不舍得劳烦她去处理,只希望她整日过得无忧无虑。但到底是太专宠了,连一向偏爱聂桑榆的老夫人也有了微词。今儿聂桑榆就在向老夫人请安时被老夫人暗示要大方得体,要她身为主母平衡王府的恩宠,让她劝端王雨露均沾。聂桑榆自是诺诺应着,但端王的想法她阻止不了,她也只能奉老夫人之命劝说而已。想来若非老夫人提起,她都快忘了端王在王府是有自己园子的,他整日赖在毓芳园,她竟忘了天地间并不只他们二人而已。
“小姐,您真能说出口?”荷香有些担心,毕竟要劝自己夫君去别的女子处,再大度的女子都是很难之事。
聂桑榆微微点头,老夫人照料自己,也照料青瑜,那样的请求无可厚非,且宁辰宇来她这儿就只是陪着她,因顾着她的身子未曾有男女之礼,为着王府香火着想,身为王妃,她劝端王雨露均沾也是应该的。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被荷香这一问,心中起了别扭,总觉得酸楚。
“我的榆儿怎么愁眉苦脸的?”宁辰宇没个预兆又回了毓芳园。虽声音轻但突然进屋还是吓了聂桑榆一跳,忙站了起来迎宁辰宇。.
宁辰宇眉间微蹙,怎么回了府他们的关系就又变得疏远?若是能一直如出游那天该多好?想着就无奈,忍不住要逗聂桑榆,才见她真的有心事。思及这时间她该从母亲慈安园请安归来,再一琢磨就知晓缘由。这般想倒打心底乐了:“你若再不跟我说话,我可就走啦!”
“啊?”聂桑榆眸子微动,很是奇怪:“您不是刚回来么?”
“今儿有要事得出远门,估摸三日后才能回来。本是从宫里出来就该出发的,但想着该亲自同你说声,就急急回来了。”宁辰宇微笑着揽过聂桑榆,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有些事情,若是说着心里别扭,不说便是了。母亲那儿有我,自会替你担着。”见她双眸亮了亮,过会儿似乎明白过来羞红了脸颔首应着,宁辰宇心情大好,倒有些不舍离开三日。
“王爷您放心走吧,妾自会等您回来。”聂桑榆盈盈拜礼,若不撵他走,怕真的就不走误事了呢。
“知道了。”宁辰宇凝视着聂桑榆,临走再细细看了她一眼,才迈步离开。这场景差点儿就让旁观的荷香麻出一身疹子。
习惯这东西总是很奇怪的,总是要在没了才会发觉从前的可贵。宁辰宇不在的三日,刚开始聂桑榆不觉怎样,可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屋里特别空旷,有时她转个身都似乎能听到回音。心里空落落的,往时宁辰宇会说话逗她开心,她若馋了就立马命厨房端来好吃的,若是遇着有趣的事情肯定与她分享,他还会陪她赏花下棋,陪她到花园散步。忽而要出远门,聂桑榆真的觉得很不习惯,那都是平常不觉奇特的事情,所有陪伴都是平平淡淡的,但真要是他不在身边,竟是想念,很想念。
“小姐,翰林阁的丫鬟春桃求见。”一日,荷香领这个丫鬟来见聂桑榆。她打量着眼前怯生生的丫鬟,面带微笑:“春桃?是遇着什么事情了么?”她虽为王府主母,但府内琐事端王都交给温婉打理了,一般底下人是没事求她的。因而荷香领着春桃来她甚是好奇。
“小姐,这丫头是吓傻了。”荷香见春桃愣着不答话,只得替春桃说:“她是负责翰林阁打扫的。说是今日打扫不见了王爷珍爱的白玉瓶,没了主意,只能来求您庇护了。”
“王爷的白玉瓶?”从来不曾听端王提及,聂桑榆发觉自己竟对端王了解甚少。她免不了再问:“是什么样的瓶子?是丢了还是碎了?既是王爷珍爱,莫不是带着走了?”
“回禀王妃,那瓶子的来历奴婢并不清楚,只王府众人都知道王爷极是看重。翰林阁内本就是书籍众多,王爷又将瓶子藏于阁中,奴婢这一疏忽竟不知瓶子是何时不见的,也不见瓶子碎片。想来王爷是不会带走的,他总怕瓶子碎了,可是把它放在鹅绒真丝上的呢。”春桃轻声答话,诚惶诚恐。
聂桑榆思索良久,试探问道:“你的意思是要我替你求情么?”
“王妃有好生之德,还望王妃能替奴婢说说话。想来王爷也快回府了,若是去了翰林阁发现瓶子不见了,奴婢就是死罪了。”春桃害怕地打颤,双膝跪地一下一下磕头求着。
“荷香,快扶她起来,我求情便是了。”聂桑榆见不得人这般跪着,忙让荷香去制止春桃,但转念若那白玉瓶真受宁振宇珍视,即便自己求情春桃也难逃责罚,因而又言:“若是王爷回来了,问起瓶子的事情,你就说是我不小心打碎的,往后的事情我担着就是了。”
春桃闻言大惊,眼神闪过迟疑想说些什么但终究压下来,又是惶恐神色地谢恩。
“小姐,您不怕王爷责罚?”荷香送走春桃后,有些担心自家小姐。算着时间王爷今儿就该回府了。
“可我到底是王妃,他即使罚我也不会像罚春桃那么重的。”她怎么也是端王妃,又是当朝镇国公的嫡长女,哪怕他没有那么喜欢她,该也不会对她动手的。聂桑榆这样想着心里有些难过,虽不知为何,但就是郁闷得连饭都吃不下。